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縱
不得不承認隋唐雖然三十多了,但無論是體力還是技術都比他之前經歷過的好太多,到底是圈內出了名的不談戀愛只上牀的高手。僅僅是一次性愛,他就體驗到了被徹底掌控的感覺,可怕卻令人沉淪。姚星瀾靠在男人懷裏,一條腿擱在男人的腿上,靜靜躺了一會兒,腦子裏亂七八糟在想些有的沒的。
他才注意到隋唐的左側小腹上紋着一隻振翅的飛鳥,張開的羽翼由跳躍的音符組成。出神地盯着看了會兒,他忍不住伸手撫上那隻飛鳥,指尖細細描摹着那精美絕倫的羽翼和高昂起的尖銳的喙。
隋唐的手落到他側着凹下去的腰際,在那凹陷處來回撫摸着。
“你這麼摸我,我要硬的。”隋唐的聲音比平時更啞一些。
姚星瀾擡頭去看他,眼神是溼漉漉而帶着一絲絲渙散的,還在陷在情慾裏的神思尚未迴歸,看上去迷離又無辜,很是蠱惑。
伸手擡起那精巧的下巴,隋唐打量着這張神采已經完全變換過的臉,聲音又低了幾度:“你這麼看我,也很容易硬的。”
姚星瀾移開眼神,往他身下看去。果然,射精後疲軟下去的那處地方又有了擡頭的趨勢。
“你不是三十多了嗎?精神還這麼好?”緩過勁來的姚星瀾又恢復了那種態度。
隋唐笑了一下,不客氣地把手指伸進他的臀縫中摩挲起來:“我是三十幾歲,又不是六十幾歲,一晚上幹你個三四次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但看你剛纔爽成那樣,怕你不經操。”
姚星瀾橫了他一眼,擡腳去踹他。誰知隋唐的反應很快,一下就抓住了那纖細的腳踝。他翻身而上,雙手抓着姚星瀾的兩隻腳踝,把兩條纖長的腿打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要試試看嗎?看你被我幹到第幾次纔會昏過去?你要是昏過去了,我就射你裏面。”他挑釁地看着身下的人,笑起來又壞又性感。
“滾。”姚星瀾綿軟無力地掙扎了兩下,瞪着眼前的男人罵了句。
隋唐按着他的兩條大腿,眼神中浮起了狠勁兒:“真兇啊。”
姚星瀾這種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再一次點燃了隋唐的性慾,他渾身燥熱起來,燒得心跳都加速。此時他腦子裏沒有別的想法,只想把姚星瀾操到哭着求他。
再次進入的時候,隋唐掐着姚星瀾的脖子,那張漂亮的臉都被他掐紅了,涼薄的眼角有晶瑩在閃動。又長又濃密的睫毛像小翅膀一樣抖動着,每撲閃那麼一下,眼中的狠勁就散去一分,取而代之的是剋制卻又無法忍耐的溼潤的慾望。
正面進入姚星瀾的快感和背後位又不一樣,隋唐能時時觀察到他的表情,痛苦與舒爽混雜、隱忍與難耐交織,還帶着那麼點被插入後的羞恥。那麼冷淡的一張臉,此時無比動人,無聲地勾引着身上的男人作出更大的動作,去讓那漂亮的五官更加扭曲。
隋唐感到自己的性慾前所未有地高漲,高漲到一種快到忍不住施虐的地步。他心裏有一座野獸棲息的森林,寬廣且幽暗,張牙舞爪且張着血盆大口的野獸隱祕其中。就像中世紀的人們以烈火燒掉他們所認爲的罪惡一樣,他以自己的心囚禁着這股勢不可擋又難以名狀的強烈衝動,這種衝動始終在理性與非理性之間,是他音樂靈感最深層次的來源。
以前Paranoia的歌就是這種風格,無情冰冷的金屬質感的音樂中伴隨着冷酷的歌唱,而節奏卻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狂熱雜亂。歌詞離不開性、暴力、憤怒、殘酷和離經叛道的情緒宣泄,陰暗又暴烈,恐怖卻浪漫。
Paranoia解散後,他體內這一部分的特質彷彿完全被埋葬了,完美地掩藏在了風度翩翩又遊刃有餘的音樂商人的表象下。他很少再露出這種有些兇殘且飢渴的眼神。
原來脫光了在牀上是這麼漂亮。隋唐捕捉到姚星瀾眼中倔強的惱怒和溼潤的慾望,心裏痛快地想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搞得我強姦你似的。”他忍不住出言刺激姚星瀾,“沒把你操爽?不爽你叫成這樣?”
姚星瀾的雙手緊緊抓着頭頂的牀單,身體隨着抽插的節奏前後晃動着,整個眼眶都紅了。
“滾……”他忍着自己喉間不斷溢出的聲音,啞着嗓子低低地罵了句。
隋唐放肆地冷笑了一聲,聲音冷颼颼的,和兩人身上的溼滑的熱汗完全不同,沙沙的彷彿是來自冬天的乾燥的聲音。
他俯身下去,一手抓住姚星瀾的長髮,一手掐住那揚起的脆弱的脖子,幾乎貼着那張臉。腰腹擺動的速度和力道陡然上升,肉體拍打的聲音就像鞭子抽在皮膚上那樣乾脆響亮,如同懲罰一般令人心驚肉跳。
頭髮被扯着的疼痛逼出了生理性的眼淚,姚星瀾溼着眼睛不服氣地與隋唐對視。男人有些兇惡的眼神彷彿在強姦他的意志,讓他想反抗卻渾身發軟地不得不接納在他身體裏施展的暴虐。
高超的技巧和恐怖的力道很快又讓姚星瀾高潮,並且是接連不斷的高潮,滅頂的快感和後穴被猛烈撞擊產生的酸脹麻木在他的體內產生了一種過度愉悅帶來的顫慄的疼痛。身體和神志的全方位失控把他推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不行……啊,我……停,停……”
他語無倫次地表達着這種令他感到恐懼的快感,雙手死死抓着隋唐的手臂,猝然落下淚來。
隋唐不顧姚星瀾的雙腿和小腹都在劇烈抽搐,完全不停下身下的動作,甚至一點都沒有放慢。兩人的鼻尖輕輕相抵,他的汗都滴落在那張扭曲到誘人的臉上。他看着身下的人的眼神從硬到軟,再到盈滿淚水,仿若心中的野獸衝出那片森林咬斷獵物的喉嚨,溫熱的鮮血灑了他一身,殘忍的快樂令他爽到頭皮發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姚星瀾被他搞得渾身溼淋淋,身上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臉上都是眼淚,黑色的細長的髮絲散亂在潔白的牀單上,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在輕微的窒息感中,他的眼神逐漸渙散,眼前兇悍又性感的男人正在用極致的快感殺死他的意志。
他在持續的高潮中被操射了。
看着身下的男人渾身如被電擊般抽動着,隋唐滿意地鬆開抓着他頭髮的手,笑得放浪:“現在舒服了嗎?”
姚星瀾完全沒有力氣反駁他,連眼神都懶得動,半闔着眼,劇烈喘息着。燈光打在他白皙而骨骼分明的胸部,連帶着那紛亂的汗水都變成了光點一起一伏,沉落在泛紅的皮膚裏。
隋唐有些着迷地看了一會兒,伸手去揪他的乳頭。身體敏感得一碰就起感覺的姚星瀾忍不住發出小狐狸般的嗚咽。
聲音勾住了隋唐的神經,他粗粗喘出一口氣,兩手都揪住那兩顆乳頭,甚至捏着穿過乳珠的銀棒,繼續擺動起自己的腰身。
他常年打拳,腰腹力量極好,精力充沛,體力耐力也維持在一個非常高的水準。在姚星瀾已經雙腿都沒力氣合攏的性愛中,他保持着快速又深重的抽插,把人幹得只剩下高潮中生理性的痙攣。
最後射精時,他死死按住姚星瀾的大腿根,把那不見光照的、極其白皙的地方掐出深紅的痕跡。已經被幹到崩潰的姚星瀾渾身抽搐着,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隋唐沒有抽出來,直接倒在牀上,滿身是汗地抱住了同樣渾身溼透的姚星瀾。他把人摁在自己的懷裏,撫摸着那還在不自覺顫抖的溼滑的身體,平息着那瘋狂的情熱。
姚星瀾的額頭抵在他的胸膛,喘息呼出的氣息都噴灑在他的胸口,灼熱撩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之前就覺得你操起來會很舒服,沒想到跟你做愛會爽成這樣。”隋唐的聲音帶着舒爽後慵懶的笑意。
還沉溺在情慾中的姚星瀾難得沒有刺他一句,還罕見地輕輕笑了聲。
隋唐有些意外,把他又摟緊了一些:“你這性子真是……拿老子當按摩棒?”
姚星瀾閉着眼靠在他懷裏,把手放在他的腰上:“你沒爽到?”
“爽到了。爽得想再來一次。”隋唐對自己的慾望向來誠實。
他確實爽到了,爽得一度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迷幻不清、欲仙欲死的快感。姚星瀾的肉體給他帶來了超脫快感本身的巨大的身心愉悅,這種知覺上的飄飄然讓他着迷甚至有點想放縱自己沉淪。
姚星瀾伸手推了他一下,懶懶地回絕:“不來了,不想被你乾死。”
但都上了隋唐的牀,做不做就由不得他了。隋唐抱着他又從頭到尾,從外到裏摸了一遍,然後把他壓在牀上,讓他兩腿併攏平趴着,從夾緊的臀縫中插了進去。
飽滿的囊袋在抽插的過程中摩擦着姚星瀾的後腿根,一下下撞在他的臀肉上。他的臀部被一雙有力的手死死扣住,後穴完全成爲了承載男人慾望的容器,裏面的軟肉在陰莖的進出中消解着被這具肉體激發起來的性慾。
這就是單純的肉體關係,姚星瀾感受不到隋唐的情感,他們之間除了生理器官上的交合,沒有任何感情上的連接。粗糙的交媾把兩人的原始慾望赤裸裸地袒露出來,毫無遮掩,也沒有虛情假意的藉口來自我欺騙。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如果讓他來形容這次激烈到兩人都有些瘋狂的性愛,只能說是他和隋唐睡了。
他在被隋唐操,隋唐在操他。
僅此而已。
他在發泄慾望,隋唐也在發泄慾望。
僅此而已。
僅僅是慾望就能夠讓兩個沒見過幾次面也沒說過幾句話的男人睡到一起,做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僅僅是慾望就能讓他打開腿,讓一個幾乎等於陌生的男人進入到自己的身體裏。僅僅是慾望就能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從對方身上獲得最原始的快感。
那愛是什麼?我是什麼?姚星瀾胡亂地想着,卻沒有想去尋找答案。
他徹底放縱自己沉迷於快感中,這種他曾經在感情中最不屑一顧的、認爲是一個人渴求的東西里最低級的感受——生理快感。
因爲他在沒有音樂的日常生活裏,找不到別的快樂了。
他不懂隋唐是怎麼想的,也懶得去懂。隋唐在牀上夠野、技術夠好,能把他弄痛也能讓他爽到失控,對於一個寂寞的夜晚來說就已經夠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漫長的性愛到最後變爲了折磨,姚星瀾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只迷迷糊糊地記得他被隋唐抱進了浴室,然後又被抱回了柔軟溫暖的大牀上。他或許是躺在隋唐的臂彎裏睡着的,但他太累了,身心俱疲,懶得去記了。
這不過是一個瘋狂而荒唐的夜晚。
隋唐大約也不會去記。
只有性沒有愛的情事就是這樣,有最純粹的生理快感,在無數個短小的瞬間令人愉悅,結束後回憶裏卻是空蕩蕩的。一個夜晚,好像留下了很多,卻什麼都沒留下。
第二天姚星瀾醒來時已經快下午了,他渾身痠痛,下體甚至有些腫脹。
隋唐已經離開了,靠着窗的桌子上放着客房服務叫來的午餐,還留着一張字條。
【有事先走了,起來記得喫點補充體力。客房能到下午兩點再退。】
字很好看,板正有力,硬得跟隋唐本人一樣。
姚星瀾強忍着腰部和臀部的不適,慢慢吞吞地把午飯吃了。
離開房間前,他把那張紙條對摺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裏,一開門就看到室友養的那隻活潑的美國短毛貓向他跑來。他抱起小貓咪,擼了兩下,感到荒淫的白日夢結束了。他又回到了日常生活中,在寂寞的、困頓的牢籠裏,漫無目的地等待着明天。
放縱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了印記。隋唐的手勁很大,很多部位都出現了淤青,斑斑駁駁、青紫縱橫,像受過凌虐似的。不過對姚星瀾來說,那種過於極致和激烈的性愛與凌虐無異,他的身心都是痛苦與快樂交織着,他厭棄自己卻又渴求着男人毫不留情的侵犯,他牴觸着隋唐惡意的戲弄卻又沉溺於性交的快感中。
隋唐是直白的,他是彆扭的。隋唐是一致的,他是矛盾的。
夜幕在面積不大的公寓裏凝縮成了牀頭的一盞夜燈,臨睡前姚星瀾躺在牀上,放着Paranoia的金屬音樂,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
不知是被前夜的情慾衝昏了頭腦還是怎麼了,他鬼使神差地點開了隋唐的微信,點進了朋友圈裏。裏面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沒有日常生活,沒有公司旗下樂隊的活動宣傳,沒有任何有關這個人的信息,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頭像。
頭像是三匹藍色的馬,好像是幅什麼畫。
姚星瀾保存下來去網上用識圖功能搜索了一下,跳出來的是德國表現主義畫家弗朗茲·馬克的代表作《藍馬》。他沒有怎麼接觸過德國表現主義畫派,就在網上搜了搜,翻到關於馬克藝術觀的一段話:“這樣的藝術表現自生自長,不依賴於習俗的扶持。當我們在因襲的錶殼之中看到一條裂縫,我們就予以注意,因爲我們希望底下的一股力量,有一天會顯露出來。”*
耳機裏放着Paranoia的《FromHeretoEndless》,是這支樂隊最早期的歌。歌的基調是凝重的,主唱高亢激昂的嗓音加重了悲傷感。姚星瀾看了一眼,作詞是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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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赫伯特·裏德,《現代繪畫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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