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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一听就让人向往。未来的太太从事什么行业?是张总同行嗎?”
张静禅摇头:“她是個很有才华的画家,比我的格调高多了。”
“张总有沒有人說過,您谈到未婚妻,眼睛裡都有光。会在什么时候结婚呢?会有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嗎?”
张静禅垂了垂眼眸,眼裡的笑意清浅平和:“和你一样,我也是在等答案的那個人。”
……
李微意放下手机,骂了声“切”,她什么时候和他订婚了,還未婚妻。人前他最会装了,茶艺冠军。
李微意坐到画架前,继续完成一幅画,可画着画着,又放下画笔,转头望着宽阔流动的湘江,望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早就不想再等了。
什么都沒带,连换洗衣服都沒有,她只拿着身份证和手机,离开家门。
飞上海的航班,最早只剩晚上8点多。李微意给张静禅的男助理打了個电话。
张静禅在上海的行程安排得很满,晚上也有应酬,9点多才结束。他請的人当中,有和他出身相当的豪门子弟,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說,他来安排下一场活动。這样的活动,自然是隐秘高级的,张静禅客气地告辞离开。
回到酒店顶层的套房,张静禅把西装领带一脱,疲惫地靠在沙发裡,望着窗外黄浦江的夜景。灯火掩映,寂静无声,這样的一個個夜晚,他早已习惯。孤独嗎,开头几年会有,但他知道,這是自己注定要走的路,注定要過的生活。你想摘得皇冠上的明珠,就必须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寂寞和艰辛。
只是這一世,和最初那世已经不同,无债一身轻,父母安康,曾经满腔孤绝冷意,烟消云散。最重要的,還有李微意,始终在灯火阑珊处等着他。
张静禅兀自一笑,通身疲惫,仿佛也随之一轻,起身走向卧室,打算洗掉一身烟酒味儿。
其实张静禅有时也会想,如果张家当年沒出事,自己会是什么模样?也许比别的富二代好一点,不至于败坏家业,但绝不会活得像今生這么拼命,成就只怕也有限。在男女关系上,搞不好也不会太认真。当年大二的他,眼高于顶,足够肤浅,只在校花裡选女友。真那么玩下去,說不定,他现在的生活,就跟今晚那個富二代一样。
结果命运教他做人。
而李微意,陪着他一起学会了爱人。
张静禅披着浴袍,走出浴室,用毛巾擦着湿发,立刻想起這要是裡李微意在,必然按着他用电吹风,她很喜歡摸他的头发,也喜歡摸他的脖子。张静禅笑出了声。
很想她。
在這样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夜晚,在从此风平浪静的人生裡,他依然很想她。想她這些年与他的朝夕相伴,想她在時間循环裡与他的心有灵犀并肩进退。哪怕只是把她抱在怀裡,什么都不做,他也可以有笑容,也可以满足。
张静禅站在窗前,拿着手机,刚想打视频過去,“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张静禅走到门口,问:“谁?”
有人扯着嗓子答:“老板,客房服务。”
张静禅皱了一下眉,再怎么說,這种档次的酒店,不可能有那种骚扰,不過他還是把浴袍的带子重新系紧,打开门。
有人巧笑倩兮扶着门框,目光从头到尾将他一扫,颇为满意的模样,說:“老板,你叫的客房服务到了。”
张静禅笑了,一把将她拉进来,“嘭”一声关上门。都来不及走进房裡,他把人抵在门上就是一顿亲,乌黑的眉梢眼角都是快乐:“怎么突然来了?”
李微意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认认真真地說:“张静禅,我来给你答案了。”
张静禅微怔,明白了,低头笑笑,复又抬头,一双比星河更沉的眼,盯着她:“答案是什么?”
李微意轻咬着他的耳朵說:“那要靠你自己找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本想准备完美的仪式感,为我們的那段感情的圆,为我們八年又八年的循环,画一個完美的句点。可你把心都掏给我了,再不拿我就是混蛋。
我以为那次穿越只是一瞬间,你却等了整整八年。
我曾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惨的倒霉蛋,却原来命运从不曾对我薄待。爱恨消逝在泯灭的時間线裡,每個人的命运之河不停转弯。因为有你陪伴,我才能一次次改写翻盘。
我终于得到命运最美好的嘉奖,能够牵着你的手,从19岁走到27岁,所有错過的时光,一朝一夕和你共填满;我的脚下,一步一步,再不走空,一直坚定地走向2022年的你。
那個在漫天大雨的江边,痛哭流涕满心绝望的女孩。
那個手持黑伞,披星戴月孤独行路的男人。
我的阿禅。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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