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動怒
梁鬱深是真的下死手。
望着他那憤恨的目光,鍾黎知道,他想殺了她。
她開始掙扎,用力拍打,可梁鬱深就是不肯撒手。
就在最後,鍾黎覺得自己要去天堂的那一瞬間,那雙屬於惡魔的手終於撒開了。
沒了支撐的鐘黎癱軟在地,一個勁兒地咳嗽,喘息,眼淚都逼了出來,五臟六腑的都攪得難受。
梁鬱深居高臨下看着她,他於心不忍,想把她拽起來。
可一想到剛纔鍾黎說的那番話,他的火氣又捲了上來。
她從來沒說過讓鍾月叫他爸爸,卻叫那個老男人爸爸。
鍾黎真是該死!
她活該的,都是她自作自受。
梁鬱深十分冷漠,擡腳就走了,沒有要去管鍾黎的意思。
看着電梯門關上,鍾黎眼裏迸出憤恨。
“媽的,咳……”她一想說話,就變成了劇烈的咳嗽聲。
“梁鬱深。”她咬着牙,惡狠狠地說:“我要……咳……弄死你。”
他欺負她就算了,他還掐她脖子。
真是畜生。
鍾黎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第二天下午,小千金過來上課。
看到鍾黎的脖子青紫的印子,驚訝,又害怕。
“鍾老師,你……脖子……”
鍾黎不以爲意,還笑了下:“放心,死不了。”
“要不要去醫院啊?”小千金有點心疼她,那一看就是被虐待過的痕跡。
“今天誰過來接你?”鍾黎轉移了話題。
小千金想了下:“應該是管家,舅舅最近沒來過了,媽媽說他公司忙。”
“是嗎?”鍾黎揚了揚調子。
那麼忙啊,怎麼昨天晚上還有空過來掐她一頓呢?
夠喪心病狂的。
“哦,你看到你舅舅,記得提醒他欠了我五千塊錢。”鍾黎聊賴地晃了晃手裏的水杯。
“我舅舅欠你錢?”小千金似乎是不太相信。
“嗯,他欠我的。”不止五千,昨天的那筆賬,她也要找他算回來,她不會給他白掐的。
下了課,梁鬱深沒來,是管家過來接的。
送走了小千金,小鐘月才從房間裏出來,她盯着鍾黎脖頸上的傷:“鍾黎,你這裏是怎麼弄的?”
鍾黎模棱兩可地說:“情況比較複雜,但沒什麼大事,現在不怎麼疼了。”
小鐘月扁扁嘴,像是要哭,她小聲地道:“鍾黎,你不要生病,也不要受傷,更不要瘦。”
鍾黎抱住她:“哎呀,不會的,不會的,瞧把你委屈的,跟個小可憐似的,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小鐘月擦了擦眼淚,一本正經地說:“我不是小可憐,鍾黎你纔是。”
鍾黎愣了下,然後很久都沒有說話。
……
鍾黎再見到梁鬱深,是在薛柔約她出來的那天。
“考慮得怎麼樣?”
薛柔約她逛奢侈品店,她隨手拿起一個包在鍾黎身上比劃了下,她打算給鍾黎買鞋充場面的東西。
“比賽可以參加啊,但總歸要公平些,簽約的事,我們賽後說。”鍾黎笑了笑,拒絕了薛柔的提議。
“鍾黎,我以前一直以爲你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沒想到你今天挺讓我刮目相看的,不過這個圈子裏本來就不是公平的,你不來,也會有別的資本塞人進去。”
“我沒那麼偉大,我是相信自己,實力決定一切。”鍾黎勾着脣,十分自信。
她雖然對於文化課一竅不通,可老天給她開了另外的一扇窗。
她從小學音樂,鋼琴。
在音樂方面上,她有着極高的天賦,她本該在這條賽道暢通無阻,她該站在最高的舞臺,享受着掌聲與榮譽。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家裏破產了,那年,連大學的學費都湊不齊。
薛柔掀了掀眸,她欣賞鍾黎的這份自信:“你這麼說,我就給你一次公平的機會的,姐就爲你保駕護航一次。”
有她在,資本想塞人,門縫都沒有。
薛柔的目光頓在鍾黎的脖子上,大半個月,青紫的痕跡基本散了,但隱約還有些。
“梁鬱深玩那麼變態?”
鍾黎往上面拽了拽領子,試圖遮掩一些痕跡。
她沒爲他辯解:“嗯,他一直不正常。”
鍾黎整理好衣服,擡眸的瞬間,目光剛好撞上兩道身影。
男人身邊跟了個漂亮的小姑娘,打扮精緻,渾身上下沒有一件衣服低於五位數。
反觀鍾黎,身上的衣服加起來不過幾百塊。
薛柔也注意到了那邊走過來的兩人,她饒有興趣地挑起脣:“呦,他還真不閒着,剛跟陳麗分手,轉頭就找了別人。”
鍾黎混不在意地調侃了句:“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就不管管?”
“他算哪門子的未婚夫?”薛柔有些不屑,“我又沒承認。”
梁鬱深陪着小姑娘進了對面的奢侈品店,小姑娘有恃無恐地挑了一堆東西,最後由梁鬱深買單。
薛柔簡單估計了下那些東西的價值,兩百來萬是有了。
她回頭瞥了眼鍾黎寒酸的打扮,撇了撇嘴:“他對你還真是不好。”
可不是麼?
鍾黎回想,梁鬱深給過她什麼呢,錢嗎?
那都是她一次一次陪他歡好換回來的,她不欠着他。
唯一欠的,可能就是那件襯衫了,也不值幾個錢。
“今天消費,姐買單。”薛柔看她情緒低落,想着砸點錢,哄哄她。
“算了,你還不如給我折現發紅包呢。”
薛柔看着她,嫌棄道:“鍾黎,你真是財迷。”
“誰不愛錢?”
鍾黎早就不喜歡買奢侈品了,十八歲之前,她是被寵着的小公主,喫的用的從來都是最好,受不來一點的委屈。
可後來,她一塊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最辛苦的那一年,她跑了好幾次醫院,整個人瘦成了皮包骨。
現在想想,鍾黎都有點佩服自己了,那幾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她剛抽回思緒,就見梁鬱深帶着他的小姑娘從對面走了過來。
小姑娘聲音很甜:“阿深哥哥,今天辛苦你了。”
梁鬱深眼底含着淡笑,十分的有耐心的:“陪你,不辛苦。”
期間,他的視線未曾在鍾黎身上停留一秒,彷彿兩人素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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