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分不清潮吹和失禁,也從沒弄懂過高潮是歡愉還是懲罰,只有身體的本能最誠實。那些生理眼淚,混着嗚咽的痙攣,大腦皮層釋放的快感是真的,緊攀不肯放的雙手也是。
身體因過於頻繁而劇烈的快感脫力,要滑下去一點,又被托住臀肉往上舉。粗大指節因此抽出腔道,纏得死緊的穴肉驚慌翻斂,在屄口漏出一點嫩紅。
雲羅打了個顫,像冷,額間卻有細密的汗。
下面被更猙獰的肉器頂住,他也不躲,而是仰起頭索吻。嘴脣牙齒磕撞,舌頭也在交媾。好真實,吻是真實的致幻劑。
溫柔一點。再多一點。
那根玩意不安分彈動,勃立如支點,無法忽視地抵在腿間,硬得流液。少年膝蓋軟得打顫,仍自己吞坐下去。一點一點,控制呼吸節奏。吮,裹,再深。
拼圖嵌進另一塊拼圖,他們是這樣的關係。
被堵住,撐開,填滿,幼嫩的肉壁如實拓出另一人的性器形狀。他以口舌感受過的,那鵝蛋般巨碩的莖頭開路,未曾擁有過的純男性雄偉,最終卻以這種方式長回他身體,多怪異。
乳尖微微刺痛,被銜住嚼了一口。
那人在他微不可見的乳溝位置舔出一道溼痕,兩指各挾住一邊乳蒂,圓潤而堅硬的指甲刮蹭上去,在他身上玩到熟練的指法讓雲羅恍惚產生一種強烈的性別倒錯感。
他短暫地分心,潮紅着臉搖頭,話到嘴邊又被吻嚥下去。乳粒暴露在空氣中,敏感地瑟瑟立起。
房間裏漸有黏稠的水聲,細微的噗呲,噗呲,一下鑿着前一下,吞吐起伏的動作不復滯澀。宋晏程低下頭說了句什麼,雲羅攀着他脖頸,理智被慾念挾持,昏頭昏腦的,沒聽清。
只依稀聽到自己的名字,他打個寒顫,溼漉漉的琥珀珠子追過去。
騎乘太消耗體力,動作慢下來,穴肉仍不知疲累地吮咂着肉莖,宋晏程穿過膝彎抱他。身體受重力下沉,多吞進去一點,他小腿繃在那人臂肘打顫,聽他重複一遍,“我說……剛纔說的都是假的,你不許記。”
“沒有別人,別看別人。”
壁燈下,男生眉弓投下的陰影像層疊山巒,鼻骨也直,硬且高聳,湊近的姿態讓人聯想到入侵,涼涼觸碰他臉側。
“學校裏有人找你,先打給我。”脣角貼着他的,廝磨如雨林裏曳行的蟒,未刮淨的胡茬有些刺人,“可以記住嗎?再記不住,把你綁起來操子宮好不好?”
那雙手臂託得他好穩,被操縱着墜落,自重也成了幫兇。季雲羅惶惑低頭,肉眼尚看不出肚皮鼓漲的弧度,身體的感知不會騙人。
肚腹深處涌起一陣難捱的痠軟,甬道盡頭被踏足,莖頭馬眼抵住孱嫩的宮胞入口廝磨。腳趾也蜷緊,他徒勞地捂住肚子,依然阻止不了體內幾近殘忍的碾動。
落不到底,仍在吞沒,他是最無害而懦弱的一汪沼澤。
“看着我。”
“看我,雲羅。”
單看上半身,那人只是在紳士地啄吻他臉龐。吻走他下頜晃碎的汗珠,吻他溼潤的眼睫。
“只能看我,懂不懂?”
睫毛顫了顫,像承受不住對方目光的重量,只一眼便錯開視線。
那雙眼睛一點沒有繼承他父親的俄裔血脈,天生是最冷漠的黑色。覆蓋萬物的黑,藏污納垢的顏色。但那怎麼可能呢,他不是一隻鳥,可以被高高懸起,籠外的黑布一拉下來,就只活在他想見他的時刻。
瘋話而已,又是在牀上,諸如此類不是沒有聽過。像剛纔那樣順從他,點頭,仰面給一個吻都好,即使大腦已經被過多的快感衝擊得昏昏然,這具身體也能條件反射給出對方想要的反應。
雲羅不甚清醒地想。
可這橋段明明已經重複過那麼多次,就像打一場不會通關的遊戲。
沒力氣攀緊,他擡起手,不太熟練地試圖遮住那雙眼。那人在他手指下愣了一下,睫毛掃過指腹根部,癢癢的,沒有闔上。
“……那你呢……?”
雲羅低頭,汗溼的下巴尖抵上那人精壯赤裸的肩,聲音小如夢囈。
“你會一直都看得見我嗎?”
不是消遣,不會離開。
不會再同住一個屋檐兩年,卻每次都來去匆匆,他小時候的晏程哥哥,還又漠視他如陌生人嗎?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顫抖,只覺得胸膛間靠得有些過於緊,咚咚咚,咚咚,心臟快要被擠壓進另一個人的身體裏。半晌才發現,原來那搏動的心率不是源於自己。
有那麼一會兒,房間裏的其他聲音都消失了,整間公寓靜謐如凝固的膠體。他以爲自己可能等不到回答,但緊接着手腕被拉開,腕側的淤痕上傳來潮溼溫軟的觸感,和那人對他正做的事情一點都不一樣。
“我會的。”
少了一點支撐,他往下滑落,凸出頭的陰蒂重重磨在粗硬毛叢上,雲羅被入得一陣哆嗦。不知是因這快感還是別的什麼,他難耐地夾緊了那人的腰。
“我會一點一點看仔細。”
“每一寸骨骼,指甲……”
宋晏程掌住他渾圓的臀,另一隻攥着他手腕的手順勢往上,緊密地扣進指縫,含舔他指尖,“……嚼爛了再吞下去,把你關進眼睛裏。”
遙遠的天際綻開一簇煙火,無聲明滅在窗外一小片夜裏。
怎麼也躲不開的,好像渾身上下只餘下體裹吮的唯一支點,腦子裏混沌一片,之前說過的,再想不起半句。
被捧着屁股重重起落,他軟成一灘水了,可他那點重量好像花不了對方多少力氣。手不知該捂哪裏,就被抓回來纏住脖頸,油亮汗溼的肩頸肌肉在他手臂下起伏,硬得硌手,下面更甚。
“會有點疼……但也很美麗。”
好凶狠的水聲,皮肉重重拍擊,響徹臥室,穿透牆壁,整片夜都知道他們在交媾,
他被顛得哭腔難抑,手臂卻環更緊,好像鬆手就會落入萬丈懸崖。連接處都是噗嗤水聲,那人伸手撫慰那顆腫脹油亮的小肉蒂,還沒怎麼捻動,只是指腹摩擦,穴裏就痙攣着又噴出一股水。
雲羅嗚嗚地埋在他肩膀搖頭,腿根顫顫地說要尿,男生便親親他,過於配合地放過那個地方,手指繼續往後面探。
興許是還未經歷過這一遭,不懂這舉動意味着什麼,又抑或穴裏滿漲的快感過於強烈,遲鈍了他的意識,一直到手指抵入臀縫,季雲羅也沒來得及作出什麼反應。
軟軟的,被摸到了。
那裏只是一處細小的孔穴,怯生生縮起,比起被迫發育的女穴更不像一處能容納的性器。那人從他們的交合處攏了一把體液,嘗試用手指喂一點進去,很快被不滿地咬住指尖,比前面還嬌氣,孱幼的肉瓣蠕動着要入侵者退出去。
那麼小,開發起來一定更難。宋晏程呼吸粗重起來,指尖蘸着柔潤的水液打圈揉按,剋制不住地要低頭吻他。
一點一點,嚼爛了再吞下去。
直到第一根手指進去一個指節,他的寶貝纔開始遲鈍地掙躲,太遲了。“不,不要,那裏不行……”
話沒說完便被猛烈的抽出激得失聲,雙腿再合不攏,屁股縮得一抖一抖,前穴和陰莖一齊泄了點出來。
雲羅還沒緩過神,剎那間壁燈旋轉,屋宇傾倒,就被那人覆壓在牀榻,赤裸汗溼的胸膛貼上來,密密封住他退路。
“哪裏不行?”
牀邊櫃抽屜傳來滑軌開合的響動,雲羅反應慢了半拍,想回頭去看,卻被男生的半邊肩膀擋住。身後抵上那根被他裹熱的肉物,在他臀側戳弄出溼痕,那人藏了手上的物件,沒讓他看見。
肚子下面被塞了好幾個軟枕,托住他因伏跪而不自覺塌落的腰身。先前被肏得溼滑殷紅的屄穴張着小口,仍一派癡憨地翕合,隨着宋晏程捏過他下巴接吻的動作,漸漸重得滿足,抽搐吞絞着沒入更多。
“寶寶看過的,男生之間要怎麼做,嗯?寶寶是男孩子嗎?”
腰胯小幅往前頂撞,又粗又沉地在體內攪弄。手掌剛攥緊枕面,又被那人握住分開,親吻他泛白的指節。
甬道深處的水液被牢牢堵住,那人根本不抽出來,只是越進越深。硬得他發抖,粗沉如刑杖,直挺挺頂開收縮粘連的肉壁,在他穴腔裏拓出自己的容身之地。
好漲,他恍惚低頭去看,原本平坦的小腹似被頂得微微凸起,交合處搗出星點白沫。無休止地抽送,頂弄,要把他貧瘠的身體鑿成井。
牀單顏色深深淺淺,他哆嗦着,又斑駁一塊。
男生喉結攢動。
臀肉被抓揉得不成形,動作間拉扯到色澤粉淺的後穴,人嬌氣,屁股也會撒嬌,沒怎麼用力就氤氳起深粉,兩團肉上印滿交錯的指痕。
奶一樣白,蘸上粉,圓臀滑下,是月牙般掐緊的腰線,傾潑在他污糟的牀榻。
右手拇指反覆摩挲着同一個位置,他曾在這裏隨手畫畫,騙他寫的字,刻意欺辱他,想讓他哭。是有點惡劣,可能幼時最後一次見面的印象太深刻了,他總記得那朵被打溼的玫瑰。
哭起來確實好看,屁股上畫點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也很好。不過現在想來,不該用馬克筆的,再難洗也會掉。
潤滑液瓶身被捂在腰腹滾了一會兒,沒有之前那麼冰,宋晏程單手擰開,往臀縫中間擠。
但紋也捨不得了。
“不這樣好不好……”
後穴未經開苞,還不懂得吞嚥,微涼黏稠的潤滑液從股溝直直溢下去,那人就用手指分開臀縫,強迫幽深中細小的孔穴翕合。
溼涼的,黏而滑,怪異地滑進去,那觸感讓雲羅剋制不住地想起地下室裏的夢魘。
但他被填滿的內部是暖的,揉按擴張的手指也是暖的,那人精壯蒸騰着熱氣的胸膛覆着他,有力的心跳與他的疊合在一起,好像又和那個幽暗的地下室一點都不一樣。
當他回頭,嘴脣囁嚅着卻被吻住,雲羅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抗拒,還是渴求?
“我會乖,你別罰我……”
不許哭,不許哭。季雲羅,哭沒用的話,就不許哭。
柔順凹陷的肛口已經被揉軟了,勉強可以吞進兩指指節,才吻過宮胞的龜頭帶着粗沉的壓迫感,復又抵住後穴。
他知道自己在喃喃求饒,聲音卻聽不太清,眼睛努力睜大,只能看見淚水模糊而成的斑斕色塊。
那人循着他被浸溼的側臉吻他,下頜線繃緊,吐息如獸:“不罰你,是愛你。”
這是……愛嗎?
雲羅嗆咳一聲,眼淚從睫毛上滾落,被進入的那一瞬,他第一次咬住了宋晏程塞進他齒關的食指指節。
愛讓人哭嗎,愛讓人掙扎嗎?怎麼會有這樣疼痛的愛呢。
他嚐到鐵鏽的味道,鹹鹹落到舌面上。那人卻好像渾不在意,只溫柔地不斷吻他後頸,讓他放鬆一點,沒有流血。
連那個最羞恥的,他從未想過的地方都成了盛放對方的容器,儘管沒有做到最後,只勉強進到龜頭承受了一次內射,但還是耗盡了雲羅所有精力。
那個被輕飄飄說出來的詞,瀕臨沉睡之際,雲羅在那人懷裏再一次想起。
騙子。
愛不是那樣的……愛是喜歡,是想看見,是靠在一起不擔心會掉下去。
那是壞掉的愛。
熱水澆下,融入淚痕,他終於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