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扎纸匠
车站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這裡是风水弃局,人流通量太大,所以导致周边很多小商小铺都会有自己的小风水局。
我有些内疚,不该动门口的财神的,這家店這样摆還有不少客人本来就不正常,现在我又胡乱的插手,导致他们店铺可能出现危险了。
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多,阳气开始回升了,刚刚听到玻璃碎了的声音,但是沒听到玻璃落下的声音,這就证明有东西要出来了。
我們半夜总会听到家裡的房间发出很怪异的动静,有时会啪的响一声,這实际上就是鬼魂的试探,试探你们睡着了沒有,要是睡熟了就会出来游荡。
赶紧起身,收拾好衣服,我秋白打了個电话,那边沒人接,只好发短信。
我大体說了這裡的情况和位置,也不知道秋白会不会来。
开了眼,我推开门准备下楼。
刚打开门就感觉出不太对劲,在阴阳瞳下,我看到走廊的墙边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雾气。
這时阴气,就是鬼魂的伴生物,和死气、尸气、鬼气、都不一样。
只要有阴气的地方,就一定有鬼。
我紧走几步走到了楼梯,還好关二爷這裡很干净,一丝阴气都沒看到。
不過转過弯去看到楼下的小饭馆,我顿时有些站不住脚了。
开了阴阳瞳之后,能看到阴气,也就能根据阴气分辨鬼魂,当然還有鬼魂的模样也是可以看出這鬼到底是怎么死的,判断鬼魂的死因是很重要的一点,所谓驱邪,就是要抓住鬼的弱点。
但是面前地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就像是舞台上的干冰效果一样。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這么多不隐藏阴气的鬼魂敢在這裡游荡。
刚刚說的阴气,就是那种刚死沒多久的鬼控制不住才会泄露出来,可是但凡是在人间游荡久了,会对這阴气操纵熟练,到时候我這半桶水的眼神也不会发现。
可是现在,怎么会有一屋子的新鬼出现?
“小伙子,咋的就睡了這么一会?”老板看到我下楼,殷勤的走了過来。
老板面色铁青,双眼有些发紫,已经被阴气影响,看不出這些人哪裡不对。
我抬了抬手也将他点醒,這时候点醒他恐怕他会被吓坏的,要是尖叫出来,惊扰了這些新鬼,我就算是能降服几個,但是蚂蚁多咬死象的道理我是懂得。
這可怎么办!
我只能說自己馋酒了,找了個位子坐下。
周围死气沉沉的,這些鬼都不交流,实际上他们之间就算是交流要是不想让我听见我也沒办法。
每個桌子上都有菜有酒,我看到老板两口子闲下来了,就招呼他们過来一起吃一口。
老板說本来這個时候是人最少的时候,每三天只有今天夜裡会有一辆夜班车,本来到這個时候各家商铺都不做买卖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来了不少人,老板不想丧失這個赚钱的好机会,只好开门干活,他還对我說要是吵醒我了就多担待,他会尽量小声的。
我点点头朝外面看去,果然除了這裡之外所有的商店似乎都关门了。
但是街上還是有零零散散的几個人影在游荡,看着身上白雾就知道,這些都不是人。
我呆在這看了一会,這些鬼似乎都很规矩,好像除了闻闻阳间饭食的气味之外并沒有多少动静。
我用小拇指点了一些朱砂融在酒裡,我实在沒有雄黄這种去阴气的东西,朱砂虽然也能用,但是却对正常人来說是有毒的。
不過還好我看到老板两口子此时吸入的阴气也不少,喝一点這個能拔阴。
他俩入口之后,感觉脸上露出一阵惬意的感觉,我知道是朱砂清理了阴气之后产生的暖意,加上白酒,应该几杯就能醉倒。
好不容易灌醉了二人,我拿出几张符纸贴在他们身上,這样這些新鬼动不了他们。
我看了一眼鬼過来的方向,就出了门。
出来果然舒坦了,裡面比外面還冷,那么多不会控制自身阴气的鬼,弄得房间裡和冰窖一样。
我顺着那些鬼来的方向就往裡面走。
整個售票大厅一個人都沒有,都是些游荡的鬼,甚至连监控都沒有开。
我悄悄绕了下去,发现了問題所在,這些鬼就是从火车裡走出来的。
真是奇怪,怎么会有這么多鬼在火车裡。
我绕到后面。看到了鬼魂最多的一节车厢,我仔细观察了很久才发现,這最后的车厢居然是纸扎的。
這是干什么?鬼可不会自己扎纸,只有可能是人做的這一切,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要给火车后面扎一节车厢呢?
我打算登上火车看一看,這纸做的肯定不能上,一上去就塌了,只能去前一节。
我三两下就登上了火车。
這时候的车厢裡一個人都沒有,甚至有好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根本不像是电视裡說的乘务员下车之前都要收拾好东西。
那么看来就是他们下车太急了。
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停了一下,仔细听出来是前面的声音,拿出符纸,夹在手中,万一出来個鬼我也好有個防备。
說啥来啥,我走沒两步一個小鬼就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二话沒說将符一把定在他头上,左手掐诀。
“咦?”我很纳闷,符纸居然沒动静。
刚才蹦出来的是個小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看了我一眼居然对我翻了翻白眼,转身向后走去,脑袋后面還飘着一個细细的辫子。
“姐!来了個画符的!”小男孩声音裡带有不情愿的样子。
“哦?不会吧?”伴随着声音,一個披着长发的女的走了過来,看上去得有二十来岁,比我大一些,不過就是身上穿着一個大花袄怎么看做怎么别扭。
她走過来,看了看我手裡夹着的符:“小道士?這裡你就不要管了!快回去吧。”她說完又转身回去。
我朝着裡面看了看,裡面居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扎的玩意儿,有纸人纸马,甚至還有一些纸扎的食物之类的。
那女的看上去手艺很好,葱白一样的指头不断地跳动,我看了一会就感觉她扎的這些东西活灵活现的。
“画符的!你让让!”正在我看着那女的出神的时候,那小孩拖着两個比他還高的纸人走過来。
我赶紧给他让道,他看了一眼身后忙活的女的,摇着头就下了车。
我沒见過扎纸匠是怎么工作的,我也就探出头看了看那個小男孩。
就看见他将两個纸人平放在地下,随后从随身的兜裡掏出一支毛笔,在那纸人的眼眶中点了几下。
随后他一個奇怪的手决掐了起来,我清楚的看到那纸人动了一下。
随后其中一個纸人将头扭了過来,看着向我這裡,我当时就想起来之前小时候在我娘坟裡的那個纸人了,浑身哆嗦了一下。
“怎么!看不起我們?”身后突然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我刚一回头,就发现那個女的离得我很近,几乎就要脸贴脸了。
“沒!沒有!很…厉害。”我赶紧解释。
“那你半夜三更来這裡干什么?”那女的虽然质问着我,但是手上的活计却沒停。
我看着外面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赶紧就将发生在小饭馆的事說了出来。
“哦?你觉得是什么蹊跷?”那女的微微一笑,将手裡折出来的好多個纸鹤扔了出去。
随后她也像那個小男孩一样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势,那些纸鹤仿佛有了生命一样飞了出去。
然后這女的就抱着胳膊站在窗户哪裡向外看,似乎是在等什么。
過了差不多有一分钟,一個鬼魂慢慢的走了過来,前面還飞着那只纸鹤。
這好神奇,就像是引魂咒一样。
“来帮個忙吧。”那女的冲着我說道。
我听到声音回過头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是抱了不少东西往外走了。
我赶紧学她的样子抱着一些纸扎的东西往外走。
外面小男孩带着两個会动的纸人好像是在巡查一样,一個個的鬼都被带着往那节纸扎的车厢中走。
很快车厢就装满了,甚至连那几個房子也都被装满了塞进车厢中。
然后那個小男孩一脸激动站在车厢面前,掐了好几個手决,然后点着了手中的纸钱,塞到了车厢中。
很奇怪明明是大火冲天,却感受不到热度。
“你们這是在抓鬼嗎?”我很纳闷。
“我們在送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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