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和駙馬跋扈罔上罪同欺天
瞧着這樣的卓娜,李唯一下子沒忍住就笑了。
“好啊。”
“主動討要的,就主動來拿?”
李唯調侃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挑眉,他倚在靠背上,搭着胳膊,半支着腿。
燈火闌珊下,看着這樣秀色可餐的李唯,卓娜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
她也太孟浪了。
但這種好機會,不迎男而上她會後悔到睡不着覺的。
卓娜熟練的在李唯的兩腿間,找到了自己跪坐的位置,熟練的捧起李唯的臉湊了上去。
霎時,房間中充斥的,僅有水漬的聲響。
卓娜連動作、幅度都是複製着上一回的模樣。
真難爲她能記住,也真難爲李唯那超絕的記憶力能想起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
似乎是發現了李唯的走神,卓娜有些不滿的輕咬了李唯一口。
輕微的痛感,使兩人的攻守之勢異也。
把人壓在牀榻的小桌上,李唯的手肆意的在衣襟的褶皺間滑動摸索着。
“嗚……”
尾巴骨傳來的酥麻感覺讓卓娜不自覺的顫抖着。
熟悉的感覺,小腹間熟悉的旋渦感,讓卓娜的眼神不自覺的迷離起來。
這種感覺在李唯的手探進衣襟的時候,猛然找到了宣泄的地方。
“呀!”
輕聲驚叫,就像是忽然落在地上的杯盞一般。
腦中的某根弦清脆的碎掉了。
……
卓娜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身體與理智的掌控。
如今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醉後不知天在水。
待到呼吸沉靜下來,李唯卻故意的把手指頭塞到了她的嘴裏,甚至有意的揚了揚眉頭。
“嚐嚐?”
“殿下!!!”
卓娜第一次對李唯如此嗔叫,她猛推開了李唯,半跌半倒的躥到地上。
待婢女一臉茫然的拿着水盆、帕子來給李唯淨手的時候,他兀自的笑了。
李唯笑得爽朗,全然不加掩飾,在裏間沐浴的卓娜聽的一清二楚,她乾脆把自己埋在了水裏。
聽到新羅婢的驚呼,李唯也能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於是他笑得更歡了。
他親自挑選的髮妻果然很可愛。
待到卓娜回來的時候,李唯早就洗完手,倒回牀上看書了。
“睡覺?”李唯拍了拍裏側的牀鋪,示意卓娜爬進去。
“嗯……嗯。”
卓娜爬進裏側,乖巧的躺回牀鋪裏後,忽然又紅着臉的轉過頭,滿臉期盼的對着李唯問道,
“可以……擁抱嗎?”
李唯理解了一下卓娜的意思,沒有絲毫猶豫的否決了,
“不太想,我喜歡右側臥。”
“那我們換個位置!”
“我喜歡睡外面。”
“*#¥@U$*(#@”
娘,我真的做不到啊!沒招了啊!
當然卓娜聽進去了李唯的勸說,她其實也沒想更進一步的做什麼。
因爲……
經歷了今天的事情,她忽然有一種懷疑。
手都可以這樣……這樣……她,她,她真的做得到嗎!!
不,不行。
小腹的感覺又怪怪的,不能再回憶了。
救命!!
退!退!退!
昊天上帝與長生天在上,求您淨化我這顆污濁不堪、孟浪至極的腦袋吧!!
卓娜的觀想法術似乎是有效的。
她冷靜之後才後知後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熄燈了。
好叭。
她的殿下狠心的右側臥睡了,當真是從不食言啊。
(〃>皿<)可惡。
於是卓娜悶聲道,
“那晚安殿下。”
“晚安我的公主。”
李唯的回覆很快,也很自然。
可……這一句話,卻讓卓娜近乎一夜未眠。
他說,‘我的公主’欸……
¥¥
使團終於是回到了長安。
這一路走的不輕鬆。
如今親眼見證了李唯的智慧,哪怕不用李老再三叮囑,鴻臚寺卿也自覺的給李唯置辦了一路的東西。
這種事情,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挑挑選選、晃晃蕩蕩的,就這樣一行人花了將近三個月纔回到長安。
恰好傍晚進城,白日裏跟着朝會一起述職。
這些事情都是李唯叮囑過的,鴻臚寺卿琢磨了一路,也想明白了幾點。
朝會上,鴻臚寺卿站出來,拱手行大禮道,
“伏惟陛下聖躬萬安。”
女帝頷首,示意他繼續彙報道,
“臣奉敕出使朔丹,今幸不辱命。皇子殿下已安抵彼邦,與朔丹二公主締結秦晉之盟,婚儀既備,兩國交歡。”
女帝聽後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安和駙馬的瑣事,鴻臚寺卿不必一一彙報,可有要事?許將軍何在?”
鴻臚寺卿一噎,低着頭、免得自己的表情被人瞧見,他繼續說道,
“許將軍因朔丹大公主治下失馭,僕隸不馴,復遭佞人構陷,誤墮奸謀,竟至隕身殉國。
臣已令鴻臚寺屬官、各位使臣大人繕錄事由,呈遞奏牘,恭請陛下聖裁。
臣昧死以聞,伏候宸斷。”
鴻臚寺卿重複說着,這個在朔丹王庭中得到了一致好評與認可的故事梗概。
在女帝的示意下,內侍走下來取過文書,遞到了武顯兒手中,再由武顯兒交由女帝。
女帝翻看時,並未示意鴻臚寺卿停下,於是他只好對着所有人說明道,
“朔丹大公主駕前所扈銀狼衛者,實乃陰山馬匪僞飾。
其近侍婢子、乳母、並白霫部表兄骨咄祿,交相蠱惑,出雁門關即密謀犯我皇子車駕。
彼等陰結兇頑,佯作護衛不謹,縱匪徒凌辱皇子從人。實則暗遣人手,潛投鴆毒於庖廚水源,欲盡殄使團。
當是時,許將軍適值巡營,窺見匪徒行跡詭譎。
不意僞銀狼衛驟然發難,許將軍持槊當先,格殺三賊。
然賊竟藏有強弩,環射下將軍身被七創,猶大呼‘護駕’。
待援軍至時,其所部錄事官親見,許將軍血浸重甲仍握槊不倒。
臣已令鴻臚丞徹驗僞狼衛屍身,確係陰山悍匪石抹阿辛之部。
其佩刀銘文、腰牌符信,俱與三年前劫掠雲州商隊之賊贓相符。
謹附證物清單並驗屍格目二卷,伏乞陛下御覽。”
大公主御下不嚴,使銀狼衛變成了馬匪,馬匪要殺人。
而恰好大公主受侍女、乳母和白霫部表哥攛掇,勒令銀狼衛在衆目睽睽下對皇子內侍動手。
卻不曾想馬匪在混亂中意圖投毒,被許將軍發現後與之搏鬥,後許將軍不幸身亡。
當然其中鴻臚寺卿做了很多的美化,比如宣揚了許將軍的勇武,死的又極其壯烈,可歌可嘆。
此話一出,共同出行的使臣紛紛淚眼婆娑、均止不住的啜泣。
就像是印證鴻臚寺卿那句‘其所部錄事官親見’。
而初聽聞這種壯烈事蹟的李老,也扯袖抹淚,哽咽着上前諫言道,
“許將軍忠烈貫日,殉國忘身。伏乞陛下隆其葬禮,旌表忠魂,以勵三軍之士。”
李老門下的朝臣,自然出列,紛紛拱手附議道,“伏乞陛下隆其葬禮,旌表忠魂,以勵三軍之士——!”
可誰知,在看完遞上去的文書與一應證據後,女帝卻把它們統統砸到了地上。
她怒斥道,
“爾等放肆!”
“聖人息怒。”
可女帝怎麼會因爲這輕飄飄的四個字就息怒,她依舊憤怒道,
“許將軍爲國捐軀,是該厚葬。
可你們這羣人嘴裏的話,簡直一派胡言!”
聽到這裏,鴻臚寺卿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聲。
他忍住沒有看向李老尋求定海神針,只是弓着腰同其他人一起重複着“聖人息怒”。
“三百精兵竟抵擋不住區區陰山馬匪?!
安和駙馬眼皮底子下看着,還能使派出去的欽差死於匪寇之手?!
簡直荒謬!”
所以荒謬的是這裏嗎?!
如果不是在朝堂上,鴻臚寺卿恨不得跳起來喊。
而仍然早有準備的李老就淡定多了,他甚至心裏都沒有分毫波瀾。
這種事情,他如今都不想反駁了。
女帝的呵斥還在繼續,
“不敬欽差、不顧將軍,如此不忠不義,他李唯是根本沒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李唯和親朔丹,反倒還有義務以己身保全護送他的將士了?
欽差和皇子誰大?
只是女帝這麼說,就自然有人認。
比如武安康,他上前附和道,
“聖意至明!
安和駙馬視人命如草菅,罔顧許將軍盡忠報國、捨生衛民之節,誠當罪也。”
女帝點頭,極其認可這番話。
“安和駙馬跋扈罔上罪同欺天,敕刑部郎中厲俊即日馳傳朔丹,持節切責!
俟其伏闕請罪,方可息!
凡制敕所及,皆得便宜從事。
勿怠朕命!”
鴻臚寺卿已經懵了。
什麼??
她在說什麼??
派厲俊這個酷吏去收拾皇子李唯,還要讓李唯跪地道歉,若是不從可憑厲俊自行發揮?
啊??
厲俊在朝中是個名人,他對除去女帝以外的所有權貴包括宗親都持以鄙夷的態度,以折磨犯人、看到高官落馬爲樂。
女帝派這樣的人去?
好在鴻臚寺卿因爲許將軍一事與李唯短暫的‘共事’過,見識過李唯的手段,鴻臚寺卿想李唯殿下不是那種會被拿着雞毛當令箭的歷俊拿捏的。
他放心多了。
歷俊對於女帝的指令沒有絲毫的疑慮,他就是爲了權利可以往上爬,對女帝絕對忠誠的一條惡犬。
他鏗鏘有力的答道,
“臣遵旨。”
李老恰逢時宜的站不住了。
他當即哭喊着,試圖爲李唯開脫道,
“陛下不可啊!李唯尚不及弱冠,安得有過啊?!”
女帝心意已決,聽不得李老半點求情,
“李老,公堂之上不容放肆!
此乃國事,豈容你在此胡攪蠻纏?
朕意已決,再無商議可能。”
女帝一番話,鎮住了蠢蠢欲動的李老,他低着頭萎靡的退回到隊伍中,李黨的朝臣自然也不會再站出來發言。
梅相看着受挫的李老,輕聲一笑。
嗤笑着他欲與女帝相鬥,卻因爲被女帝拿捏住了廢物皇子這麼個命門,而不得不後退的狼狽模樣。
在梅相的示意下,其門下臣倒是上前稟報道,
“臣謹奏,伏睹乾象,今歲戊申之冬,太白犯輿鬼,其應在雪。京畿恐罹白眚,伏乞敕司農預儲芻糧,繕修廨署。”
今日冬天長安城與周圍恐有雪災,這確實不是小事。
但在梅相看來,雪災這種事情今日說、明日說都無所謂。
天下總有人要死的,又何必如此在乎。
主要是現在提及,能夠再挫一挫李老的威風。
畢竟有人現在可是難受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呢。
一聽是雪災,女帝眉頭一皺,重視了起來,
“事體實亟,諸卿可有良策?”
一時間梅黨朝臣都活躍了起來,紛紛講道,
“常平倉與義倉的儲糧應有餘。”
“臣以爲薪炭恐不足。”
(薪炭:當時用於日常生活和生產的主要燃料,木柴(這個叫做薪)、木炭(這個叫做炭)。)
“不如請工部疏浚長安城內外溝渠,防止積雪融化後引發內澇。再加固諸百姓屋頂,避免積雪壓垮。”
“靠朝廷一己之力恐難處理雪患,聖皇何不發佈警示,動員民間儲糧備柴?”
動用民間力量,這讓女帝有些心動。
畢竟只靠朝廷安撫,難免杯水車薪。
可自有算盤的梅相豈會把到手的利益相讓?
他趕忙上前,打斷了女帝的施法,滿臉唏噓道,
“萬萬不可啊。
發佈警示使愚民惶恐,如若他們瘋搶糧食引發禍亂,又該如何是好?
屆時民匪作亂,我們又當如何?
臣以爲,便尋舊例,在長安城外置粥鋪,施粥施藥,以此解流民之患。
同時命各大寺廟,在雪災時開放齋舍收容災民。
各路士族、豪紳捐助。
朝廷開放糧倉,爲民衆分發糧食、薪炭、衣物,如此便可解雪災之憂。”
女帝點了點頭,認可了梅相所說的策略。
“此等大事不容耽擱,速速執行。
歷俊,你待開春以後再出發罷。”
“臣等遵旨。”
如此,朝會便散了。
散了朝會,李老回到家進了書房。
他反鎖屋門,走進暗室,點燃燭火,開了三道鎖取出一個箱子。
打開箱子,裏面密密麻麻的是帶有編號的錦囊,與《編號手冊》的冊子。
這都是李唯留給他的。
昔有諸葛先生留三枚錦囊,今有李唯留錦囊註解滿箱。
殿下他真的……我哭死。
拆開的錦囊,會在事畢之後,被李老妥善的銷燬,對應的《編號手冊》上也會將其塗死。
編號11,鴻臚寺卿回長安述職,解決。
李老拿起火盆,將裏面的字條與包裝它的錦囊,親手燒乾淨。
邊拿木棍扒拉着,李老邊低聲喃喃自語道,
“殿下果真料事如神啊。
這算是……知母莫若子?”
哈哈。
他算是把女帝的反應猜了個透徹。
歷俊這小子在京中向來肆無忌憚、爲虎作倀,可他到了草原呢?
還想着假借女帝的名頭對皇子實施酷刑?
妖后是這麼打算的吧。
可她註定算錯了。
歷俊他指定是有去無回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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