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黎明之主登霄于黎明中,這很合理啊! 作者:驿路羁旅 星体格式化一般需要七天左右,但因为阿古斯使用的是从艾泽拉斯移植過去的万物统一场,导致功率特别大,在過多的创世之力被化作重塑世界的助力后,這份格式化的速度就大大加快了。 格式化开始后三個小时,创世之力对于星体的第一轮净化就已结束。 各种世界塑造模组不断展开,那些停留在星球轨道上的艾瑞达人甚至能亲眼看到一道道起伏连绵的山脉被塑造出来,他们能看到遍布污秽的邪能之海被重新纯净为一望无际的海水。 但哪怕世界地表涌动的创世之力已经消散,现在却還无法登陆。 因为被塑造出的原始元素风暴正在席卷星球,模拟世界诞生时的洪荒环境,在风火水土的演变中迸发出生命出现的第一缕辉光。 当然,阿古斯世界情况特殊,人家的主体文明這会就在星球轨道上“监督施工”呢,因此万神殿为万物统一场安排的格式化协议中并不包括“生命播种”协议。 這要是给人家格式化故乡,结果弄出了一個新生种族. 那就不只是全体艾瑞达人要集体斯巴达,估计迪亚克姆都得提着灰烬使者从至高天上跳下来,找祂们痛陈利害了。 三天的時間說长不长,但說短也不短。 尽管各氏族的领袖和大主教们都在号召疲惫的战士们可以先行返回艾泽拉斯和德拉诺休息,三天后再将他们送過来,但大多数上古艾瑞达人都選擇了坚守。 开玩笑,人家等這一天已经等了两万多年,真不在乎多等三天。 而且如哈顿大执政官這样的“上古人士”還会驾驶着穿梭机靠近星球轨道,在克罗库恩上空记录地表重塑的全過程,他和自己的儿子贾伊德抓着曾经的克罗库恩地圖,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对比地形。 每一個熟悉的标志性风景的出现,都会引发哈顿大执政官的欢呼。 尤其是在第二天夜晚时,当克罗库恩那绿草茵茵的大草原出现在他眼前时,這年纪大了所以多愁善感的老头子又一次因此落泪。 他真是在每一個梦裡思念着這样的景象。 以至于当记忆中的克罗库恩再一次出现时,大执政官脑海裡迸发出的第一個念头居然都不是前往那裡好好体会当年的风,而是要给自己一耳光,確認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 幸亏被贾伊德拦住了。 要不然哈顿的老脸就丢尽了。 在维伦踏入死亡之后,不出意料的,老哈顿成为了所有星海氏族都认可的“阿古斯星球行政总督”。 這是個很特殊的职位。 它并非永久,仅仅是用于在族人重返故乡期间的一系列权力掌管与分配。 按照星海氏族领袖们最终得出的统一意见,待艾瑞达人返乡五十年之后,星球行政总督的职位将被撤销,转而回归到第二共治时期的执政团制度。 這五十年也是艾瑞达人用于寻找三枚创世之柱,以及在星海中寻找那些“背叛”了世界誓言選擇苟且偷生的氏族,回收所有遗失在外的“阿古斯之泪”的時間。 按照他们的设想,当這個“第三星海共治”时代的第一任大执政团被选出之时,亦是艾瑞达文明重新踏上旅途的日子。 黎明之主金口玉言,說艾瑞达人在经历一次团结的试炼后将重新获得永生,尽管大家都有心理准备,這個试炼的持续時間最少也要以“十万”年来计算。 這意味着艾瑞达人要经历十代人才有可能重获永生。 也就是他们這些能活一万年的长生种才有這样的底气接受這样的试炼了。 但双子大主教和奈丽她们其实在私下裡已经做好了预案,她们悲观的认为并不是所有星海氏族都能熬過這十万年的文明试炼,這個過程裡必然会有一部分艾瑞达人選擇寻找其他方式重获永生。 在死亡变的无比真实的情况下,永生的诱惑可就难以言喻了。 而原力体系的六道裡皆有通往永生的法门,哪怕只是在圣光中得到光铸,也能突破一万年的寿命极限。 這足以让艾瑞达人的文明,在接下来的时光中向所有原力体系的所有可能行进的道途开启一场“遍地开花”式的扩张。 這不是什么坏事。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那些端坐于云端的尊贵者们希望看到的发展。 唉,這些已经登神的老家伙们为了艾瑞达文明的长久繁荣,還真是煞费苦心。 而在第二日的夜晚,所有的星舰再次转换阵型,它们被要求远离星球轨道,在黎明到来时以大规模的传送作为媒介,送艾瑞达人返回故乡。 新生的世界還挺脆弱,大型星舰登陆时引发的重力反应可能会影响到世界中尚未足够坚韧的潮汐环境。 对于這個决定,沒人有意见。 眼前這個被重新塑造的故乡是所有光复军成员的“宝贝”,谁敢破坏它就是在和整個艾瑞达文明作对。 他们在等待。 哪怕沒有人组织,但在這入夜之后,等待黎明到来之时,依然有很多艾瑞达人都主动前往舰桥或者导航台的位置,他们在主教们的带领下进行着超大规模的群体祈祷,其歌颂圣光与故乡的声音在至高天的平台上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而至高天中那些由艾瑞达人晋升而来的天使们也在今夜举行着集会。 他们有的在擦拭自己的盔甲,有的在分享過去的故事,待黎明到来的时刻,至高天的大门就会在阿古斯那焕然一新的天穹中开启,以此护卫他们在人间的族人完成這场两万五千年的流亡。 這是個必须要有仪式感的时刻,任何的提前准备都不为過。 但至高天之主并不在這。 甚至迪亚克姆罕见的缺席了至高天今日举行的祈祷会。 往日都会由他带领天使和圣灵们诵读经卷并讨论神学的奥义,但今天从中午时分开始到现在,沒有人在至高天中见到迪亚克姆的身影。 他悄悄离开了這裡。 甚至不是化身离去,而是本体离开。 泽拉女士与格蕾丝蒂亚女士对于一切询问的天使都报以安抚,她们只是简短的說黎明之主前去巡查星河,大概会在一段不算漫长的时光之后重返至高天,要求天使们在這段時間恪尽职守。 仔细想想這也沒毛病。 毕竟至高天是所有光之民的圣地,作为至高天之主确实应该偶尔抽空去光之民的世界裡巡游,以此来更了解光之民的信仰变化与遭遇的难题。 但明日黎明时分就是艾瑞达人返乡的大日子,迪亚克姆在這时候消失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直到有人把這個問題问到了看门的卡扎克尊主那裡,這才得到了明确的答案。 “人家去陪自己的妻子和情人啦,怎么?你们這些天使连這個都要管嗎?” 黎明霸主卡扎克穿着自己酷炫威严的圣光重铠,手握永恒毁灭战矛,如一道高山一样矗立在至高天大门下。 它很粗鲁且满不在乎的对围绕着它的天使们吐槽道: “咱们的至高天之主乃是性情之人,這段時間他太忙了以至于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眼下世界誓言好不容易被完美履行,难道就不允许黎明之主把亏欠给爱人们的情感补偿回去嗎? 這高阶天堂虽然提倡对信仰的忠贞,但又不强制要求断情绝爱. 我听說,晋升堡垒那边的天使都是无性别的,但迪亚克姆大老爷心善,让你们保留了原本的性别,只是不允许你们在工作時間谈情說爱。 多人性化啊。 当然,我也理解,他把條件放的這么宽松是因为他自己就有這方面的需求,哼哼,黎明之主也是個有私心的家伙。 很多时候,咱卡扎克看祂像個人多過像一個神。 然而,即便是粗鲁的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刻,迪亚克姆的神性又会闪耀到让最卑劣的恶魔都要垂泪的地步。” 周围环绕着它的天使们连连点头。 不只是卡扎克,他们也這么觉得,黎明之主毫无疑问是個很有人情味的神祇。 那些并非来自艾瑞达族群的异族天使们,還打算从口无遮拦的卡扎克這裡了解到更多關於迪亚克姆圣人的事迹,但卡扎克被问烦了。 它摆着爪子呵斥道: “好了好了,都一边玩去,我還要站岗呢,给信仰长阶之下的圣灵们看到這不体面的样子,我黎明霸主的脸不就丢尽了嗎? 去去去,想知道那些事就自己去泽拉女士的烈阳图书馆裡看书.啥? 你說你是個文盲看不懂那些文字?那你是怎么被提拔到至高天当保安的? 卧槽,哥们你是真有活儿啊。 我看這至高天的选拔标准還是有些太低了,真的,连我一個前恶魔都觉得丢人。” “阿嚏” 迪亚克姆打了個喷嚏,差点让他手中握着的雕刻锤和凿子刻错了文字,幸亏他是個神,自控力非常强,這才沒有毁掉眼前這块由他亲手雕刻的精美石碑。 “肯定是一些下流的家伙又在背后吐槽我了,神灵的感知绝对不会有错。” 警戒者低声說了句,引得身旁的奈丽大主教连连摇头。 哪個正经神灵会把神力用在這种窥听他人吐槽的地方?由此可见,這黎明之主真不是個正经神,這一点得到了正在翻阅名册的双子的强烈认同。 說好了今天是“四人世界”,结果還沒温存多久呢,情话也沒說几句,甚至连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沒维持多久,就把她们三個带過来干活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干活”。 此时四人就在克罗库恩的大草原中心,一处山脊之上,按理說世界重塑尚未完成,原始元素风暴的肆虐对于一切生命都有威胁,但神灵总有特权。 更何况,迪亚克姆這会正在做的事也非常有意义。 双子手中捧着的那些名册记录着两万五千年的流亡之中所有死在恶魔手中的战士的名字。 這些是来自塔尔加斯的记录,后来被送到了迪亚克姆手中,警戒者向他承诺一定会让這些阵亡者的灵魂回归归乡,并让他们的故事被所有艾瑞达人纪念。 他现在正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迪亚克姆正在雕刻的“岩石”来头巨大,這是黑暗泰坦萨格拉斯的星躯碎片,种种伟力皆被抹去,只留下坚不可摧的宇宙级特性,它坚硬到需要迪亚克姆在每刻下一個名字时都要动用黎明神力加持,才能避免這些刻痕在下一刻复原。 因此,這块“慰灵石碑”本身就可以被视作一件被圣光赐福的神器,虽然它沒有被赋予更夸张的神圣力量。 “我要走了。” 迪亚克姆穿着粗布长袍,一边在双子诵念的名讳指引中完成最后的几次雕刻,一边对身旁的三個好姑娘說: “就在黎明到来的时刻,他们.或许是祂们,在召唤我。” 他眼前视野中那個奇妙的倒计时已经走到了最后。 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如战锤敲打在他的灵魂中,那显然是一种催促和“邀請”。 迪亚克姆计算過,這玩意倒计时归零时正好是今日黎明洒下的时刻,這证明不管“对面”是一群什么家伙在等待,对方都是有备而来。 作为和迪亚克姆关系最亲密的三人,奈丽和双子虽然沒有明确知道迪亚克姆的“秘密”,但她们每一次听到迪克宣称自己是“路過的光之战士”這句话时,都会有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在很早之前,她们就预感到了迪亚克姆会在一切结束后离开,就如一個“路過的人”继续启程。 因此,当迪克在這会說出這句话的时候,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她们交换着眼神,最终由萨洛拉丝轻声說: “你還会回来嗎?” “一定会!” 迪亚克姆敲着凿子,以自己那不算杰出但也不再是真正的“狗爬体”书法刻下又一個阵亡者的名字,他的声音坚定的就像是凿子敲击石块的响动。 他說: “因为這裡有你们在等我,我从不会让那些对我抱有期待的人失望;因为這裡是我的家,是我的第二個家谁会抛下自己的家呢?” “那如果” 奈丽从背后抱住迪亚克姆此时化作常人形态的躯体,她非常眷恋将自己的头贴在迪亚克姆的肩膀,說: “如果那些邀請你的‘人’不许你回来呢?” “我都打败萨格拉斯了。” 迪克笑着說: “我不觉得他们能拦住我,我想也沒有谁能拦住一個一定要回归故乡的黎明之主,所以你们就在這裡耐心的等着我。 我們已经履行了我們对世界的誓言。 我們已经完成了我們对人民的职责,我們终于可以将剩下的那些人生交付给彼此,终于可以完成属于我們自己的厮守与陪伴。” “砰” 最后一個字符刻下,碎屑横飞。 迪亚克姆将凿子和雕刻锤递给了双子,他抚摸着眼前那個被自己放在最后的牺牲者的名字,他說: “瞧,玛尔德兰,我的兄弟,我做到了,我沒有浪费你牺牲自己换给我的這條命,我肩负着你的那一份终于走到了终点我把他们带回来了。 你的一双儿女也在其中,虽然那两個家伙各有各的問題,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成长为让你骄傲和自豪的艾瑞达人。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带上一壶酒,在這裡为你和你们诉說我所做過的那些事,那些被称之为‘奇迹’的事裡都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黎明之主,有的只是一個肩负着其他牺牲者的所有渴望艰难向前的守备官而已。 幸好,我沒有让你们失望。” “黎明要来了。” 奥蕾塞丝在迪亚克姆的耳垂边吻了吻,她說: “在外面逛一逛就好了,一定要记得按时回家,我們都会在家中等你。” “那也别用眼泪为我送行。” 迪亚克姆张开双臂,将自己的三名爱人挽入怀中,他低声說: “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哭也来得及。” “那你要早点回来。” 奈丽吐槽道: “别等我真的老了你才现身,我們现在都只能活一万年了,别等到9999年的时候才踏上归途。” “乱說。” 警戒者吐槽道: “艾露恩女士看着呢,死者国度也沒人愿意得罪我,所以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可以一直活到我回来为止,但我绝不会再让你们孤独等待下一個两万年。 替我保护好他们. 我去去就来。” 当迪亚克姆抬起头时,那一道黎明之光划過黑夜。 在那光束洒下之时,至高天的辉煌之门悄然洞开,而第一道传送的光幕在克罗库恩的大地上亮起。 在這温暖的晨风之中,迪亚克姆看到了哈顿老爹第一個冲了出来,他抱着怀中的那捧泥土,将其洒在這草海之中,又虔诚的跪倒,亲吻這片失而复得的大地。 跟随在老哈顿身后的众人中响起了某小蹄子那标志性的惊呼,她大喊着“黎明之主升天啦”,随后就被身旁的玛尔拉德赶紧捂住了嘴巴。 警戒者发出了笑声。 他眼前的倒计时归零,一扇只有他能看到的门于黎明的光中浮现,在亲吻了奈丽、萨洛拉丝和奥蕾塞丝后,他走上前,消失在光中。 当握住那個超级经典的黄铜门把手的时候,伴随着力量施加的旋转,迪亚克姆也忍不住去想,這扇门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东西在等待他? 一群好人? 一群坏蛋? 一群好人和坏蛋的混合? 伴随着這道门缓缓打开,他居然罕见的有了种前往陌生之地的冒险感,但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会将其视作惊喜。 自己已经越過了故事的终点,自己依然還要继续向前。 黎明之主的故事结束了,但迪亚克姆的人生還很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