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說他壞話
梁鬱深蹲下身子,和小鐘月保持着平視。
“不要去聽別人說的話,你要有自己的判斷力。”
他溫和的態度,讓小鐘月覺得他比幼兒園老師更有耐心,對梁鬱深的好感更多了些。
但是她不明白什麼是判斷力,疑惑地望着梁鬱深。
梁鬱深解釋:“就是你要自己去感受,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小鐘月努力思考,最終搖了搖頭,小聲說,“不是。”
他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壞人,而且他給她們提供住的地方,請了做飯好喫的張奶奶,讓她每天都能喫飽飽的。
這樣的房東怎麼能是壞蛋呢。
小姨一家纔是壞蛋。
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她以爲給她喫飽穿暖就是好人。
“房東哥哥,我好睏了。”
小鐘月扔下維尼小熊,上前一步抱住了梁鬱深的脖子,她平常就是這麼跟鍾黎撒嬌。
梁鬱深心臟不禁一顫,這小小的身子,軟綿綿的觸感,是他的女兒。
他輕輕抱起鍾月,送她回房間睡覺。
鍾月很乖,梁鬱深拍了一會,她就睡着了。
藉着小燈的昏光,梁鬱深直直地盯着小鐘月那張臉。
眉眼,嘴巴,全都是鍾黎的影子。
只有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能看出點他的樣子,要是說這是他的孩子,別人應該都不會信。
梁鬱深給小鐘月掖了掖被子,掌心輕撫着她的額頭,很小聲地說:“晚安。”
……
鍾黎醒來頭還暈着。
她睜開眼睛,周遭熟悉又陌生。
這個房間是……
五年前的那間?
雖說這個大平層裏,每個角落裏幾乎都有她跟梁鬱深廝混過的痕跡。
但只有這間,是他們廝混過次數最多的。
梁鬱深鍾愛這的窗臺,他喜歡這裏的開闊視野,他覺得在這裏欺負鍾黎,很刺激。
所以鍾黎搬進來的時候,特意避開了這個房間。
不過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爲什麼記不太清楚了?
鍾黎使勁回想,她本來是要把梁鬱深灌醉的,打算看看他痛哭流涕的醜態。
可梁鬱深沒有倒下,倒是她先倒了。
接着,梁鬱深說了什麼。
她想不起來了,只是依稀記得,他好像在套她的話,鍾黎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說出去。
她拍拍自己的腦袋,正要細細回想的時候,外面傳來張媽的聲音,“鍾小姐,起牀喫早餐了,一會還要送小鐘月去上學。”
鍾黎趕緊從牀上爬了起來,簡單地衝了個澡,洗掉身上的酒味。
出來時,小鐘月直勾勾地盯着她。
鍾黎有些不自然,是她做了什麼,被她發現了嗎。
鍾黎柔聲問:“怎麼盯着我看?”
小鐘月眨眨眼,擡手,蓋住她的臉,嗓音糯糯的,“你的病好了嗎?”
“什麼病?”鍾黎聽得雲裏霧裏。
張媽正好端來醒酒湯放在鍾黎跟前,“昨天梁先生說你生病了,小鐘月就信以爲真了。”
張媽慈愛地看着小鐘月,“鍾月不怕,等鍾小姐喝了這碗藥,她的病啊,就好了。”
因爲鍾月從來不管鍾黎叫媽媽,所以張媽從不會用“你媽媽”這樣的代詞來稱呼鍾黎。
她想這應該是梁先生的吩咐,畢竟一個情兒是沒有資格做梁家的少奶奶。
鍾黎看着那碗還冒着熱氣的醒酒湯,撇了撇嘴,心裏腹誹,梁鬱深不光騙她,還要騙小孩,真是不要臉。
鍾黎喝了醒酒湯,她的頭疼緩解了不少。
晚上,梁鬱深又來了。
他說他來看鐘月。
可鍾月知道鍾黎不喜歡梁鬱深,不敢上前,抓着自己的維尼小熊糾結地看着他。
她也很想跟他親近。
鍾黎見梁鬱深一直盯着鍾月,心裏莫名不爽。
她拍拍鍾月的後背,“你先回房間,我有話要跟這個壞蛋說。”
她瞥了梁鬱深一眼。
梁鬱深皺了下眉,臉色明顯不快。
背後說說不過癮是吧,現在還明目張膽起來了。
“鍾黎,你不要詆譭我。”
他蹙深着眉,陰沉地看着他。
鍾黎哼了哼,“我可沒有詆譭你,你昨天還騙小孩了呢,別以爲我不知道。”
梁鬱深睨了她一眼,“我不騙她,難道要說你醉了嗎?讓她知道她媽媽是個醉鬼?”
呦呵,他還挺理直氣壯。
“梁鬱深,你別忘了,昨天是因爲誰我才喝酒的,要不是爲了陪你,我至於醉倒嗎?”
不過昨天的那些酒怎麼這麼烈?
鍾黎平時喝幾打都沒有什麼問題的,昨天好像才幾瓶下去,她就醉倒了。
“是你自己偏要喝的。”怎麼賴到他頭上,鍾黎太強詞奪理。
鍾黎:“就是因爲你。”
梁鬱深不理睬她。
這就是一筆糊塗賬,算不明白的。
他掏出昨天的賬單,“對了,你昨晚說要請我,還沒買單。”
鍾黎打算賴賬:“我說過嗎,喝醉了,不記得呢。”
“你最好想清楚,不然以後我也會拿同樣的招數來對付你。”
梁鬱深這意思,他以後也要賴賬嘍。
鍾黎氣得想罵人了,她只好硬着頭皮給梁鬱深掃碼。
“多少?”
梁鬱深調開加好友的那個二維碼,“轉賬過來。”
“你不是不願意加我好友嗎。”
饒是當年,她都沒有梁鬱深的微信,她們班的漂亮女生幾乎都有他的微信,只有鍾黎沒有。
“哪那麼多廢話,快加。”梁鬱深沒什麼好氣。
鍾黎不情不願地加了,梁鬱深的頭像是一個灰色擺件,好像是個時鐘,她也懶得去看。
她又問:“多少。”
梁鬱深說,“兩千六百四十五。”
鍾黎懷疑梁鬱深故意黑她錢,“怎麼有零有整的,而且那就是個小飯館怎麼兩千多。”
她以爲五百塊頂天了。
梁鬱深給她報賬,“喝酒600,喫飯45,還有服務員代駕小費2000。”
鍾黎說,“我就給你轉600,那兩千多你找別人要去。”
“隨便你,但到時候我要賴賬,你也得給我受着。”
梁鬱深饒有興致地勾脣,看她怎麼選。
鍾黎咬牙瞪着他,“你還真是無恥啊。”
她氣呼呼地轉過去兩千六百四十五,分毫不帶差的。
梁鬱深真摳搜,他好像什麼時候對她都很小氣,五年前,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送過,唯一的就是那個被她當成戒指的易拉罐拉環,早就不知道被她的丟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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