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必须
“是,沒错,是我来告诉夫人,少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在吃药。”
当听到庄篱說出不留她的话,雪柳也不躲着了,出来跪在东阳侯夫人面前。
“我关切少夫人状况,不能照实說嗎?”
“夫人关心少夫人,請大夫去看有不对嗎?”
她又愤怒又委屈,看着庄篱。
“少夫人是懂医术,我們不知道,夫人不知道,担心你,也是错了?”
从来不敢跟她争执的春月涨红脸站出来:“你是照实說嗎?我才不信你沒添油加醋!”
雪柳看着她冷笑一声:“春月伱原本是個老实的,如今也学会把错往别人头上栽赃了,你既然說是你自作主张熬药,怎么又跑来质问我?”
原本,如今,說她换了主子就变了個人嗎?是說现在的少夫人教唆她嗎?都现在了還挑唆呢,春月气得脸又白了:“你是婢女,我也是婢女,少夫人问不得你,我也问不得你,我們家裡谁能问得你?”
雪柳喊道:“你是說我不是家裡的人嗎?這话你在心裡藏了很久了吧?原来在你们眼裡這般看我。”說罢扑在东阳侯夫人脚下,放声大哭,“夫人,您把我送回定安伯府吧,這裡我是不能留了。”哭着又喊小姐。
东阳侯夫人扬手将茶杯摔在地上。
脆裂声让室内的嘈杂顿消。
春月跪在地上身子微颤,但面色决绝,犹自开口:“夫人,雪柳恼恨我,抓到我自作主张熬药,冲我来便是,扯上夫人少夫人居心叵测!”
适才少夫人說要来见夫人,她以为少夫人是要来认错,当然,她也会认错领罚,這件事本就是因为她莽撞而起的。
少夫人维护她說她沒错,她不能真就认为自己沒错。
沒想到来了夫人這裡,少夫人只字不提她的错,开口就要撵走雪柳。
雪柳毕竟是先少夫人留下的人,少夫人這样做,会被說不容先人,欺负死人。
所以這件事最好是落在她和雪柳身上,是两個婢女之间的纠纷,哪怕打她卖了她都无关紧要。
只要少夫人名声不受损。
东阳侯夫人看了眼春月,虽然是景云身边的大丫头,但除了春梅得了景云青睐被提了姨娘,其他人在景云跟前几乎不存在,所以她這裡也只有個垂着头恭敬的模糊印象。
原来胆子也不小,敢在她跟前叫嚷。
還是跟雪柳說的那般原本是個老实的,现在跟着新主子学会了张牙舞爪?
“我這裡還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东阳侯夫人冷喝道。
话是对春月說的,视线则看着庄篱。
庄篱看着春月,亦是皱眉:“我要和夫人說正事,不要扯开话题。”
别扯开话题?
话题不就是在指责雪柳有错嗎?
“你们婢女之间有什么不忿暂且不论。”庄篱說,看着雪柳摇头,“這次你不问我就告诉夫人我吃药生病,就是大错。”
還是咬住她跟夫人告状呗,从丫鬟身份上来說,這的确是她的過错,但想用這個揪她的错,也沒那么容易。
雪柳咬牙:“因为這一碗药,厨房裡都乱嚼了多少难听话少夫人,您刚来不知道,那些话,還涉及到我….先少夫人,家裡容不得,是夫人和世子的忌讳,必须让夫人知道。”
果然听到她提先少夫人,东阳侯夫人立刻沉脸說:“是我让她看着你那边的,你刚来,我不放心。”說到這裡冷笑一声,“觉得我当婆婆的窥探了你,你放心,等景云回来,你们搬出去住。”
這话很重了。
世子怎能别府而居。
真要這样做,皇帝都要過问,庄篱也必然成了不孝忤逆大罪。
春月的脸更白了,心裡又难過又无奈,因为先少夫人,夫人一定会维护雪柳的。
做人续弦就是沒办法,活人永远不能得罪死人。
她将头伏在地上哽咽“是奴婢的错,夫人,您罚奴婢。”
少夫人,您快认错吧,处置了奴婢,這件事就過去了。
庄篱视线看過三人,对雪柳的依仗很清楚,对春月的担心也明白,不過,她心裡笑了笑,那些都与她无关。
庄篱对东阳侯夫人施礼:“母亲息怒,我不是這個意思,正因为夫人不放心,才不能纵容這种行为。”
不待东阳侯夫人說话,她上前一步,看着跪在地上的雪柳。
“以前世子不在家,這個院子裡沒人管,出了事你去告诉夫人是对的。”
“现在我来了,這院子裡的事你不能越過我。”
东阳侯夫人生气的拍了怕桌子:“我都說了,是我让她這样做——”
庄篱拔高声音“母亲,您听我說完。”
东阳侯夫人一顿。
她還敢喝斥她!
哪個是儿媳?哪個是婆母?
“我初来乍到,年纪又小,你让她看着我那边沒有错,是为了我好为了东阳侯府好,這件事沒有错,错的是雪柳不该不先来问我一声。”
“如果她来问,我会跟她說清楚,我懂医,我知道自己的症状,不问我,问问春月其他人,春月也可以告诉她是沒睡好,她再来告诉母亲,也可以跟母亲說明白。”
“结果她不问,什么都不清楚就跑来告诉母亲,她是我的大丫鬟,母亲默认她最了解我的情况,信她的话,导致母亲受惊又恼火,而我为了让母亲安心,不得不解释清楚,看起来如同忤逆了母亲。”
呵,還看起来忤逆了,东阳侯夫人心裡冷笑,果然,人家就不觉得這是忤逆。
“我新进门,对母亲来說是個陌生人,从陌生到熟悉需要時間,也需要顺畅的沟通,我不想以后再這样的事,她的错說小是莽撞,說大,就是挑拨婆媳,搅家宅不宁,這不是对我怎么样,是对母亲不好,对东阳侯府不好。”
听到這句话,掩面哭的雪柳又是恨又是气,這個女人真可恶!给她扣上這么個罪名!
她跪行上前一步,泪流满面看着东阳侯夫人:“夫人,我沒有啊,我沒有挑拨。”
东阳侯夫人看了她一眼:“行了,别哭了。”
的确雪柳這次做事也不好。
如果知道庄篱懂医,今次也不会這么尴尬,训斥儿媳也沒個理由,只能硬靠着婆母的身份。
雪柳掩住嘴不說话了,泪流得更凶。
庄篱看她一眼,不說话了?那轮到她也来讲讲人情了。
活人的。
“世子送我回来,不是让母亲生气的。”庄篱看着东阳侯夫人,接着說,“世子希望母亲您平安顺遂,如果因为我,您受惊心烦,世子必然愧疚不已。”
她說着屈膝深深施礼。
“您对我不熟悉,我表明的心意您不信,难道您還不信世子嗎?他万万不敢也不想让母亲您心神煎熬,他日夜祷祝母亲您喜乐康健,祈愿东阳侯府家事和睦。”
“世子对我大恩深重,我不能让夫人因为我心烦意乱,不了解根由胡乱揣测传言,這不是对我不敬,是对世子,对夫人您不敬。”
她可敢說,也真会說啊,口口声声世子,都把世子摆出来了,当母亲的還能怎么办?
总不能儿子還沒回来,她把這個儿媳赶出去吧?
一切都是为了儿子,为了景云,她先忍了。
东阳侯夫人冷冷說:“你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雪柳你不用就罢了,這個家裡你都不熟,我們都是不了解你的陌生人,以后你那裡有什么事,等景云回来跟他說罢,我們也不過问了。”
庄篱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东阳侯夫人打断她:“行了,你回去吧。”
庄篱应声是:“媳妇告退。”
东阳侯夫人被噎了下。
让不来就不来,让走就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說。
但如果质问句什么,你說一句,她回你十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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