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衝突
他們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在隋唐家的那三晚，到Libera的巡演結束前都只睡了兩回。有一次還是隋唐在兩期錄製中間偷偷跑回海市的，那天晚上做到一半，導演組突然打電話來說賽制臨時有點改動要和點評人們聊一下。
當時隋唐正在自己的牀上按着姚星瀾的背，擡着他的屁股，剛把他操到高潮。電話一個個打進來，隋唐只能先接，於是一邊壞心眼地繼續慢慢頂着他，看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一邊穩住自己的聲音講電話。
“你猜，如果他們知道我把你給睡了，會是什麼反應？”隋唐和姚星瀾做愛的時候惡趣味特別多，總是忍不住出言刺激人。
姚星瀾被幹得趴在牀上說不出話，側臉埋在枕頭裏，低低地呻吟着。
去年錄製節目的時候，導演組就領略過姚星瀾的脾氣。本來以爲這支樂隊基本上是江世珏這個富二代大少爺做主的，沒想到彩排現場罵曹潤彈錯音和廖文澤鼓點進慢了的人是姚星瀾。姚星瀾一說話，那兩個人根本不敢出聲，有時候他說江世珏一句，江世珏也不回嘴。
事實上年紀最小、最活躍的曹潤根本不怕江世珏，反而怕姚星瀾。他經常打趣調侃江少爺，卻不太敢跟姚星瀾開玩笑。
這也導致後來導演組的人不太跟姚星瀾多說話，總覺得這個人冷硬不好接近，反倒是那位江大少爺更隨和好說話。
男人大多有一些不太高級的征服欲，隋唐也是這樣的人。他現在覺得渾身舒暢，姚星瀾在牀上這副淫糜動人的樣子只有自己能看見，向來對別人冷淡沒好臉的男人在他的身下被幹到渾身抽搐失控，溼着眼睛喊出聲。
只可惜他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就要走，否則真恨不得摁着人再操上兩回。
春寒料峭之時過去，四月氣溫開始回暖，Libera的巡演十分順利地在西南收官了。成員們回到海市，準備好好歇上一週，再投入新專輯的籌備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隋唐正在倒數第二期的錄製中，要過兩天才能回來，姚星瀾就在自己家好好睡了兩天覺，把《納齊斯與戈德蒙》這本書看完了。
Paranoia的歌成爲了陪伴他讀書的背景音，雖然是重金屬，他卻能聽着入眠。他想着或許自己該提前習慣一下隋唐不在身邊的日子。
他們成爲彼此固定的性伴侶已經超過半年了。時間流逝得很快，從春天到夏天，從夏天到秋天，或許還等不到樹葉換一個顏色，他們之間就該結束了。
春天還戀戀不捨地依偎着冬天，磨磨蹭蹭地不肯從牀上起來，剛剛暖和了沒幾天，又淅淅瀝瀝下起了綿綿小雨。雨連着下了兩天，整座城市都是溼漉漉的，想要舒放的春天又縮回了被窩裏。只有樹枝上冒出的嫩芽像春天試探的胳膊，等待着溫暖的天氣將它從被窩裏拉出去。
隋唐要回來的那天晚上，姚星瀾先去了一家KTV，有一支外地過來演出的流行朋克樂隊找了幾個本地玩樂隊的一起玩。一開始他是不想去的，但隋唐的飛機晚點了，原本下午就該到的航班，現在才起飛不久。
況且Libera和對方的幾個成員關係都還不錯，圈子裏朋友來玩也該陪同一下。現在男朋友還沒回來的江世珏基本已經喪失了社交功能，馮越帶女朋友出去玩了，廖文澤說有事，曹潤不知道又去泡哪個漂亮妹妹了，除了他竟然沒人能到場。
他和隋唐說了聲，發了定位和包間號過去，就進了KTV。
KTV裏魚龍混雜，醉鬼尤其多，姚星瀾去洗手間的時候，就被一個喝多了的男的堵了。這個男的一副典型小開打扮，一身名牌logo，帶着價值不菲的手錶。看到正在洗手的姚星瀾，竟然直接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你幹什麼！”姚星瀾黑着臉，直接潑了一把冷水到他臉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圍進進出出的人都看了過去，但這男的明顯喝多了，絲毫不懼路人的眼光，也不因爲被潑了冷水生氣。
“喲，夠辣啊。賞個臉去哥哥的包廂喝一杯？”男人一身難聞的酒氣，伸手就要去摸姚星瀾的臉。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滾。”姚星瀾冷着臉，直接推開他快速往外走去。
回到包廂裏，他的臉色依然很難看。
“怎麼啦哥？去個洗手間去出一身火氣。”荒原樂隊的貝斯手Kevin湊過去問。
姚星瀾黑着臉回他：“碰着傻逼了。”
“啊？喝多了騷擾你？”Kevin倒也不太意外。
畢竟姚星瀾長得好看，又有才華，特別是那有點清高的脾氣和一張疏離的冷臉，圈子裏不少玩得開的都好這一口。“小三”事件在圈子裏也傳得沸沸揚揚，Kevin曾經在別的酒局上聽人半真半假地開玩笑說姚星瀾“當婊子還立牌坊”，要把人搞到手好好弄一弄。
但Kevin知道姚星瀾那個脾氣其實一點也不好惹，那些人頂多口嗨意淫一下，也沒人真的敢去動他。
姚星瀾沒接話。他看到了隋唐發來的消息，說已經出機場了，正在過去的路上，到了給他信息。
“我一會兒還有點事，要先走。今天不好意思了。”他對Kevin說。
Kevin擺擺手：“嗐，沒事兒的哥。你肯來都是賞光給我們臉了！下回有空再聚唄。”
【在樓下等電梯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看到隋唐的信息，姚星瀾和包廂裏的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走出了一段距離，沒想到又在過道上碰到了洗手間裏對他動手動腳的那個男的。他想裝作沒看見，繞開男人，但還是被攔住了。
“怎麼一看見哥哥就跑啊？”這小開明明很年輕，說話卻一股子油膩中年男的味道，“長這麼漂亮，哪個學校的？”
姚星瀾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皺起了眉，退開半步，冷言道：“借過。”
這時又有幾個男的從旁邊的包廂走出來，看到這個小開對面站着的姚星瀾，發出了淫蕩的笑聲，嘴裏說着各種污言穢語。
“你他媽又要喫獨食了？我說你，怎麼天天淨盯着男的下手！”
“哪搞來的這麼一個啊，可以啊你。這氣質得多少錢一晚啊？”
姚星瀾見對方人多勢衆，立馬轉身要走。誰知胳膊被人拉住了，身後的男人一把將他拉得倒退了兩步，栽進男人堆裏，那個小開的手立馬就摸了上去。
“滾！放開我！”姚星瀾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扇了上去，把拽着他的那個小開扇得臉都偏了過去。
“哎喲臥槽！這麼兇呢！”
“還敢打人？找死啊這是！”
好幾隻手都去抓他的胳膊，還有人從背後捂住他的嘴，直接把他往包廂裏拽。姚星瀾雖然人瘦，但性格確實一等一的硬，擡腳就往其中一個男人的下身踹去。男人捂着襠部倒地，嘴裏還在罵罵咧咧。酒精上頭的男人們被這麼打了幾下反而被激起了怒氣，嚷嚷着要給他一點教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保安聞聲趕來，但他們不明情況也不敢隨便動客人，只能拉架。那羣人裏有兩個大塊頭，一下子就把保安甩開了。
幾人拉扯間，忽然有人被重重一拳砸倒。來人手背上紋着的獅子眼睛兇悍地掃過一圈人，然後強勢地攬住了姚星瀾的肩，往後退了兩步，又擋在他身前。
是隋唐。
他在大廳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姚星瀾出來，就問了包廂號往裏去找，兩拐三拐正好撞上一羣男的圍着一個青年動手動腳。一看背影，他就認出那是姚星瀾，瞬間怒火攻心，想也不想就衝上去對着在拽姚星瀾胳膊的一個男的狠狠就是一拳。
其實他有很多種解決辦法，但他此刻就像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毛頭小夥子，滔天的憤怒就像一把火似的頃刻間把他的理智燒沒了。他仿若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暴怒的獅子，直接以最殘暴的方式回擊。
“你他媽誰啊？少管老子閒事！”領頭的小開指着隋唐的鼻子罵道。
隋唐脫下夾克外套扔到姚星瀾懷裏，挽起襯衫袖子，露出兩條滿是紋身的強健的胳膊，鬆了鬆指關節，冷笑了一聲：“怎麼叫管閒事呢？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人。”
“老子會信你鬼話？這人今晚我他媽要帶走！”喝多的男人最不講道理，揮着兩隻綿軟無力的手就衝着隋唐推了一把。
“站我身後別過來。”
隋唐側着臉囑咐了一聲，擡手抓住男人的胳膊，反手一擰，差點把人胳膊都卸了。對方七八個人一擁而上，對着他雜亂無章地拳打腳踢。隋唐常年打拳，反應極快，身手也好，拳拳到肉地精準反擊。不僅如此，他高中就擅長打架，還因爲打架喫過不少處分，他最知道怎麼打羣架，一下子對方好幾個人都捱了揍。
有兩個男的趁機想要去摁住姚星瀾，眼見着有人把他的衣領都扯開了，隋唐顧不上面前還有好幾個人，直接一拳衝着那個男的臉上打。在被拳頭砸到的一剎那，那人的臉都差點變形，臉上又捱了幾拳，嘴裏一下子就飆出了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快走！”隋唐感到對方實在人多，只能先擋在姚星瀾身前，架住一擁而上的幾個胡亂揮着拳頭的醉鬼。
無奈對方實在人多，還有兩個大塊頭，一羣人扭打在一塊兒，隋唐身上捱了好多下。混亂中不知道是誰拿了個菸灰缸，照着他頭上砸過去。得虧他躲閃及時，但也被打破了眉骨，瞬間鮮血流了下來。
“隋唐！”姚星瀾面色慘白，不管不顧地就要衝上去拉架。
對面上了頭的小開一看見他衝過來，擡腿就要去踹他。千鈞一髮之際，隋唐閃身抱住他，硬生生地用後背捱了這重重一腳。
兩人撞到了牆上，隋唐的胳膊和手死死護住了姚星瀾的頭部，背後好幾個男人衝過來對他一通拳打腳踢。他只是緊緊抱住姚星瀾，不讓那些發了瘋一樣的男人碰到懷裏的人一點。
KTV的經理在這羣人和姚星瀾起衝突的時候就馬上打電話報警了，附近就有派出所，民警很快就到了現場。制止不成後，對還要去打隋唐、甚至對民警動手的小開和另外一個大塊頭直接噴了辣椒水，強制帶上了警車。
隋唐的臉上和襯衫上全是血跡，目露兇光，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可怖。但他始終死死握着姚星瀾的手，一點都不願意放開。
現場的民警對他倆做了簡單的問詢，瞭解了一下事情的大概後，留下了他們的聯繫方式，讓隋唐先去醫院治療，如果沒有大礙，就再去派出所。
在醫院的急診室裏，他們還碰到了那羣人裏的其中三個男人。有兩個被隋唐打得不輕，一個男的滿嘴都是血，還有一個一直鬼哭狼嚎說自己身上疼。
臉上還都是血跡的隋唐朝他們看過去，眼神陰冷兇狠，那三個男的一聲不吭地離遠了一點。
周圍一些在急診室的病人看到隋唐這麼個留着寸頭、滿手都是紋身、凶神惡煞又滿臉是血的男人站在那裏，又看到旁邊被打得滿口是血還有點瑟瑟發抖的男的，以爲是什麼黑社會鬥毆，都自覺繞道，不敢湊過去看熱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姚星瀾整張臉煞白，抓着隋唐的手都是冰冷的，一手的冷汗，指尖微微發顫。
隋唐似乎沒什麼大感覺，還有閒心在衆目睽睽之下用沒太受傷的左手輕輕撫摸他的臉，柔聲安慰：“不怕，沒事的。”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姚星瀾的眼眶就紅了。他也顧不上有沒有人看，緊緊握住了隋唐放在他臉上的手
“你疼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背上有點，其他還好。別擔心，真沒事。”隋唐笑了笑，“以前打架打多了，自己心裏有數。”
姚星瀾心疼地捧起隋唐受了傷的右手，快要落下淚來。這隻手剛纔一直護住他的頭部，被砸在牆上，指關節都磨破了，血肉模糊的甚是駭人，連自己送他的那枚戒指上也都是血跡。
隋唐抽回自己的手，用左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溫聲說：“別看了，皮肉傷而已。”
姚星瀾正欲說什麼，護士喊了隋唐的名字讓他進去。
索性一通檢查後，隋唐確實沒有什麼大礙。除了肌肉軟組織挫傷、眉骨上縫了三針以及手上的皮外傷以外，沒有傷到骨頭或是臟器，好好休養、抹點藥膏就能自行恢復。姚星瀾終於鬆了口氣。
等車的時候，兩人在急診室的塑料椅子上坐了會兒。隋唐的背上有很多淤傷，無法背靠着椅子，身體只能微微前傾。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姚星瀾在他面前蹲下，緊緊握着男人的手，抵在自己的眉心。
“對不起……”他的聲音喑啞而微不可聞。
隋唐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頭頂，低沉的嗓音溫柔至極：“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他搖了搖頭，眼淚掉在了地板上：“我應該早點走的，如果早點走就不會碰到……”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人。”隋唐輕輕擡起他的臉，吻了吻他溼潤的眼睛，“我該慶幸自己到得還算及時，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才真的要嚇死了……”
“隋唐……”男人的名字在舌尖徘徊，從他的口中念出來是那麼的溫柔悅耳，帶着最深沉的憐惜和愛意。
隋唐忍不住想要去吻眼前的人，可不得不告訴自己，再等等。他現在太狼狽了，一會兒還要去派出所，他要再等等，要在一個浪漫而溫情的時機裏，才能把心裏的話告訴這個一直獨自愛着他的男人。
他的內心深處閃動着溫柔的情焰，他已經足夠確定了。
在看到那羣男人要把姚星瀾拉進包廂的那一刻，他的驚惶和憤怒都清清楚楚地告訴自己，如果今晚姚星瀾出了一點差池，他真的會瘋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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