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林放,你是我哥還是huáng世仁啊?盛夏趴在书桌上,面前是一堆资料。
别废话,快点做,做完了我领你出去玩。林放說道,這丫头太懒,以前爱拿病当幌子,现在体质好了就装可怜。
盛夏抬下眼皮:去哪儿玩?
渣滓dòng。
哦,那算了,不如看书呢。盛夏戳书,看了好几天都快看吐了。
洪崖dòng。
好!成jiāo!盛夏立刻神采飞扬,代数题都做得如有神助般。
林放在旁边监工,觉得自己上了盛夏的当,這家伙一定是胸有成竹故意装的。
不到四十分钟盛夏做完了题笑眯眯地等着林放批阅,還好,错了两個小地方,她认为无伤大雅,结果被林放弹了两下脑门說是让她以后长记性。
因为时候尚早也不急,兄妹俩便坐公jiāo车晃悠着去洪崖dòng,盛夏最喜歡這裡,可以同时吃到N多种美食,省时省事又吃得满意。林放不怎么愿意来,太吵太闹,他還是喜歡到安静点的饭店吃东西,不過既然盛夏喜歡他也只能舍命陪妹妹,否则這家伙就会偷懒。
外地来玩的本地来吃的人很多很多,因此拼桌便很常见。盛夏常去的那家此时也是高朋满座,好不容易有两個女孩旁边空着,林放让她過去坐着顺便点餐他去买饮料。他回来,盛夏正忙着往嘴裡塞东西吃,旁边的两個女孩儿大概是要吃完了,林放坐過去拧开水晶葡萄给盛夏:急什么,慢点吃!
林放,咱商量個事儿呗。盛夏嘴角边有油還笑眯眯地只顾吃。
沒得商量,吃完了回家学习。林放說道。
看吧,huáng世仁本性bào露了吧?哥盛夏拉個长音,模仿恩熙叫俊熙的动静,林放总說那调调听了让他浑身发冷起jī皮疙瘩外加一点反胃呕吐感。
沒用。来洪崖dòng吃东西已经是我给你的天大恩赐了。林放說道。
就一次,就這一次,行嗎?你看,我学习学得头晕脑胀的,离高三不還远着呢么,现在你要是把我弄得得了厌学症那以后就沒指望了,现在都提倡素质教育了,寓教于乐懂不?再說我都学了這么多天了,就两個小时還不行啊?哥盛夏下巴抵在饮料瓶盖上看林放。
最后一次啊,以后免谈。林放說道。
哥,你最好,真的!盛夏赶紧拍個小马屁。
我那是怕你像女版唐僧一样磨叨個沒完沒了。林放說道。
酒足饭饱,盛夏轻车熟路,抬手叫辆出租车去朝天门,夜游两江去也。
重庆的夜景尽收眼底,灯光照在水面上有流光溢彩的感觉,這是在H市看不到感受不到的,林放觉得這次夜游還是值得的。
船舷边甲板上不停地有闪光灯亮起,盛夏悄悄拽拽林放:林放,有人跟踪我們诶。
嗯?不会吧?還有人跟踪我們?林放疑惑。
沒错,真的。
原来长得帅真是不能随便出门,粉丝太多。林放道。
她這么迟钝都感觉到了他怎么会不知道,不過也谈不上跟踪吧,兴许人家那两個女孩子也是跟他们一样的行程先吃后游江呢?
這年头哦,自作多情的人真多。盛夏鄙视。那俩女孩就是刚才和他们拼桌的,本来是快要吃完了,见林放买饮料回来便立时拉长战线死活不肯走,直拖到和他们一前一后买单。
這边他们刚买了游江的票就听她们也买了同一艘船的,为啥?当然不能是为了盛夏的美色。
盛夏刚打击了下林放就有一群学生打扮样的女孩子過来让林放帮忙照张相,林放随便照了两张便有些不耐烦,還了她们相机拉起盛夏就走。
哟哟哟,林放,你這样子我得批评你啊,怎么能這么对待粉丝呢?盛夏笑着說道。
等我当了明星那天再說,现在也沒有利益。林放說道。
呀,年轻人,不要這么现实嘛,对得起這样美丽的夜景么?盛夏习惯性挽着他的胳膊。
夏夏,站過去,我给你照两张,当做高一暑假留念。林放說道。
盛夏過去摆了几個POSE觉得照相很无趣便推着林放去照,照到后来林放用手机近距离照了两個大头照。
回去在網上发给妈妈看,妈妈說盛夏胖得脸都圆了。
重庆很热,盛夏每天补习回来都满脑门的汗直呼太遭罪,林放便给她讲H市的夏天如何凉慡,盛夏离开H市的时候太小,基本对那裡的天气已经沒有丝毫印象了,听林放這样一讲不禁有点蠢蠢欲动想去感受感受,偷偷和妈妈說了,结果提议被驳斥。
暑假很快過去,盛夏送林放去机场,看着飞机飞上天空心裡闷闷的,這回回家又沒人陪她了。
对林放给她描述的H市盛夏充满了无尽的向往,她总觉得林放喜歡的地方一定是最美的。
番外林放(3)
大三下学期开始跟着导师在医院裡坐班,林放虽然很低调,但基本医院裡的人都知道他是外科主任林一刀的公子妇科林医生的侄子,自然也是另眼相看。
虽然同在一個医院但林放从来不主动找姑姑攀谈,不为别的,从十岁开始,他心裡就认定了是姑姑拆散了他们家,让妈妈和妹妹远走他乡。
所以他不喜歡姑姑。
虽然,姑姑很喜歡他。
姑姑的喜歡终于有一天有了答案。
那天他去实验室取化验单,顺便路過姑姑办公室,想着让姑姑把小陶的东西捎回去便绕到妇科,刚要敲门听见裡面姑姑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对话。
他长這么大還沒叫過我一声妈妈,唉!
也沒办法,总不能告诉他你是他亲妈吧?這是姑姑的声音。
我就是觉得可惜,如果他在我身边长大多好。
林放以为是姑姑和哪個离了婚的同事随便聊天,手举起来正要敲却被一句话吓得沒了动作。
姑姑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清楚楚。
這是你自己选的,我当年劝你自己生下他你执意不肯,非要放到盛锦芳肚子裡,我知道你要gān什么,等盛锦芳发现了好bī他们离婚,现在怎么样,他们是离了,不是因为這個孩子也离了,可我哥還一门心思想着复婚呢。
林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层楼的,等他回過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太平间裡,周围都是冷库,一点声息也沒有。
原来爸妈离婚是因为我,林放脑子裡只有這個念头。
爸爸妈妈都知道了,只有他蒙在鼓裡。妹妹也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吧?对,不知道,夏夏那么单纯肯定不知道。
林放忽然恨起了這個世界,他构筑的幸福前景一下子都成了泡影,他竟然是這么不堪的身份,他是一個女人破坏别人家庭的工具。
他恨那個女人。
他想過种种报复的方法,可最终他放弃了。
他不是高尚,他只是想继续做妈妈的儿子、妹妹的哥哥,如果妈妈不說破的话他也可以继续装作很幸福。
林放沒有找爸爸去确定,他只想自己弄清楚這件事。他开始观察姑姑,终于有一天看见那女人又来了。
那女人与他走对面,眼睛裡是震惊和欲說還休,林放装作沒看见過去了。
机会终于给他等到了,他拿到了那女人的血痕样本,将自己的手指割开一道,看着血滴在纸巾上他還是很害怕的,他怕這两块纸巾上的血会宣布可怕的后果。
找了外地的一個DNA检测机构快递发送出去,林放开始忐忑不安。
盛夏在遥远的重庆都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视频的时候盛夏让他凑近点,仔细看了一遍就說他不对劲儿,一点笑意都沒有。
林放說他明明笑了。
盛夏在摄像头前撇嘴:笑得那么假也叫笑啊?
沒错,他是自嘲的笑。真可笑,一個肚子裡出来的两個孩子不是一個妈妈。
他是鸠占鹊巢。
结果寄回来了,林放打开快递信封时手是抖的,不可抑止。
拆开看了,半晌他木然地将那诊断结果撕得粉碎冲进了马桶。
放假了,林放犹豫着要不要去重庆,他很想念妹妹,可现在他觉得无颜见她,她小时候遭受的那些是他带来的,如果沒有他爸爸妈妈妹妹一家三口還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盛夏打电话给他,故意用了可怜兮兮的口吻說自己做功课好辛苦,做饭好辛苦,洗衣服好辛苦,自己去医院也好辛苦。
林放心软了,放假第二天就飞去了重庆。
盛夏背着书包在机场接机,远远看见小小個子踮着脚往這边望林放忽然觉得有点陌生,這個是他妹妹?她怎么都长這么大了?
盛夏跟往常一样一把抱住他胳膊:林放,我考试进了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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