46.登高
这里是一座隐秘的博物馆，记载着学校那些不为人知的历史，还有那些已经名扬天下，抑或随风而逝的名字。
白涉川拿出一把黑金色的长柄钥匙，伸进了这座尖塔入口并不算大的机关门孔中，轻轻扭动，并同时将左手按在了钥匙孔旁边的墙砖上。
随着纯白色的魔法能量的注入，这座建筑因为长期静置而略微生锈了的机关又一次开始了运作。但意外的是，并不是尖阁对他们敞开了大门，而是他们被召唤进了尖阁之中。
建筑里面很黑。陈墨不知道沃娅进来了没有，心里有些紧张。说不定他的行为早就暴露了，校长带他来这种地方，是打算无限地折磨和拷问他，从他口中套出魔女的秘密，然后杀人灭口……
但好在灯光亮了起来。
与陈墨想象的古代式陈列，木质的内置结构不同的是，这里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未来研究所，用透明的玻璃和泛白的彩漆金属材料来进行各区域之间的区分。
“怎么样？和你想象的有点区别吧？”白涉川仰着下巴，瞟了一眼陈墨。
“还真没想到，所谓的‘年代久远’的建筑，内部竟然是这样的。”如果光线再差一点的话，也许陈墨就会觉得这里像是之前某个令人不快的地方了。
“之前还真的和那些旅游景点的古董建筑没什么区别。但是我之前去过一次诺普金斯的博物馆……之后我就决定，要把这里改造得比那地方还好了。”白涉川说的头头是道，但陈墨并不太关心这个。
他只关心沃娅去哪里了，以及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和她一起回去拆礼物。
“跟着我，别随便到处乱碰。这里可是有不少隐形的触发式魔法机关的，每个都能要了你的命。”白涉川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命令或警告。
陈墨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跟着他的脚步。
“这是X—P型灾厄的残骸……来自这星球之外的魔法生物。如果不是在掉落到这里之前就受了重伤，再加上遇上了老头子，人类可能都已经被它奴役了。”
白涉川指着玻璃罐里蓝色液体浸泡着的黑色锄形大头介绍道。
“外星的魔法生物啊……也许在奥斯特拉上，就有很多这样的‘神明’？”
沃娅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这让陈墨安心了不少。
他们转过一扇门，这里有很多台刚刚开机的类似平板电脑的显示设备，这让陈墨感觉愈发的诡异了。
“这些都是没有物证存留的灾厄事件的相关数据。这台是给你准备的。接下来我负责提问，你负责回答就好了。”白涉川拿起了角落里的一台。
“行。”陈墨感觉自己像是犯人一样……
“‘灾厄’的大小是？
“和消失的竞技场那么大……大概。”
“魔法耐性？”
“不清楚……总之那个锤子好像有用。”
“攻击方式？”
“使用触手缠绕吞噬……我只知道这个。”
经过一番审讯式的询问之后，白涉川终于把那块面板放回了原处。“O-23型，算是弱点比较明显的类型了。好了，现在和我上电梯吧。”
似乎发现陈墨也表现得比较老实，白涉川的语气也不如之前强硬了。
电梯是透明的观光电梯，能看到周围墙壁上喷涂的彩色涂鸦。“在尖阁还能自由进出的最后年代，那届毕业生画上去的。到现在一共十二年，我也送走了十二批人了。
陈墨偷偷瞄了眼白涉川的表情。那是还算真诚的在回忆着，也许，他的确是对学生算得上负责的。
电梯门开了。随着白涉川按动了一个并不起眼的按钮，黑色的强化玻璃和银色磨砂的金属防护层随之陆续收起，夜晚的凉风吹了进来。
月圆于夜空之中，月色美好得让人心醉，但是陈墨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许某个人过于多余了。
“从这儿的塔顶，就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并不是因为这座建筑有多高，而是因为它处在这座城市最高的山峰上。虽然在和别的地方的高山相比，它也就是个小山包。”
陈墨觉得校长难得的说了句让他不怎么厌烦的话。
“来吧，在这里留个纪念。”白涉川打开身后的门，指了下铺满掌印的那堵金色的印泥墙。
比起显眼的被挤满的中间位置，陈墨选了个僻静的角落，但在按下去之前，他犹豫了一下。
“按吧按吧，至少这里是安全的。”沃娅的声音又出现了。他感觉到，有一只修长的手，正在他的手背之后，给予他勇气和力量。
“这样就等于我们都来过这里了呢。”沃娅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温柔地萦绕在他身旁。
不得不说，这手感比想象中要软，有点像那个地方……
“在想什么啊，笨蛋。”沃娅或许是因为指尖相触的原因，读到了他的想法。
她收起手，偷亲了下他的侧脸。“那种事要回去再做啊……”
陈墨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还好，没有像神话或者是某些电影里的恐怖桥段一样，变成小金人。
然后白涉川用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下，陈墨的名字就出现在了那掌印的下面。他在里面搜索着，果然也找到了白涉川的名字。只是不知道这手掌印儿有多少年头了。
陈墨此时很想立刻离开，但又怕自己这样说会不礼貌。但没想到，白涉川竟然先开口了。
“你要是不着急的话，还可以在这里欣赏下月景。难得的有这么美的月亮啊，还真是凑巧……你的确是个运气很好的人，陈墨。”
“您谬赞了。要是我这样不会魔法的人都能称得上幸运，那您这样出生在最强的魔法世家，拥有财富和权力的天才，就不知道用什么词才能形容了。”陈墨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但这种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多少是有点变了味儿。
“我们都有值得对方羡慕的东西。所以，要不要做个交易？”白涉川突然提出的问题让陈墨有些始料未及。
但既然提到了“交易”这个词，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情……陈墨尽力没有把自己的不快表现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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