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武道後裔
小青沒有和我一起下來，無盡之海是它修行進化的天堂。這世界的盡頭是武道的世界，對它毫無吸引力。最關鍵的是，它不想再重新飛第二次了，上次從裏面出來飛了整整一個月。
對此，我倒是沒有強求，能幫我們找到不可知之地，小青已經盡了心意。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於落到了下面的海上。
船體破碎爲齏粉，如果不是在落入海面的一瞬間我使出了血氣沖天飛的奧義帶着燕七飛到了空中，只怕我倆的肉身也扛不住強大的水面衝擊。
海岸並不遠，很快我和燕七就上了岸，正是進入屬於武道的世界。
海風溫柔，氣溫適宜。空氣中帶着海水的腥味，分外清冽。天空碧藍如洗，所有的一切都令人心曠神怡。
忽然我心中一動，擡頭向上看。
只見空中落下了一根繩子，繩子上面有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而落。
“知秋，歡迎來到世界的盡頭。”小舅笑眯眯的望着我說道。
“小舅，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呵呵，閒來無事心有所感，就用飛星盤推演了一下，察覺到你來了。知秋，來這裏不要再喊我小舅，那只是我在人類世界的化名，我是袁天師後人，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袁布衣。走吧，咱們邊走邊聊。”到這裏，小舅總算承認了他是袁天罡的後人。在外化名範劍，族名叫做袁布衣。
“喊了你那麼多年，一時之間我可改不回來。”我說道。
“哈哈，隨你。”
在路上，小舅給我詳細介紹了這個世界。所謂不可知之地指的就是世界的盡頭，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在天機遮蔽之下，即便衆神也無法探察。
在這裏不僅有袁李兩家的後人，還是武道的最後一處避難所。相比較他們兩家，武道在這裏的存在更加古老，古老到足以被世人遺忘。
所以提及到不可知之地人們首先想到的是袁天罡和李淳風的後人，卻不知道這裏還居住着從人類世界中走出來的武者。
這方世界有大約十萬人口，全部居住在唯一的城池無雙城，由武聖殿統一掌管。
武聖殿中設有長老團和裁決司。
長老團負責頒佈律法發佈禁令，掌控武道人才選拔，舉辦各種武道大賽。裁決司負責解決武者之間的矛盾紛爭，解決手段多半採取懷柔策略。
畢竟武道傳承人口和外界相比還是太少，在這世外之地，喫喝不愁海產豐盛，也沒什麼好爭的。
大多數的爭執都來自於人才的選拔，每一年的武道大賽，各大門派和武道世家都會因爲納新爭的頭破血流。
劍道需要傳承，刀道也需要，除了這兩大派系，拳道、箭道、槍道都需要天賦絕佳的弟子傳承。
在這方世界中最珍貴的不是天材地寶也不是神兵利器，而是人才。
根骨絕佳的年輕人本身就價值連城，遇到那種萬中無一天賦絕佳的弟子，足以引發門派大戰。
“燕七，你爲劍而生，若是給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引發門派搶人大戰。”聽到這裏，我笑着說道。
“我看是很有可能，這裏劍修很多，光是劍聖都有兩位。燕七資質絕佳天生劍心，若是願意棄道學武，莫說門派大戰，劍聖之戰都有可能發起。”小舅說道。
“這倒不錯，燕七你真的應該選一位劍聖作爲師父，正好你的冰魄寒光劍也需要武道劍法才能突破。”我認真的提出建議。
“只是要棄道學武，代價未免太大。”燕七想了想說道。
“棄道學武在這裏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小舅說，道門在這裏的存在感很弱，主要是道門的人口實在太少了，人口最鼎盛的時候也才幾百號人。而且隨着時間的發展，道門中人漸漸和武道相融合，棄道習武的大有人在。
發展到今天，純粹的道法修行者只剩下袁李兩家的嫡系，其他修道者早已經和武道相互融合。
說到這裏小舅露出一抹苦笑說道：“若非我們袁李兩家的先祖太過有名，只怕祖傳的道術也要斷絕了。”
是啊，袁天罡和李淳風都是大唐道門中的風流人物，不論修爲，光是窺測天機的本事當世無人能及。他們的傳承要是斷絕了，是整個人類的損失。
“武道這麼有吸引力麼？”我問道。
“並不是吸引力的問題。道門大小戲法精彩絕倫，自然要比武道有魅力的多。只是你要知道，道法進境需要功德和機緣，在無雙城中這樣的世外桃源哪有那麼多的功德可以積累。”
小舅說，無雙城不入輪迴，這裏所發生的事情不存在因果業報。所以，要想在這裏悟道修行十分困難。
只有以劍入道之類的法子，但是，這樣得來的道和武道幾乎沒有本質上的差別。
就拿我和燕七來講，都是憑藉劍法來提升元炁憑藉，和武道並無二致。
唯一的區別是武者本身就能直接產生劍意，而我們還要多一套程序，必須先把元炁轉化爲劍意纔行。而齋蘸法師劍的存在，就是爲了讓元炁順利的轉化爲劍意。
“小舅，你們也是以劍入道的麼？”我問道。
“李家的人是，我們袁家不是，我們袁家依靠推演星相變化修行。”小舅說道。
對於他所說的李家後人以劍入道一事，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李淳風所創立的六壬陰陽劍有着很明顯的武道色彩。
無雙城的規模相當於外界的中等城市，進了城，好像穿越到了古代，而且還是各種朝代的大融合。穿衣風格漢風唐風最盛，也有一些春秋戰國時代的古風。
我和燕七穿的是道袍，走在人羣中倒也算不得突兀。
在城門口有驛站同行，坐上馬車花了將近兩個時辰纔來到小舅所在的袁府。
袁天罡的嫡系後人傳承到今天只剩下小舅這一支孤脈，總人口不到二十人。袁家家規比較古板，要嫁入袁府必須放棄武道修行，只這一點就註定袁家要不斷走向沒落。無雙城幾乎人人習武，女子也不例外。
“知秋，等下見了我家人，若是有什麼不耐聽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在院門口小舅叮囑我道。
“怎麼，你家人不歡迎我麼？”
“唉，上次我和你已經說過袁家和李家都和你斷了因果，不再虧欠你什麼。而我們兩家也因爲你的事付出了代價，所以不歡迎你是肯定的。”小舅嘆了口氣說道。
“那我們離開好了。”
“離開又能去哪裏？等我先進去和他們解釋一番，來都來了，還能把你趕走不成。”
看來事情和我料想的出入很大，我原本來這裏還打算尋找自己的身世真相，如果連袁家的門都進不去，還能去哪裏找真相。怪不得胡三太爺會說，即便是有推背圖他們也不會給我看。
小舅進去了很久纔出來，神情鬱郁的說道：“知秋，我這就帶你去李家。李家比較開明，肯定會收留你。”
李家和袁家隔了兩條街，我們走着過去。
在路上小舅和我簡單介紹了李家的情況，李家因爲以劍入道的緣故，在無雙城站穩了腳跟。
李家比較開明，武者也喜歡和李家通婚，因此他們的家族人口要比袁家繁盛的多。總人口破百，還不算各種姻親。
“小舅，李家真的會收留我麼？”我有點擔心的問道，閉門羹誰也不願意多喫。
“當然，即便因果已經了結，他們也肯定會收留你。六壬陰陽劍雖然是李淳風所創，卻沒有傳給李家子孫。事實上，你是六壬陰陽劍唯一的傳人，只這一點，就值得他們把你奉爲上賓。”小舅說道。
“我是不是要把六壬陰陽劍傳給李家？”我問道。
“不用傳，即便傳也沒人敢學。這套劍法犯天道禁忌，除了你別人學了只會招來災禍，也只有你這種命才能扛得住。”小舅說道。
“我的命只怕也是夠悲慘的了。”我悻悻的說道。
之前我已經和小舅說過和他上次分別後的諸般際遇，小舅聽的也是感慨萬千。尤其是聽到謝凌被封劍冢，如霜被壓雷峯塔下。
“一切都會變好的，魔主傳承都給了你，還有什麼撐不過去的。只是你這一生是永遠要和衆神爲敵了，再無半分和解的可能了。”小舅安慰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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