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寧願死
方淺予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可身體太虛了，她又緊接着就生了一場大病，最後在迷迷糊糊中醒來的時候，方淺予看到了站在陽臺頻頻抽菸的林飛儒。
他們認識多年，方淺予很瞭解林飛儒，他只要一抽菸，就是有事情沒有辦法解決，他才煩的去抽菸的。
方淺予撐着身子坐起來，能讓林飛儒沒有辦法解決還放在心上的事，也只有她的事了。
“飛儒。”
方淺予輕輕的叫了聲。
林飛儒一怔，趕緊把手裏的煙在花盆上擰了一下，滅了，他飛快的走了進來，給她拍鬆了一個軟枕靠着：“醒了？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有點累。”方淺予眯了眯眼，突然又說，“下雨了麼？不然怎麼感覺有點暗呢？”
林飛儒心裏一緊，明明一點都不暗，外面陽光燦爛的很。
方淺予眯了眯眼，覺得哪怕是林飛儒坐在自己跟前，她都覺得就跟他站在陽臺那裏抽菸的距離沒有什麼不一樣。
她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摸，林飛儒拉住她的手，眼神黯然而略帶抱歉：“淺淺，有件事，我不該瞞着你，可我也……”
“什麼事？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方淺予心裏總覺得有些緊張。
沉默了半晌，林飛儒嘆口氣，她這段時間頻繁的進醫院，可都沒有做過全面的檢查，這次全面檢查還是他換了一家醫院，一個相熟的醫生提醒他說方淺予身體虛成這樣，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毛病，他才讓醫生全面檢查的。
沒想到就真的檢查出大問題來了。
林飛儒開口道：“淺淺，你……腦子裏長了個瘤，醫生說做手術切除也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可如果你不做手術的話，保守的藥物治療的話，最多隻能撐一年，而且哪怕是吃藥了，腦裏的瘤子也會壓迫視覺神經，會慢慢的失明，慢慢的嗜睡，到最後……就這麼去了。”
方淺予怔了怔，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原來……不是外頭下雨天色暗了，也不是林飛儒站在哪裏的距離都是一樣的，而是因爲，她慢慢的要看不見了……
林飛儒怕方淺予受不住，很是忐忑。
可方淺予竟然一點過激的反應都沒有，反而覺得快要解脫了，爸爸不在了，腹中的寶寶也沒了，媽媽成了植物人，哥哥在牢裏，她的丈夫光明正大的跟小三訂婚，小三耀武揚威的來威脅恐嚇她，而她什麼都做不到。
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死了，似乎更好吧？
“淺淺？”方淺予太過平靜，林飛儒一時間手足無措，只能說，“淺淺，你放心，哪怕是隻有百分之十的機會，我都會跟你一起找最好的醫生，做最好的手術，你……”
“飛儒，我不想做手術。”方淺予果斷的拒絕，“百分之十的概率我不想去碰運氣，而且治療的過程手術的過程，要花多少錢，我現在根本沒有能力支付，我也知道你會幫我，可飛儒，我不想做手術，我寧願用這剩下的一年時間做我以前沒有做過的事。”
“可是……”林飛儒咬緊了牙關，一拳錘在牀上，怨恨的說，“都是沈佑承，要不是他，你也不會……”
“飛儒，算了，我愛了他十年，哪怕他這麼對我，到現在，我都沒辦法真的恨他，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哪怕他跟我結婚是有目的的，但是好歹我也嫁給他了，也算是了了我心頭的願望了。”
方淺予苦笑着低頭。
“你！”林飛儒一顆心疼因爲她疼的厲害，“他做了那麼多泯滅良心的事，明明是他的錯，他竟然到現在還相信那個女人，你還幫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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