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節 承諾的代價
坐到桌前，杜敖和胡念雲同時遞過來一隻兔子腿，一塊烤羊肉，兩人一怔。
“謝謝！”陳志玲全部接住，大口地喫，今天的胃口很好，她眉開眼眼快樂地喫肉。
“怎麼全是這麼大的？沒有小的？”胡一刀問他們。
“小棵的沒有挖。”胡念雲含着一嘴兔子肉，含糊不清的回答。
“笨豬，別人挖走怎麼辦？”胡一刀生氣地看着他們三個。“明天，我去診所。你們三個去把所有的全部挖乾淨，大小都要。”
“不可以。我們已經挖的夠多了，剩下的讓它們繼續地長。”陳志玲看看杜敖和胡念雲。“三七是我的，餘下的誰也不能挖。”
“別人挖走怎麼辦？”胡一刀問。
“哪兒不好找，不會的。就算別人挖了，也是有緣才能找到。這些足夠給叔叔治病，我答應過山神，只取夠治病分量。”陳志玲一臉的倔強。
“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把它全挖乾淨，賣給我，一頭100元，不分大小。”胡一刀眼睛一轉，盯着陳志玲說。
“100元一頭？”陳志玲雙眼發亮，她張大嘴，傻乎乎地反問，眨眨眼睛。心裏算那一片要挖出多少頭，頭一下大了。再一次眨眨眼，對上胡軒幀沉思的眼神，一股清涼的泉水澆醒她的理智，承諾，信譽浮現她的腦子裏，她緩緩地搖搖頭，對胡一刀嘿嘿嘿地笑了。
“我愛錢，可是，我不想把三七賣給你。我只想送給叔叔治病，不掙錢。”
“你不是埋怨我給你的工資低，10頭三七就是你一個月的工資。這也許是幾萬塊錢。”
“是哦！好可惜，也好心疼。可是，沒辦法。”她起身開始煲中藥。
“你要等什麼時候再去挖？”
“等我活到您老這個年齡再去挖，希望我能活這麼久。爺爺！您好貪心！能得到一頭野三七就夠幸運，我們得到這麼多，你還不滿足。”陳志玲生氣了，這樣也太貪得無厭。
“壞丫頭，笨死了。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我去邱北了十幾趟，也沒找到一頭野三七，這是老天給你的賞賜。還不知道珍惜。沒有比你再笨的壞丫頭。”胡一刀有點迷信，這聖品只會對有緣人出現。
“我有珍惜啊。你看果子我全拿回來了，全送給您好了。三七給叔叔治病。我很累，不想和您吵了。媽媽，您看着藥，煲好了，給叔叔喝。我要去洗澡了。”
陳志玲走到胡軒幀身邊：“叔叔，這些野三七全送給您了，不要給爺爺賣錢。”對胡一刀伸伸舌頭，嘻嘻嘻地笑着上樓了。
“爸爸。點到爲止吧！老天已經很厚待我們，我真的很知足。”胡軒幀看着這些比拳頭大的野三七，他嘴角是幸福的微笑。
“壞小子，野獸。謝謝你們，謝謝！”胡一刀抓起一把三七果放下，鄭重地給杜敖和胡念雲深深躬身，鞠一躬。今天老卻一大心願。
“爺爺？”
“爺爺，您這是……”
兩人異口同聲地站起身，不敢承受胡一刀的大禮。
老太太很感到不同尋常，她在這兒住了快一輩子，也沒聽說，誰在山裏挖到野三七，卻被他們三個挖到了這麼。
陳志玲脫下掛破的衣服，站在蓮蓬下，溫熱的水衝到臉上，刺激傷口，疼地她只打冷戰，洗頭髮時，她儘量地小心不讓洗髮水流到傷口處。
儘管毀了自己喜歡的一套衣服，還掛了彩，但是，心裏還是異常的開心快樂，付出這一點點代價，能得到那麼多野三七，非常的值得。
穿上厚睡衣出來，坐到桌前，拿起吹風機要吹頭髮上的水滴，杜敖走進來，取走吹風機，抓起陳志玲溼漉漉的長髮，吹熱風。
“謝謝。”陳志玲放鬆身體，拿起護膚霜，對着小鏡子，小心地往傷口處抹。
“很疼吧？謝謝你，小妖精。”杜敖聲音低啞。
“這兩道小口子，不疼。你當初才更疼，流那麼多血。”陳志玲邊抹，邊反問。
“我當時沒在意，感染後纔會留下疤。我不希望你留下疤痕，過兩天，我們就回去，去整形醫院看看。”杜敖很擔憂，更多的是心疼自責。
“不要緊。過兩天就好了，不用去醫院。”陳志玲合上蓋子，轉過身，她摟住杜敖的腰，臉貼在他的肚子上。“不要緊的，我想和你一樣。我們做一對疤痕戀人，好嗎？”
“不好。我是男人，有刀疤沒關係。我一定要讓你和以前一樣的美。”他放下吹風機，捧住她的臉，看着那浸着血絲的細細傷口，心若刀刺。“不是爲了我，你不會跟胡閻王學醫，就不會掉進那個深坑。小妖精，對不起！”
陳志玲的雙臂擡起，摟住他的脖子，含笑親吻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啃咬親吻他的嘴脣。“我愛你，甘願爲你做這一切。我愛你……”
杜敖奪走主動權，抱起她倒在了牀上。“小妖精，我的小妖精……”
來診所看病的人看到陳志玲臉上受傷，反而高興起來，嘴上說安慰的話，可眼裏喜悅可騙不了人。
破相了好，這下，杜敖就配得上她了，她就不會嫌棄杜敖，這個媳婦穩定了。
胡一刀不死心地悄悄地拉住胡念雲。“壞小子。我們兩個去看看，我看看它生長在什麼地方，我不會挖。”
“那是志玲用生命相搏出的寶貝。我沒權利出賣它。”
“你是不是我的孫子？”
“我是，我也是男人。”胡念雲一笑，走開了。徒留下生氣的發抖的胡一刀，他只能乾瞪眼睛沒辦法。
第二天的人一下少了很多，大家不再心急火燎，都穩住了神。陳志玲的醫術好像得了專家的真傳，老病以後慢慢地看，專家走了也沒關係，開始安心地過年。
一天換一家請客，大家一家一家地輪換，一直請到正月十五。這一天是村長請客，爲春節劃上圓滿地句號。
這一年是杜敖家裏最風光，最體面的一個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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