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提亲 作者:在水中的纸老虎 接下来的日子,周院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陈庆的生活变成了刻板的两点一线,白天在周院苦练通臂桩功,打磨筋骨;入夜归家,则在小院里凝神修炼钓蟾劲,磨砺疾风刀法。 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倾注在修炼之上,心无旁骛。 这样近乎自虐般的苦修,持续了两个多月。 命格:天道酬勤,必有所成 通臂桩功大成(3529/10000):一日十练,天道酬勤,三年圆满 通臂拳大成(3156/10000):一日十练,天道酬勤,三年圆满 疾风刀法大成(21/10000):一日十练,天道酬勤,三年圆满 钓蟾劲小成(317/5000):一日十练,天道酬勤,一年小成,三年大成 通臂桩功的进度条在天道酬勤的加持下,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师父周良起初对陈庆这位新晋的武秀才还抱有一丝期待,时不时会关注陈庆的进度,看看这块“中下之资”的璞玉,是否真有机会叩开第三次化劲的门户。 然而,陈庆淬炼劲力的速度终究算不上惊艳,根骨的局限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显露无疑。 如果没有天道酬勤命格,他的命运恐怕与黯然离开的郭大锤相差无几。 渐渐地,周良查看的次数越来越少。 除了陈庆的进境未能点燃希望,更让周良忧心的是周院的“造血”能力正在急剧衰退。 曾经每月都有络绎不绝的新面孔拜入山门,多时甚至达到两位数。 可近两个月来,新入门的弟子屈指可数,加起来不过三五人。 松风武馆在武科上废了秦烈之事,影响远不止于他个人颜面,更沉重打击了周院的声望。 加之松风武馆暗地里散布的流言蜚语,让许多原本有意拜师的人对周院望而却步。 周良眉间的川字纹日益深刻,心思飘忽,目光时常越过院墙,不知道想些什么。 这天,陈庆刚打完两遍通臂桩功,汗透衣衫,正坐在廊下石凳上擦拭额角。 他的目光投向周院深处的客房。 今日有贵客登门,周良亲自迎入,周雨在一旁作陪。 来者是一位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眼神锐利的青年。 院中弟子们早已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那两位是谁?” “是螳螂拳的刘泽刘师傅!旁边是他独子刘念波,去年甲榜第九的武秀才!” “甲榜第九?比陈师兄的排名还高?” “听说已是暗劲圆满,今年年底就要尝试第三次叩关了……” 郑子桥凑到刚从客房出来的孙顺身边,低声问:“孙师兄,刘师傅来做什么?” 其他弟子也纷纷竖起耳朵。 孙顺神色复杂,缓缓道:“是来提亲的。” 郑子桥眼睛猛地瞪圆:“提亲?!向谁提?莫非是……周师妹?” 此言一出,周围弟子脸色都是一变,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师姐真要嫁人了?” “师父……答应了吗?” “谁知道呢……唉……” 叹息声中难掩失落与不甘。 周雨这朵开在所有周院弟子心尖上的花,眼看就要被外人连盆端走,怎能不让人心头发堵? 孙顺点点头:“嗯,不过周师妹当场婉拒了。她说……等刘念波成功突破第三次叩关再说。” 众人闻言,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 郑子桥眉头紧锁,喃喃道:“第三次叩关……谈何容易。” 话虽如此,他心底也清楚,刘念波本就是天才,又有身为化劲高手的父亲倾力栽培,成功的把握绝非寻常暗劲可比。 陈庆默默擦去汗水,目光微沉。 在这个周良关门弟子被废的时候当口提亲,时机耐人寻味。 毕竟,周良膝下仅此一女。 程家,气氛却如冰窖般凝固。 大堂中央,冰冷的地面上并排摆放着两具覆着白布的尸体。 揭开白布,赫然是程家门客姜翰与庞书华。 两位常年驻守娘娘庙码头的暗劲好手! 程欢死死盯着尸体,强行将翻涌的怒火压回喉咙,“凶手……是谁?” 一旁的程明面色铁青,艰难地吐出三个字:“田耀宗。” 大堂内瞬间陷入死寂。 几个年轻子弟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吴家……欺人太甚!”程欢握紧了拳头。 自程吴两家“平分”娘娘庙码头后,吴家安分了没多久,便开始了无休止的蚕食。 程欢为顾全大局,一忍再忍,却换来对方变本加厉的逼迫。 “吴家……派人传话了。” 一位程家长老嗓音干涩,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们说……半个月后,是最后期限。要么程家彻底滚出娘娘庙码头,一寸不留;要么,就按江湖老规矩,‘对拳’定乾坤。输家……净身出户。” 空气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吴家这是要赶尽杀绝!” 程欢深吸一口气,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已无路可退,唯有……对拳!” 她深知,即便此刻拱手相让,吴家也绝不会放过程家。 程明脸上满是苦涩。 程家仅存的几位暗劲高手,不是被杀就是年老体衰、气血枯败。 别说对上田耀宗这等正值巅峰的暗劲大成者,就是寻常暗劲,也难有胜算。 他先前曾去薛家求助故交薛高建,却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 在这个节骨眼上避而不见,态度已然明了,无人愿为日落西山的程家,去开罪如日中天的吴家。 世态炎凉,人心冷暖,莫过于此。 吴家此番图谋已久,来势汹汹,摆明了是要一口吞下程家最后的地盘。 “唉!” 程明重重一叹,“实在不行……只能请江阳出手了。” 江阳是程家倾力培养的苗子,此前冲击第三次叩关失败受伤,程家不惜血本供应宝药、宝鱼助其恢复,如今伤势据说已好了七八分。 然而每次询问恢复情况,江阳的回答总是含糊其辞。 程欢疲惫地点点头,眼中最后一丝光彩也黯淡下去:“事到如今……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