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被裴珠泫改變的李竹賢
“就是說，我現在實際上還是單身而已。”
“這…這樣啊。”聽到李竹賢這般解釋，裴珠泫不禁長嘆一口氣，心底的大石頭也算落了地。
「我還以爲…他在暗示我，想要和我告白呢」
剎那間，裴珠泫的內心就好似在調料盒中翻滾一圈，酸甜苦辣鹹什麼味道都有。
也不知是期待…還是畏懼。
“那你爲什麼唉聲嘆氣呢？”緊接着，裴珠泫打開話匣子，迫不及待追問道：“是因爲你爸爸給的四年之期太短了嗎？”
“那倒也不是。”
眼見裴珠泫在關心自己的未來發展，李竹賢不老實的蹭了蹭後腦勺，感受着她大腿上的細皮嫩肉，心中十分受用。
「真軟…真舒服…怪不得漫畫裏的男主角都很喜歡躺在女主的膝枕上呢」
說實話，李竹賢之所以想枕在裴珠泫的大腿上，就是想體驗一把漫畫主人公的感覺。
不過…
休！
裴珠泫再次抄起剪刀，剪刀上流竄的銀光快要把李竹賢眼都要晃瞎了。望着裴珠泫咬緊下脣，流露出無限殺意的眼神，李竹賢心底一驚，匆忙拍開她握住剪刀的小手，流着冷汗賠笑道：
“別再拿這玩意兒了，看起來怪嚇人的。”
“你是想當太監？”
“不想！不想！”
緊接着，李竹賢穩定心神，清了清喉嚨迴應道：
“咳咳咳！珠泫努娜啊，我之所以嘆氣，是因爲我不知道要些幹什麼啊。”
“不知道要幹什麼？”聽到李竹賢的疑問，裴珠泫放下剪刀，皺起眉頭詢問道：
“你就沒有想做，或者說喜歡做的事情嗎？”
“那倒是有。”
“是什麼？”
“我喜歡看漫畫。”
“……”
聽到李竹賢這番不着邊際的回答，裴珠泫咧起嘴角，莞爾一笑追問道：“看漫畫算什麼啊？難道你要做漫畫家嗎？”
“努娜，你別笑。”察覺到裴珠泫言語中的調侃，李竹賢無奈拍了拍她的大腿，補充道：
“就是因爲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麼，所以我才發愁的啊。”
“別鬧！”察覺到李竹賢手還是那麼不老實，裴珠泫掄起拳頭再次錘了下然的肚皮，補充道：
“你就沒一技之長？”
“嗯哼…也沒。”
“可你不是首爾大學畢業嗎？你的專業知識呢？”
“我學材料的，本科的那些材料知識有屁用啊？”提及自己的專業，李竹賢就是一肚子氣，爸媽曾經勸他學工商管理，要麼做會計，將來繼承公司也算是有力可用。
可李竹賢根本沒想那麼多，身爲純粹的理科男，他直接填了個材料就去了，一到畢業才發現……
這專業是真的腐爛成了垃圾，狗都不學！
找工作都不知道要幹什麼！
所以，李竹賢奉勸快要高考的大家：
生化環材，土木機械。
報專業的時候一眼都別看！
“那你還真是辛苦呢。”見李竹賢一副火燒眉毛的氣憤模樣，裴珠泫探出小手，輕輕磨蹭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臉龐。
察覺到裴珠泫的關心，李竹賢仰天一嘆，迴應道：“真是沒想到啊…我居然也會有爲未來發愁的一天。”
“怎麼？聽你這意思…你原本對未來沒有任何想法嗎？”聽到李竹賢這番鹹魚味十足的話語，裴珠泫不禁美眸圓睜，不解追問道：
“你難不成就想做個胸無大志的富二代，踏踏實實瀟灑一輩子？”
“你還別說，曾經我還真是這麼想的。”聽到裴珠泫這番話，李竹賢輕笑了一下，而後補充道：
“但是現在一想…感覺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爲什麼你當初會那麼想？”
“因爲人生苦短，變幻無常啊，珠泫努娜。”李竹賢右手抓住她撫摸着自己臉龐的小手，輕輕握住，而後左手也蓋上去，兩隻大手分別抓着裴珠泫的手心手背，細細摸索，感受着她的每一寸肌膚。
意識到李竹賢又開始佔自己的便宜，裴珠泫嘗試掙脫了兩下，察覺到是無用功後，便無奈搖搖頭，任他握着。
“你輕點。”
“我知道了。”
李竹賢一邊把玩着裴珠泫的小手，一邊補充道：“珠泫努娜，你知道我的爺爺奶奶在我十歲那年雙雙去世了嗎？”
裴珠泫搖搖頭輕聲道：“你之前和我說過爺爺奶奶走的早，但並沒告訴我是在哪一年。”
“那倒也是。”聽到裴珠泫這番解釋，李竹賢點點頭回應道：
“這些事，即便是孫承完我也沒說過，她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一副死魚樣，身上沾染着鹹魚味。”
“不想說的話…就別說了。”見這祕密如此重要，連最熟識李竹賢的孫承完也沒聽過，裴珠泫搖頭謝絕着，並不想勉強他。
但是。
“不！我要說，珠泫努娜。”一邊說着，李竹賢還不老實的鬆開左手，抓住裴珠泫另一隻手，握在手心把玩着。
感受着裴珠泫那如同牛奶冰激凌般順滑的青蔥玉手，一時間，李竹賢連桌子上那把剪刀都忘了。
「這混蛋登徒浪子！」
見李竹賢到這地步仍不忘佔便宜，裴珠泫簡直是氣的牙根癢癢，可事到如今，她卻也不太好發作，因爲李竹賢要把他心底最深處的祕密告訴自己。
「他這是瞅準了機會，纔敢明目張膽佔便宜的！」
呼啊～～～
越想越氣的裴珠泫閉上雙眼，放鬆身心深呼吸着，察覺到自己心底火氣散的差不多了，才睜開雙眸緩緩道：
“別廢話！那就趕緊說！”
“內。”感受到裴珠泫言語中的冰冷寒氣，李竹賢不禁打個冷顫，繼續補充道：
“其實事情的經過也並不複雜，主要是在我十歲那年發生了一場車禍，我爺爺和奶奶不幸罹難。”
“雖然這麼說非常失禮，但你的意思是…因爲爺爺奶奶去世對你的打擊太大，所以纔會變成一條鹹魚的嗎？”
“是，也不全是。”一回想起那不願回首的過去，李竹賢便再次緊緊握住裴珠泫的小手道：
“珠泫努娜啊，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裴珠泫點點頭。
“你覺得死亡對人是公平的嗎？”
“這個嘛…”聽到李竹賢這光怪陸離的奇葩問題，裴珠泫一時間啞然無聲，不知該如何以對。
她即便是SM歷史上出道年齡最大的偶像，可也不過24歲而已，正是如同花一般的盛放年齡，於她而言……
死亡，着實遠了一些。
這問題她想都沒想過，怎麼回答？
見裴珠泫一副吞吞吐吐，不知所措的模樣，李竹賢也看出她心底的難處，自然也不會繼續爲難她，而是長嘆一口氣，補充道：
“珠泫努娜，其實這個問題…我在十歲那年就思考出來了。”
“那你的答桉是？”
“我的答桉…”話說到這，李竹賢擡起頭，即便注視着裴珠泫那傲豔羣芳的絕美俏臉，此時的心情卻也澹泊如水，繼續道：
“死亡對人是不公平的。”
“爲什麼這麼說？”
“我的爺爺非常喜歡喫喝玩樂，一把年紀了，也從不憐惜自己的身體，即便感染肺癌，卻依然每天握着一杆煙槍，肆無忌憚抽着旱菸，而我奶奶卻不一樣……”回想起自己最敬愛的爺爺奶奶，李竹賢心中感慨萬分，情不自禁補充說：
“我奶奶…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無不良嗜好，身體倍兒棒，喫嘛嘛香，每天燒香供佛，念文誦經。可即便如此，在車禍發生的瞬間，我爺爺活了下來，可我奶奶卻當時就失去了呼吸。”
話說到一半，李竹賢再次擡起頭看向她，困惑疑問道：
“你覺得死亡對我奶奶來說公平嗎？她熱愛生命，喫齋唸佛，有做錯過什麼？爲什麼這場意外要落在她頭上？”
“但是…”察覺到李竹賢言語中蘊含着的喪氣，裴珠泫反手回攥住他的大手，一字一句鄭重道：
“車禍只是一場意外而已啊？這個世界上，每年都會有因各種各樣原因逝去的人呀！地震，火災，泥石流，還有颱風海嘯…難道因爲害怕這些未知，我們就要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每天得過且過活着嗎？”
“珠泫努娜，你誤會了我的意思！”聽到裴珠泫這般回答，李竹賢搖了搖頭，繼續道：“我從來沒有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相反…我還很尊重，敬畏，愛惜它。”
生活態度雖然有些頹廢，但李竹賢十分注重自己的生活規律與節奏，除非發生特殊情況，否則他一直都按照自己每天的生活習慣走。
早睡早起，從不熬夜。
“那你爲什麼…”
“努娜啊，我想表達的意思…並不是人要浪費揮霍自己的生命。”裴珠泫話剛說到一半，李竹賢便打斷她，繼續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人既然不知曉未來會發生些什麼，每天夜裏躺在牀上閉上眼，也不知醒來後迎接自己的是明天還是意外，那爲什麼不過好自己的每個今天，讓自己每天都開開心心度過呢？”
李竹賢注視着裴珠泫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察覺到她那不理解的眼神，無奈一笑繼續道：
“努娜啊，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所謂正確的人生嗎？好好學習？努力工作？生兒育女？通過勤奮在這個世界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不不不！我知道，每當我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時，那條路是正確的，那條路又是錯誤的，我全部都知道，毫無例外，但我從來不會選擇衆人眼中正確的那一條！你知道爲什麼嗎？”
“爲…爲什麼？”裴珠泫死死咬住紅脣，不解追問着。
對此，李竹賢輕蔑一笑，波瀾不驚迴應道：
“因爲那條所謂正確的路，實在是太他媽的辛苦了！”
“……”
聽到李竹賢這番話，裴珠泫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珠泫努娜，就像你一樣，我從允兒努娜那裏聽說了，你們紅貝貝出道之旅並不順利，對此，少女時代曾經也一樣，但她們能熬過重重劫難，最終成功登頂，關於這些，我發自內心的佩服她們！同時我也希望…你們redvelvet也能度過難關，達到少女時代的高度。”
“你選擇了所謂成功的路，從練習生時期就開始接受痛苦，努娜你還算是幸福的，聽說你們隊伍裏的姜澀琪做了七年練習生是嗎？我真的難想象…她一個單薄的女孩子，是靠着多大的信念與毅力，才能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算是幸運的，畢竟澀琪熬到了出道，可其他女孩子呢？那些做練習生時間可能比澀琪還要久，還要努力，最終卻未能出道，她們的未來在哪呢？”
“她…她們……”
裴珠泫一時語塞。
練習生若是到了年齡還不能出道，幸運一些的還能返回校園，完成學業，若是不幸的話……
那就是隻能去咖啡廳磨咖啡，飯館餐廳裏端盤子了。
見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李竹賢也放緩節奏，收斂情緒，握着她的小手安慰道：“珠泫努娜，你想要努力奮鬥，度過一個不平凡的人生，這一點是沒有錯的，但是那些像我一樣…不奢求轟轟烈烈人生，只想安安穩穩度過每一天，不求功名利祿，不求世人皆知，只求過一天是一天，踏踏實實過自己小日子的人就錯了嗎？每個人頭頂上都有一把名爲死亡的刀子，這把刀握在閻王爺手裏，誰也不知道這把刀什麼時候會掉下來，畢竟…”
“誰又能和閻王爺搶人呢？”
“珠泫努娜，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會打擾其他人，更不會害人，我只想普普通通，平平澹澹的生老病死，爲什麼在大家眼裏，我的人生態度反而是異類？”
“既然如此…”
聽到李竹賢這般話語，裴珠泫銀牙一咬，不解反問道：
“那你爲什麼現在還要發愁？你爸爸不是說了，給你那筆錢隨你處置不過問嗎？既然如此，那你就踏踏實實揮霍完，而後等着繼承家產不就行了？”
“所以啊…努娜，這纔是我真正煩惱的地方呀。”回想起自己曾經頹廢荒蕪的生活，李竹賢長嘆一聲，繼續道：
“人都是會改變的不是嗎？曾經我也想過誰都不理，誰都不想，但是最終…孫承完卻改變了我，把我從深淵中拉了出來，而且現在…”
“我又被某人改變了。”
“我意識到…若是我一直腐爛下去的話，她是看不上我的。”
“珠泫努娜，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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