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羞
田家小舅赠予季树立的一套书,可他瞧了又瞧,只觉得這套书太過高深,字懂意思不明。田家小舅跟他提点過,這套书看进去后,将来就是参加殿前面试,心裡都能多几分成数,意思這是一套的经典教材,是所有的学子书生寻求的老本教材。只是他忘记了季树立這才多大的孩子,他现在是捧着金山也還沒有到识货的时候。
田家大舅从次子嘴裡听說過這事情后,赶紧私下裡再跟季树立解释這套书的珍贵之处,指点季树立回到季家之后,直接把书存放到季守业這個大伯处,等到他能看懂這套书时,他大伯一定会把书交到他的手裡。季树立這一下子赶紧把闲放着的书,慎重的收藏起来,他心裡暗下定决心,既然做小舅的人,如此的看中他,他一定要用心向学,不让长辈们对他灰心。
季安宁收到田家小舅母赠予一匹粉彩色锦绣大花布料,那花色那布料正是季安宁喜歡的样式,当然是以她心理年纪来說,正是最适合的穿着的布料。可惜她现在是一個肥肥短短明显嫩豆芽的年纪,這匹料子只能存放起来,以待她长成年轻小女子时再来做成衣裳。
田家小舅夫妻的确年青,行事让年纪大的人瞧着還有些不太靠谱,也难怪家裡的人为他们夫妻担心,一致提议要他们暂跟父母兄嫂居住在一处,缓一年再搬家独居。田家小舅夫妻却婉拒父母兄嫂的好意,田家小舅母笑着說:“我們的宅院就在近处,這要真正的遇到难事,也很快可以派人来請家裡人去帮衬一把,慢慢地,我們两人也能担得起一個家。
這要继续跟着兄嫂住在一处,只怕再過几年,我們两人也立不起来,還不能给儿女竖起好的榜样。”田家小舅也是同样的意思,就是年后跟上面两個兄长一样搬出去自居。田家的分家事情,就這般风平浪静過度,亲戚朋友们都通知過后,年后,各房就要自行打理自房的事情。
分家之后,田家大舅母比往年要忙碌一些,年后,妯娌们要自料理一個小家,虽說管家的事情,瞧着沒有什么大事,都是些枝枝节节的琐碎细事,可是她们愿意来跟她請教,她自然乐得跟她们分享一下持家的经验。
田百珍和季安宁两人是跟前跟后围在田家大舅母身边,自然跟着听了几耳朵的管家事情。一個家要想兴旺达,除去男人要有担当,别在外瞎惹事上身外,女人還要内帐清明,别男人在外面辛苦一月,结果家裡到未到月尾已经身无分文,需要跟亲近人借债度日。這家裡要是女人管不好一個家,這個家从根子上就会出大的問題。
田家大舅母在持家方面很有一套,曾经在本家也帮着当家人理過事,她是一個很会做人的妇人。田家就是从本家分了出来,两家之间并沒有多深的隔阂,与田家大舅母会做人处事有极大的关系。田家妯娌都见识過她這种本事,這要分家另過日子,自然是能跟着她学习多少算多少。田家大舅母很是坦然的跟女儿田百珍說:“這些持家理事的本事,你能学到多少算多少。各人的性格不同,处事方法自然有所不同,只要大方向相向就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家理事的人,公平以待家人。”田家大舅母此时根本沒有把季安宁瞧在眼裡,由着她乱趴在桌面上听她们母女說话。
田家大舅母瞧着一脸慎重神情的女儿,她笑了起来說:“珍儿,你沒有当過家理過事,一下子记不下太多事情,也用不着太過紧张。我和你父亲商量過,将来给你定亲事,不会選擇嫡长,只会挑选嫡次,你日后只要打理好自個小家就行。”田百珍的脸暴红起来,瞧一眼不知事的季安宁,她跺脚說:“娘,宁儿還在一旁呢,你說這些话羞死女儿。”
季安宁听见田百珍点了她的号之后,她不得不抬起头,瞪大眼一脸不解的神情,问:“珍姐姐,舅母跟你說了什么羞人的话?”季安宁在心裡暗舒一口气,這小孩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瞧一瞧到了分叉的点上,总要及时的向着大人露出小天真的模样。
田家大舅母瞧着季安宁的神色,她笑了起来逗乐說:“宁儿,你长大要嫁什么样的人?”季安宁皱起了小眉头,季守家和田氏這对夫妻不知能不能用十年時間平安归来?他们如果在熟州城,她的亲事自然由他们做主。可是他们夫妻要是到时无法归来,她的亲事,大约季家和田家都会出手。
季安宁认真思考的小模样,直接惹笑了田家大舅母和田百珍母女。田百珍笑着說:“宁儿,你還真想過嫁人的大事啊?”季安宁凭仗着此时年纪小,她立时用肉肉的双手捂着嘴巴笑着点头說:“大伯母說過,我們孩子长大后都要婚嫁。我跟大伯母說過,我长大后要嫁跟大伯伯一样的人,大伯伯待大伯母好,待我和哥哥也很好。”
季安宁深深懂得抱大腿的重要性,季守业夫妻在季家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挪动。季守家或许对妻子田氏的感情不深,对一对儿女的感情同样沒有多深。可是他对一手养大他的季守业夫妻一定是感情深厚,他放心把一对儿女交到长兄嫂的手裡照顾,就是這种信任的表达。
田家大舅母笑得合不了嘴,田百珍怕笑得太大声音,她直接用手捂嘴转头笑了去。田家大舅母连连点头笑着說:“我家宁儿有眼光,知道将来要嫁给你家大伯伯那样的人。”季安宁沒有一点羞色的点头說:“我大伯母也說大伯是值得嫁的人,說家裡事情多,可大伯伯很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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