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以命換命
嶽影強壓下心中畏懼，直視着閣主的眼睛。可是那危險的氣息仍圍繞在嶽影身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孟嬌翊。”
短短三個字卻讓嶽影如遭雷擊。她方纔那不安的感覺果真應驗，閣主真正想要的一直都是孟嬌翊的性命。
“恕柔兆不能從。任何人的命都無法換取孟嬌翊的性命。”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這一瞬嶽影不再懼怕，與閣主對視的目光滿是堅定。
所有人的命在她這裏都比不過孟嬌翊，她是絕不可能殺孟嬌翊的，絕不可能。
“哦？”
閣主聽嶽影如此說也不驚訝，她自然是知道嶽影對孟嬌翊的情誼到底有多深，當然她也知道孟嬌翊對嶽影的情誼。這也是她爲什麼非要留住嶽影不殺了她的原因。
目前爲止，只有嶽影可近孟嬌翊的身，這也是目前她唯一可以掌控到孟嬌翊行蹤的法子。只要有嶽影在，她還有機會可以殺了孟嬌翊。所以在尋到其他法子殺孟嬌翊之前她會留嶽影一條命。
只是她沒料到今日嶽影居然同孟嬌翊爭吵了，並且還是因爲安和中毒的事情。她本以爲捉住安和並給她下毒可以給孟嬌翊一個下馬威，誰料這件事情居然弄巧成拙，反倒是讓嶽影和孟嬌翊產生了嫌隙。
若是嶽影因此而與孟嬌翊分道揚鑣那麼她之前所有的排布全都前功盡棄了。並且嶽影也留不得。
雖說岳影因愛上孟嬌翊而被她指示的要反過來對付暗衛閣，按理而言她應當直接殺了嶽影便是，可說來嶽影當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以她實力不單單可以做一個柔兆堂堂主，甚至於可以再向上爬。只可惜了她此時心已不在暗衛閣。
“我知曉你與孟嬌翊方纔發生了些爭執，有了嫌隙，可如今看來你對她情誼不減。這樣如何，你若是可以讓孟嬌翊一直在你身旁不離開，並且在三個月內找機會探尋孟嬌翊在暗衛閣埋下的眼線名單，我便考慮給你解藥。也可以考慮……饒孟嬌翊一命。”
閣主站起身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嶽影，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嶽影聽着閣主所給出的條件，暗暗在心裏盤算着，聽起來似乎並不值當，並且最後那一句她說的也並非是絕對而只是可能而已。
況且孟嬌翊若是還和她一起被暗衛監視着其實並不安全。只是嶽影知道自己似乎並沒有可以談判的資本，除了她自己的命……
對於自己的命在閣主眼中有多重要多少還有個數。閣主此刻不殺她絕對有她的原因，否則方纔在她拒絕殺了孟嬌翊的時候閣主就該出手了，可她沒有。不但沒有殺了她反而還退讓了一步，這就證明她的命還有一定的價值。
嶽影不在乎他人性命，哪怕是安和也不如孟嬌翊來得重要，倘若只能讓她二者擇其一，她必然選擇孟嬌翊。從方纔閣主的話裏不難聽出，倘若拿不到解藥，安和至多隻有三個月時間可活。
可方纔閣主直接明確說要孟嬌翊一直在她身邊就意味着會有人一直盯着她們，不單單是行動受限，她覺得如此一來會更危險。
嶽影並沒有急着給閣主回話。她現在確定閣主暫且不會殺她，所以她要賭一次，看閣主是否會再次退讓。她要探一探閣主對於她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等了片刻閣主見嶽影並沒有任何迴應，輕挑了下眉。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於我而言只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並非缺你不可，莫要自視甚高。”
閣主握着摺扇衝嶽影一指，下一刻嶽影便感受到自心底涌起一股寒意，緊接着那股寒意似是化爲實感似的，凍得嶽影周身冰涼，就好像是連血液都凍成了冰一般。
嶽影痛苦的跪在地上，忍不住痛呼出聲，好一片刻後才緩了過來。
她中毒了，這一點嶽影非常確信。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是何時被下的毒，莫不是方纔閣主握着摺扇指着她那一下？
嶽影眉頭緊蹙，額間已冒出汗珠，臉色蒼白的嚇人。她心知中了毒並且此毒或許無藥可解，又或者或許有解藥但閣主絕不會輕易給她。
“怎樣，如此可想清楚了？”
閣主手指輕點着摺扇，並未去看嶽影，就像是並不在意她的性命並且引以爲樂的感覺。可嶽影知道閣主此刻不會殺她，既然她有如此下毒本領，要殺人輕而易舉，若真想殺，何苦折磨她。
“閣主……若，若是應允饒孟嬌翊一命，刀山火海我都去得……”
嶽影強撐着站起身來，看着閣主的目光絲毫不退讓。她說的以命換命本就是她自己的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怕又如何。
“閣主若是不答應，嶽影死了又何懼。”
嶽影站直了身子，只是寒毒讓她根本站不穩，她此刻能站立只是強撐着罷了。
閣主依舊坐着，對於嶽影的話沒有任何迴應，只是悠閒的扇着扇子，手指敲擊着扇頁。
她不急嶽影自然也不急，雖說寒毒讓她很不好受，可是爲了孟嬌翊她也不會妥協。
嶽影乾脆坐在地上，身子靠着門框，開始閉目打坐調息。儘管沒有多大用處可聊勝於無。她心裏很清楚這或許是一次比耐力的時候，她絕不能向閣主示弱。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嶽影一直在調息着，她發覺隨着時間的流逝，打坐調息越發的沒有效用。起初多少還可以壓制住那股寒意，可現在她已經被凍得渾身直打顫。可是她仍舊不願對閣主示弱。
“好一個嶽影！”
嶽影就聽見一聲巨響，隨後是一陣木頭斷裂的聲音。嶽影睜開眼就瞧見眼前木桌被閣主一掌拍碎。
“閣主過獎了。”
嶽影扯扯嘴角揚起一個慘白的笑容，她欲站起身卻發覺自己渾身沒有力氣，想來是方纔打坐調息耗費了許多力氣。
“呵……”
閣主冷笑了聲，看着靠在門框上的嶽影目光逐漸狠厲起來，嶽影的勇氣她倒是很欣賞，可這樣等同於是在挑釁她。
“你膽子倒是不小。”
閣主眯了眯眸子，將摺扇放在一側椅子上，自地上撿起被她拍碎的木桌子的其中一塊碎片，走至嶽影身前蹲下，將那木頭碎片尖銳的一側直接刺在嶽影手腕上。
“唔……”
嶽影痛苦的悶哼一聲，額頭大滴冷汗滑落，她緊咬着脣努力控制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任憑那碎片尖刺在自己手腕上被擰動，疼的冷汗直冒卻再也沒發出過一聲痛呼。
鮮血染紅了碎片，閣主指尖也沾染了些許鮮紅，瞥了眼嶽影的神色，見她仍舊不肯屈服又拿出一個藥瓶。這個藥瓶嶽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當時被前柔兆拿走的那個瓷瓶，是孟嬌翊給她的。
“這裏面是什麼我想你很清楚。孟嬌翊給你的毒藥，也可以說是解藥。我將其全部磨成粉末，只需要些許，撒在你的傷口處，你的傷口便會開始潰爛。”
閣主嘴角的笑帶着幾分殘忍與猙獰，嶽影當然清楚這瓷瓶裏的是什麼，只是她怎麼也沒料到閣主竟然將其研磨成粉末。
若是說閣主要將毒粉撒在被木頭碎片刺傷的傷口處，嶽影也沒辦法阻止，她心裏也清楚傷口潰爛接下來會是怎樣一個結果，不外乎她的手廢了，再嚴重些就是她會喪命。
只是都堅持到這裏了，嶽影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她頑固地擡起眼，看着閣主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既然都已經到這地步了，嶽影也沒必要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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