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鍾黎的小孩
她想讓男人再給她搬一次箱子。
梁鬱深沒有動作,只是催促着她,“走啊。”
鍾黎指了指,“我箱子。”
梁鬱深說,“自己想辦法。”他又不是她僕人。
鍾黎鼓了鼓腮,她就知道,指望不上樑鬱深的,還是得自己來。
鍾黎擼起袖子,就要去搬箱子。
箱子塞得滿滿的,她搬着很費力,走路腿都在打晃。
梁鬱深冷眼旁觀着。
等鍾黎搬完回來,那病怏怏的小臉似乎又白了些。
梁鬱深看了眼腕錶,嫌棄道,“真慢。”
鍾黎剛想吐槽他兩句,就見梁鬱深再次扛起了箱子,她張開的小嘴默默閉上。
他既然幹活,她就不說他了。
兩人乘着電梯上了樓,是那種一梯一戶的房子。
電梯往上爬着,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好像來過這!
鍾黎看向四周,彆扭地聳了聳肩,總覺得在這個狹窄又逼仄的空間裏,她跟梁鬱深好像發生過些什麼似的。
電梯門開了,鍾黎的心狠狠顫了下。
這不就是她十八歲和梁鬱深偷偷私會的房子嗎?
她驚訝地看向梁鬱深,“你把這裏買下來了?”
梁鬱深默不作聲,往裏面搬運着箱子。
推開門,裏面沒什麼變化,和五年前一樣。
她和梁鬱深做過的沙發,桌子,窗臺,廚房……
都還在。
房間裏的每一處都充斥着他們曖昧過的痕跡,那些回憶彷彿從禁錮解脫,在鍾黎的腦海裏瘋狂滋長着,一遍又一遍地浮現着。
她還記得,梁鬱深當初有多熱烈,他喜歡聽她叫,所以每一下力道都撞到最重。
鍾黎又看到了窗臺處的那架鋼琴,她走過去,輕輕撫摸,音節落下一個輕音,手感不對,不是以前那一架了。
“梁鬱深。”鍾黎走到他面前,“你爲什麼把這裏買下來了?”
當年她家欠了債,這些房產都被抵押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她還能回來。
梁鬱深眼神淡漠,沒有迴應。
鍾黎衝他自戀一笑,“你該不會是忘不掉我吧。”
“想多了。”梁鬱深打破她的幻想,說,“這附近都是我家的資產,目前只有這間房子是空着的。”
他的意思是,純屬巧合。
鍾黎懸着的心墜了下來,呼口氣說了句,“幸好。”
梁鬱深冷冷看她,她很怕他惦記上她?
哼,怎麼可能?
真是自作多情。
“你以後就在這給圓圓定期輔導。”他說。
“好,”鍾黎答應得爽快點,“那我能接人過來住嗎?”
居住條件好了,鍾黎就想把鍾月接過來,小姨一家跟吸血鬼一樣,動不動就要管她要錢。
託了梁鬱深的福,她目前工作沒那麼緊張了,能抽出時間多陪陪她,而且在北城,鍾月也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梁鬱深眯了眯眸,審視着她,“接誰,男人?”
鍾黎說,“不是,我的一個親戚,女孩。”
“不行。”梁鬱深直接拒絕,“我只是讓你住在這,不代表你擁有了房子的使用權。”
鍾黎哼了聲,“小氣鬼。”
不讓她也要把人接過來,按照上個月兩人做的次數,鍾黎算了算,梁鬱深最多一個月找她不會超過兩次,到時候讓鍾月藏起來就好了。
鍾黎行動很快,等第二天她小腹沒那麼疼了,她就去買了安城的高鐵票,中午出發。
她騙小姨說,最近她閒下來了,打算帶鍾月出去玩兩天。
小姨想讓鍾黎把耀祖也帶上,鍾黎拒絕了,給小姨轉了三千塊錢,讓她自己帶着出去玩。
小姨收到錢,眉開眼笑,不再強求。
鍾黎簡單地給鍾月收拾一下行李,偷偷拿走了證件,就把鍾月帶走了。
坐上高鐵,小鐘月濛濛的,“鍾黎,你要帶我去哪?”
鍾黎看着面前的小鐘月,心疼得不行。
這孩子比上次見還瘦了不少,估計她每個月打過去的錢都用到了耀祖身上,一個八歲的小男孩,瞧着跟個正方形似的。
反倒是鍾月被養的營養不良,看上去比同齡的孩子小上很多。
鍾黎抱住她,“我啊,帶你去個沒有耀祖跟小姨的地方,鍾月,以後不用受苦了,我好好養你。”
鍾月仰頭看她,眼神天真,“鍾黎,你賺大錢了嗎?”
鍾黎想了想,賺大錢了嗎,應該算吧,這個月她賺了有幾十萬了,起碼五個月內的債務,都不用發愁了。
鍾黎點了點她的小腦袋,“反正能讓你整天喫喝不愁。”
鍾月呲牙一笑,嗓音稚嫩,“那我要喫大肘子。”
“行,下了高鐵就帶你去。”
高鐵大概三小時,鍾月昏昏欲睡,可一到地方就鬧了毛病,大肘子沒喫上,卻到了醫院掛了吊水。
醫生把鍾黎說了,“你這當媽的總要顧着點孩子,這營養不良不是一天兩天了……”
鍾黎站在一旁乖乖聽訓,鍾月的毛病,確實跟她脫不了關係,要是她能好好顧着她些,鍾月也不會瘦瘦小小了。
晚上,鍾月的氣色才恢復一些。
她看着鍾黎,“你眼睛怎麼紅紅的?”
鍾黎說着拙劣的謊言,“沙子大吧。”
“胡說。”鍾月很聰明,一下就能聽出來鍾黎在說謊,“你明明就是哭了,鍾黎,你是大孩子了,偷偷哭鼻子很丟人的。”
鍾黎被她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了,推了推她的小腦袋,“我纔沒有。”
鍾月肚子餓了,又叫嚷着要喫大肘子。
鍾黎說,“醫生說了這兩天要清淡飲食,等過陣子,讓你頓頓大肘子。”
鍾月眼睛鋥亮,“真的?”
“嗯,真的。”
她伸手,跟她拉鉤。
鍾月欣喜,小小的手指勾上去,跟鍾黎蓋了個章,“鍾黎,我相信你。”
出了院,鍾月被鍾黎帶回了大平層。
鍾月不敢一個人睡覺,整天都粘着鍾黎,除了鍾黎偶爾會出去工作,她整天跟個小跟屁蟲似的,轉來轉去。
鍾黎想,應該給鍾月找個幼兒園,省得她這麼閒,或者讓她練練琴。
可在音樂方面,鍾月並無天賦,教了好幾次都彈得亂七八糟。
鍾黎皺眉,“怎麼談得跟那誰一樣難聽。”
姿態倒是端得正,彈出來的東西一點都不入流。
鍾月衝她眨眨眼,“那誰是誰,監獄裏面那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