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對象給我看病 第26節

作者:未知
閔笙其實是一路恍惚地走回家的,走到小區附近時忽然看到俞景的車停在小區門口,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這麼做,但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俞景,就乾脆換個門進小區。 沒想到他在到家後不久就接到了俞景的電話,他不敢接,怕一接就直接哭出來。 但沒想到俞景打了三個,他覺得俞景可能怕他想不開,就發了條消息報平安,希望對方別再繼續追問了。 他不是沒有情緒波動的機器,沒辦法在被拒絕了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跟對方相處,真的做不到。 他的心思被發現,被明確地拒絕,還是不要再見面,不要再聯絡了,他們之間本來也不需要那些。 他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人剖開,又被人分析了個透徹,格外鮮血淋漓。這麼想着,他又忍不住想哭了。 他被拒絕是真的很傷心,很絕望,他喜歡了那麼久的人,放在心裏面那麼久的喜歡,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如果暗戀是一場雨,那麼他的暗戀一定是一場酸雨,什麼都被澆沒了。 曾經,俞景是他二十二年生命裏最亮眼的色彩。 現在,對方依然很亮眼,但他太黑暗了,應該遠離這亮眼的色彩。 沒有被明確拒絕的時候,他還能懷着一點做夢一樣的心思呆在對方身邊,做個朋友,但是在被明確拒絕後,他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他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沒皮沒臉地呆在俞景身邊,哪怕俞景說他們可以繼續做朋友。 他做不到只做朋友,他永遠會有非分之想,一直呆在對方身邊又只能保持朋友的界限這件事情是一個可怕的折磨,他怕時間久了,自己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永遠也不要高估人性,不要高估自己的品格。 現在俞景拒絕了他,那麼他們還是不要再聯絡了,免得他越陷越深。 斷了聯繫後,他也許能慢慢走出來,但誰又知道呢。 如果註定不能在一起,他只想給俞景留下最後那麼一點點不是很卑劣的印象,也想給自己留下最後一點點自尊。 雖然他那點自尊岌岌可危,少得可憐。 他獨自在沙發上坐到天都黑下來,才勉強起身打開客廳的燈。 燈打開的一瞬間,他看到自己的影子落在地板上,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永遠都是一個人。 忽然之間他再也撐不住了,跌坐在地板上,咬着嘴脣無聲地哭着。 他就是這麼沒用,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哭,還會害怕孤獨,他真的好失敗,也難怪俞景不喜歡他。 失戀,哦不,他都沒戀過,應該說暗戀被拒絕的滋味,真的好苦,好苦。 ** 俞景這個週末過得不怎麼好。 閔笙給他發消息的時候說不想讓他打電話,他能聽懂潛臺詞,暫時不想跟他聯絡。 閔笙是個成年人,他尊重對方的選擇,這幾天不去打擾,讓對方好好想清楚,希望過幾天閔笙的心情能夠平靜下來。 他也能想到閔笙現在不想見他,看到他可能會難過會傷心也可能會厭惡…… 俞景難得在一件事情上想這麼多,他很擔心閔笙現在的狀態,但又不知道對方現在怎麼樣。 他很着急,很不安,卻得不到一個能讓他安心的答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擔心,但就是……感覺做其他的很多事情都沒辦法靜下心來似的。 今天是週日,還好,如果他上班的時候還是這種狀態那就很糟了。 他在這種焦慮擔心的狀態中過了一天,本該享受的週末卻過得比上班還累,根本沒心情做什麼輕鬆的娛樂活動。 晚上,他洗漱完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忽然覺得他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但又說不出來錯在哪了。 ** 次日,俞景勉強打起精神上班,早上出門前灌了一杯咖啡,忙了一上午,喫飯的時候人目光都是呆滯的。 坐在一邊的岑易禾看到俞景又開始了那種喫飯都不能專心的狀態,就知道對方有問題。 成年且沒有孩子的男人的煩惱無非就那幾種,感情,親情,工作。 他們最近工作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什麼特別需要煩惱的,也不至於讓人愁成這樣,至於親情,他不覺得是俞景的父母出什麼事情,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早就應該看到俞景忙前忙後安排一切了。 所以真正的答案應該是感情。 感情這件事情很神奇,岑易禾一直覺得很神奇,當一個正在談戀愛的人處於感情好的階段,整個人都能散發出一股戀愛的酸臭味來,但如果一個人的戀愛遇到了麻煩,那就可能會變成茶不思飯不想,做很多事情都精神恍惚。 哦,對,就比如俞景現在這樣,簡直太像了,教科書似的一致。 他八卦地問:“你怎麼了,感情出什麼問題?” 俞景沒有在喝水,沒有在喝湯,卻依舊被嗆到了,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的。 他覺得岑易禾簡直神了,是怎麼會想到他感情出問題的? 其實嚴格來說也不能是他感情出問題,畢竟他沒談戀愛,他只是以性別爲理由拒絕了一個人,現在有點擔心那個人的狀態。 他並不想讓岑易禾知道太多,因此只是很含蓄地說:“我在想拒絕一個人之後,對方是不是不想見到你了。” 然而他自覺說的很隱晦,但岑易禾就像是福爾摩斯一樣,幾秒鐘就推導出了所有一切的事情,直接問:“你要拒絕閔笙,還是已經拒絕了?” 俞景:“……” 岑易禾:“之後你現在是在擔心閔笙的狀態?” 俞景:“……” 岑易禾總結:“既然你這麼擔心,還拒絕做什麼?” “這不一樣……”俞景嘆氣,“我給不了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麼?”岑易禾想了下,“哦,對,他八成喜歡你,之後你號稱自己喜歡女生,就拒絕了對方,是這樣嗎?是不是你這兩天拒絕了,之後就擔心對方的狀態?” 俞景:“……” 他感覺自己已經無法言語,岑易禾獨自腦補完了幾乎所有的事情,還基本都腦補對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能說什麼,他能說的已經讓別人給說完了。 之後,岑易禾繼續唱獨角戲似地說:“你既然不喜歡他,又幹什麼擔心他,又不是人家父母,操這麼多閒心幹什麼,日行一善?那不如關心一下我,我最近工作太忙,病例太難寫,你幫我分擔點吧。” 俞景只吐出兩個字:“……做夢。” “行,我做夢。”岑易禾生氣了,他原本還想幫俞景分析點什麼閔笙的心理狀態,看看俞景到底在想什麼,結果現在也不做這件事情了,直接說:“那你就別關心閔笙了,人家好歹是成年人,能自己照顧自己,你擔心那麼多做什麼?況且你都拒絕別人了,還要讓別人給你陪笑臉,繼續喜歡你,繼續跟你聯絡保持從前的關係?你自己想想你這些要求是人幹事嗎?” 俞景被這一連串噼裏啪啦的話給震得有點懵,“你……什麼意思?” 他沒有要求閔笙繼續喜歡他,他只是想和對方繼續做朋友,他想關心對方,是真的把人當成弟弟看待。 “你自己之前不是說了的嗎,拒絕之後還想做朋友,我覺得這純粹是做夢。一個人喜歡你,就不可能退回到朋友的界限,拒絕了就別聯絡,離遠點別給對方念想。我看你這些從前做得挺好,拒絕其他人都是這樣一個原則,怎麼這次就不對了?” 岑易禾說完也懶得繼續說,悶頭喫飯。 俞景也意識到這件事情,怎麼這次……就不對了? 因爲他還想跟閔笙繼續做朋友,他把對方當弟弟看,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弟弟。 他之前覺得的確是這樣的原因,但現在不知道爲什麼,他原本覺得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又好像不是那樣了。 似乎真的有哪裏不對勁,但他卻想不出來。 岑易禾喫完之後一邊擦嘴一邊看着俞景迷茫的樣子,其實內心有點想說一句話—— 還把別人當弟弟,你丫最像弟弟! ** 閔笙這幾天過得好麼? 很不好。 多年暗戀一朝付諸流水,彷彿那麼多年都沒有了似的,他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去掉大半,什麼都不想做,癱在家裏,特別頹廢。 一個人悶在家裏的時候很容易胡思亂想,悶越久越容易,還容易想不開。 閔笙其實知道俞景的意思,俞景把話說得那麼隱晦,甚至還說之前的事情當作沒發生過,他們繼續做朋友。 但這根本不可能做到,事情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 俞景也許能做到,也許能忘掉之前的事情,但是他不行,他真的不行。 一面完整的鏡子一旦有了裂痕,哪怕修補好,裂痕也依然存在,使用起來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打碎。 就如同他們之間的關係。 一旦出現問題,那就再也回不到當初,哪怕當作無事發生地再次相處,兩個人應該也都會小心翼翼地,生怕再發生什麼事情。 而他也不能再抱着喜歡的心情跟俞景在一起,再在一起的話他還要隱藏着自己的喜歡,若無其事地和對方相處,真的太痛苦了,痛苦到他覺得自己像個舔狗。 雖然俞景沒有那麼做,也沒有吊着他,更沒有對他不好的意思,但如果繼續做朋友,他就是會覺得自己的行爲像是隻舔狗。 俞景其實是個好人,俞景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直主動幫助他,很關心他,甚至發生那樣的事情,他那麼冒犯之後,還願意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跟他做朋友。 憑心而論,如果是他不喜歡的人偷吻自己,他甚至會覺得很噁心,想吐,而俞景卻能原諒他,這種做法他覺得真的很大度。 俞景其實沒做錯什麼,只是不喜歡他而已。 他卻做錯了很多,如果沒有他的貪心,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一個人悶在家裏,等手頭上的工作都告一段落後,活也懶得接,什麼都懶得做,很頹廢。暗戀了那麼多年,忽然之間不能戀了,那種空落和不安的感覺可以把人擊潰,他一個人悶着,格外慌亂。 他在想,俞景不喜歡他,那麼他以後該怎麼辦,會不會就這麼一個人孤獨終老。 雖然他還年輕,但那一瞬間的念頭也讓人很崩潰,一直就是這麼一個人,永遠一個人,出去喫飯遊玩看電影都很難找到人陪着他一起。 想到後面,他忽然覺得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意義。 他的父母親人都不關心他,他是真正的光棍,一個人喫飽全家不餓的那種,沒有人會關心他的死活,也許他死在出租屋裏面,還要很久才能被人發現,因爲他的社會關係格外淺薄。 所以如果他那天死了,也許可能就會爛在這裏,慢慢散發出可怕的臭味,直到鄰居受不了報警。 某天晚上,他一個人在家格外頹廢,悶得焦慮,厭世,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意義,沒有目標,沒有動力。 他打開窗戶,坐在窗戶邊上,看着樓下的路燈,忽然在想跳下去是什麼感覺。 想死這個念頭他不是第一次有,而是曾經有過很多次。 他原本也不是一個很積極很陽光的人,只不過這段時間跟俞景相處,他感覺自己慢慢變得正常,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似的生活,然而離開俞景之後他又被打回原形。 他焦慮,抑鬱,厭世,有自殺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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