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再見封竹鶴
果不其然,李少擦手的動作停止了,目光落在姜簡希的身上充滿了厭惡:“真是個賤人,你是不是爲了錢,都能張開腿去賣了?”
“李少說笑,她絕對能做到,你還需要質疑麼?”
“不過就她這種貨色,恐怕免費都沒人要吧!”
一羣男人都露出了極致的不屑和嘲諷來。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從二樓緩緩下來。
衆人發現他,全部都閉上了嘴巴,安靜下來。
姜簡希側眸看去,整個人的心臟都彷彿被人揪住,疼的喘不過氣。
隔着泳池,男人孤傲的側臉,是刻入靈魂般的熟悉感。
無數個午夜夢迴,姜簡希都能夢到封竹鶴。
不是美夢,而是噩夢。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封竹鶴。
那個…她曾經真真切切愛過的男人。
過往又再次涌現在她的腦海,她所遭遇的痛苦,折磨……
如今,她只剩下恐懼,她得遠離,對……絕對不能讓封竹鶴髮現她。
若是時間倒流,她不會再想認識封竹鶴或者愛上他。
是她的錯,她的錯。
她不想再被關回去了。
姜簡希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便要逃跑,可是卻被人給攔住:“去哪兒呢?不是還要玩嘛?”
“我……我…不玩了。”姜簡希沙啞的聲音穿透人羣,落了那頭封竹鶴的耳中。
男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他側眸視線落在了那佝着背的女子身上。
本預離開的身影轉身走向了泳池的方向。
“鶴先生!”有人畢恭畢敬的打招呼。
一直在吧檯喝酒的君閆也是走了下來,他端着兩杯紅酒走到了封竹鶴的身邊,“鶴先生也好奇那個女人?”
好奇?
不至於…
封竹鶴接過紅酒,輕輕的搖晃然後抿了一口。
女子佝僂着上半身,被一羣富二代如皮球一般推搡來去,還有人把紅酒從她的頭頂倒下去,封竹鶴微微凝眉之中女人也剋制不住的往自己這邊倒來。
全場都發出了抽氣的聲音…
而封竹鶴也是一把抓住了姜簡希的手,姜簡希條件反射的擡起頭,一雙眼睛便望進了封竹鶴漆黑的深瞳之中。
姜簡希的目光驚懼,渾身顫抖,看着封竹鶴彷彿看着厲鬼一般。
“你很害怕我?”封竹鶴髮現了,面前女人抖的厲害。
姜簡希瘋狂的搖頭,然後掙扎出自己的手臂,整個人都在後退。
她害怕,自己會被認出來。
可就在她低下頭時,男人的聲音突然冷卻下來:“等等…”
她以爲封竹鶴髮現了她。
姜簡希的身體剋制不住的顫抖。
“擡起頭來…”封竹鶴開口。
姜簡希不敢,頭更低了。
若是封竹鶴髮現了她就是姜簡希,會是什麼態度?會不會爲了所謂的“正義”,再次在她的傷口撒鹽。
她不想和過去所有認識的人有交集了。
她只想平凡的苟且渡過餘生。
但是,三年牢獄之災她早就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即使是曾經的青梅竹馬封竹鶴,也無法認出她來。
反而是一把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對方的眼神帶着厭惡至極的情緒鎖定住她,聲音冰冷無比:“你這雙眼睛,真是讓人生厭。”
姜簡希瞳孔微縮,瞬間明白過來,封竹鶴沒有認出她。
但是,封竹鶴把她當成類似姜簡希的人了。
原來即使只是跟自己相似的陌生人,他竟也如此的厭惡。
姜簡希心下一片酸澀,卻也不是很疼了,因爲這三年她早已經疼過頭了。
姜簡希看着她那無神的雙眼,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狠厲,下一秒突然玩味的勾脣,這個女人不是她,像姜簡希那樣傲慢的女人,纔不會有這種眼神。
封竹鶴鬆開手,立馬甩開了她,彷彿手上沾上了什麼髒東西。
姜簡希頂着一臉的黏糊糊的紅酒狼狽的摔在了地上,手被磨出了鮮血來。
而封竹鶴卻是居高而下的下令般道:“誰也不允許給她錢。”
姜簡希的眼神終於波動了,她瞪大眼睛看着封竹鶴,想要質問。
可是她不敢問,她心口被揪着疼,那是她用生命換來的錢,憑什麼?
但他是高高在上的封竹鶴,而她只是底層的一個打工人,那些富二代誰也不敢得意封竹鶴。即使她去質問,又如何?只會得到加倍的羞辱。
她的指甲陷入了傷口之中,然後平靜的擦乾淨自己臉上的紅酒,慢慢的起身離去。
不爭不吵不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這就放棄了?剛纔還視財如命呢…”李媛媛攔住姜簡希的去路,隨即目光看向那旁的封竹鶴恭敬道:“鶴先生,這地上的錢我可不要了,不如就讓她撿了去吧~畢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就看在她做人雖然這麼賤卻又逗了大家開心的份上。不過…地上這些錢,就讓她跪着撿吧~”
姜簡希背脊挺拔,溼透的身體彷彿有冰涼的寒氣鑽入她的骨頭讓她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可以。”封竹鶴的聲音更像是一把刀再次刺向了她。
所有人都戲謔的目光看向姜簡希:“這若是換成稍微有骨氣的人,這錢肯定不會要的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種女人根本就不知道骨氣是什麼,她都能爲了錢丟掉自己的自尊,下跪算什麼?”
是啊!自尊,她早就沒有了。
看着地面散落的鈔票,姜簡希只知道,自己很需要。
她緩緩的當着所有人的面,跪了下去,認真的撿起了地上的鈔票。
“嘁!太賤了……”有人不忍直視道。
李媛媛擡起了自己穿着高跟鞋的腳,“無意”地踩在了姜簡希的手背之上。
姜簡希的手背瞬間被那尖銳的腳跟刺破流出了鮮血, 卻一聲不吭,忍着疼痛。
“你還有30秒的時間,若是沒有撿完待會兒我就會讓其他人過來收拾了。畢竟,讓你這種貨色耽誤了大家的興致,實在是傷眼睛。”李媛媛鬆開了腿。
姜簡希帶着流血的手,頭也不擡的加快了速度撿起了鈔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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