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你怎么确认?银鲛不是在海中吗?”
“他早就上岸了,遥夜说过他的相貌,我不可能认错!”
“杀了银鲛!夺回公主!”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徵鸣头也不回地抓住,在手中JiNg准折断。
他行进的速度说不上很快,追上来的见血翠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见他出现,她心头就像有了主心骨,巨大的悲恸压迫心脏,她在他怀中汹涌流泪,发出毫无意义的尖叫,嘶吼。这一刻,她一点也不像那位总是注重礼仪、仪态万千的公主殿下,而只是一个失去母亲的痛苦孤nV。
“别哭了,你哭得让我心碎。”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对警惕b近的杀手视而不见,轻声道,“你想我做什么?告诉我,芙芙。我是你的利剑,我什么都会帮你做的。”
廖芙揪住他的衣襟,力道之大,指节泛起极致的苍白。这一刻,她心中对琰王,对见血翠的恨意达到了顶端。
抬起头,泪水爬满面孔,那双清丽的眸中布满了红血丝,几乎失控地叫道:“帮我杀了他们!徵鸣,杀了他们所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会跟你走的,无论你带我去哪儿,我都会去,只要你杀了他们,求你……”
哭到最后,她声音都嘶哑了,脆弱地软在他怀里,像一只布满裂痕的美丽瓷器。
他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耳尖:“遵命。”
天空下起了雨。
今日是个见不到太yAn的Y天,周围的草地在雨丝中显出近乎Y郁的翠绿,昏沉天光中,无数寒亮的刀剑炫目闪过。
廖芙坐在马上,神思浑浑噩噩,只听得见周围不断传来杀手的惨叫。
见血翠的杀手忍耐力很强的,哪怕断了手脚也不会吭声。发出惨叫,势必是遭受了惨烈的nVe杀。
草地堆积了越来越多的鲜红,而惨叫声也渐渐弱下去,不知何时,周围站着的竟已空无一人。
方兰君赶到的时候,男人站在满地尸首中,如修罗般浑身浴血。
他上前一步,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截不知道谁的肠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眼前这炼狱般的一幕,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抖:“你,绝对不是商会的少东家,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言时修抱着公主,在昏沉雨幕中转过身来,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看见那像野兽般亮起的眼眸,如两盏幽幽鬼火,摇曳在血腥的原野之上。
他没有理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nV人,转身朝着某个方向离开了。方兰君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跨过满地尸首挡在他面前:“不行……!你不能带走她!”
言时修眼中透出嘲讽:“她不跟我走,难道跟你走吗?你这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那也不能跟你走,谁知道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方兰君y着头皮回答。
他的神sE很冷,盯了他一会儿,一滴雨珠突兀地凝在了半空中。
怀中的廖芙察觉到了那鲜明的杀意,扯了扯他的袖子,虚弱地摇了摇头。
雨珠又骤然溃散了。方兰君眼睁睁地看着他翻身坐上奔驰而来的骏马,带着公主扬长而去。他在后面追了许久,直到那抹相依的背影终至消失。
徵鸣带她到了一处客栈避雨。廖芙哭累了,然后睡着了,醒来就开始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整整三天,她没说一句话。徵鸣温柔地牵着她,帮她洗澡,给她喂饭,梳理散乱的长发。他手笨,编不出JiNg巧的发髻,只能编成简单的款式。
“这样好看?——还是这样好看?”
廖芙坐在镜前,看着镜中倒映的容颜。她长得像母亲,尤其眉眼,有七分相似。看着看着,她就开始流泪。
“我弄疼你了吗?”徵鸣有些手足无措,把刚盘好的发髻松散下来,“好了好了,我不弄你的头发了……”
廖芙却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x膛,哽咽着说:“徵鸣,我母后去世了,我再也没有母后了……”
他沉默片刻,放下象牙梳,把她抱在膝上。哄小孩似地轻轻摇,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
“不哭,芙芙不哭了。”他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
“母后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我好想见她,再听她说说话,可是再也不可能做到了……”
有些东西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只有失去后,才会发觉,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常,其实是无数幸运的奇迹延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定要报仇。”她忽然抓住他的衣襟,抬起了泪流满面的脸,“徵鸣,帮我杀了九皇叔。你和他有仇,是不是?你一定会杀了他的吧?”
她的手指把他的衣领都揪皱了,但徵鸣只是耐心地握住她的手,承诺:“好。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做到。”
“芙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廖芙在他怀里流g了眼泪。在这一刻,对他眷恋到了极点。
若说廖芙以前还有GU信念支撑着,那就是回到皇g0ng再见到母亲,可噩耗传来后,这GU信念便坍塌了。离开客栈时,她站在晴蓝sE的天穹下,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好像活到这么大,忽然不知道自己该g什么,该去哪儿了一样。
徵鸣站在她身边,看了看她。几日的光景,廖芙整整瘦了一圈,脆弱而苍白,像风中摇曳的白桔梗,随时要被摧折在风雪中,可这分脆弱让她的美更加迷人了,更加令男人痴狂和疯魔。
“你真的不回家了,要跟我走吗?”
她朝他勉强g了g唇角:“我答应过的,你可以把我带去任何地方。徵鸣,我属于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法回皇g0ng了,回去只会成为九皇叔的笼中鸟。
而那座庄严宏伟的g0ng城,没有了母亲和皇兄,只不过是一座Si寂的坟碑而已。
徵鸣牵来了马匹,把她的帷帽戴好,将她抱到了马上。他自己在前面牵着马,慢慢走着。
他没有回增城,也没有去任何他们熟悉的地方,廖芙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她也没有问。
就像她自己所说,无论现在徵鸣要带她去哪儿,她都会去的。哪怕是回到cHa0生岛上,和他朝夕相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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