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多事之秋
“等什麼,開槍!”
程以默越是步步緊逼,安研心火就會越盛,但讓她真的對着程以默開槍,更是萬萬不不可能。
心中憤恨,自責的情緒糾纏成了一團,氣血涌動,安研忽覺小腹一陣絞痛襲來,手中槍支跌落,一個趔趄就向後墜去。
“安研!”程以默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攔腰將她攏入懷裏。
安研想要去推程以默可是苦於沒有力氣,加之脊背上的鞭痕及左臂上的槍傷尚未癒合完全,一扯之下痛上加痛,整個人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來人,叫大夫!”
梅兒在門外靜候多時,一直豎着耳朵聽裏面的動靜,此時聽到程以默的喊聲,慌忙奔下樓吩咐人去請大夫。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大夫已經端坐在安研的身前,眯起眼睛爲她號脈。
“夫人身體虛弱至極,萬不可操勞傷神。”大夫瞥了一眼安研手臂上的繃帶:“夫人外傷止血切莫用三七,對腹中胎兒不利!我在開些補血安胎的藥物,好生養着,暫無大礙。”
老大夫最後的那句話無異於一聲驚雷,當即霹的安研七葷八素。
“大夫,你剛剛說什麼?”程以默顯然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人滑脈之象初現,應該一月有餘。恭喜將軍大人,恭喜夫人!”老大夫作揖道賀。
“梅兒,帶大夫領賞銀!”
“是!”
待梅兒跟大夫退去,喜出望外的程以默矮身屈膝緊緊的將安研的小手攥入掌心:“安研,大夫的話你聽到了吧?我莫不是在做夢?”
人家都說多事之秋,今年當真是多事之夏,接二連三的震驚接踵而至,安研整個人有些木然。
可較之自己指尖的冰涼,程以默手心的溫熱真切暖人,安研緩緩地擡頭迎上了程以默的眉眼。
他眼眸裏堆積的陰霾灰暗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片亮晶晶的璀璨,此時的他,興奮的像是個拔得頭籌的孩子。
有那麼一瞬間,錯覺衍生,安研覺得,從前的阿默哥哥回來了!
可目光散落,從他手掌過繼到自己纏滿白色繃帶的手臂上,一想到之前他對自己的種種行徑,一想到張海泉的死,寒意陡然從心底升起,安研一下子抽回了手掌。
“你說什麼?”
“奴婢不敢撒謊,昨日晚間大夫就已經來給西樓的女人診治過了。我聽外頭的人說,大夫領了賞銀,高興的緊。”
面對怒氣橫生的紅桑,丫鬟垂手而立戰戰兢兢:“和歡北苑來來往往的穿行而過的行人都是給四夫人送滋補之物的下人。剛剛我瞧見二夫人也往西樓去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紅桑坐在梳妝檯前,長髮剛剛挽起,手中正捏着一隻鑲了紅瑪瑙的簪子,聽了丫鬟的話,砰地一聲,簪尖刺入桌面入木三分!
原本以爲,縱使程以默對安研萬分袒護,但這一次她與張海泉私奔就被上了浪蕩不潔的惡臭名聲。
試問,當今世道上,哪個男人會放任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染?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程以默最信任的張海泉。
程以默既然會槍決了張海泉,那這一次一定不會對夏安研心軟,可偏偏這個時候她居然有了身孕……
不行,夏安研跟畫椿知道的太多了,若是他們兩個安然無恙,那最後遭殃的只會是自己!
自從自己失了孩子,程以默來和歡北苑的次數越來越少,對自己的態度明顯淡漠了許多。
自己本就是戲子出身,過夠了卑賤生活,自己既然當初鋌而走險冒死爬上了程以默的牀,那勢必要不惜任何代價在程家站穩腳跟。
就算站不穩,大不了玉石俱焚,我絕不讓安研跟畫椿那個賤人討得半分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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