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破柔然 上
雍軍大營。
武侯慶仲達接到了燕京傳來的消息,太子李仁派來的傳旨官員已經到了燕京,正準備前來傳旨召慶仲達領兵回救長安。鎮北侯慶季達先穩住了那傳旨的官員,而後星夜派人到前線將此事報給了慶仲達。
慶仲達深深的明白,如果此時撤軍,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把長生和那潛入柔然腹地的燕京騎兵推入了陷阱,孤立無援下,長生的兩萬燕京鐵騎必然會葬送在了柔然大草原。可如果來人真的帶着聖旨而來,那慶仲達沒有別的選擇。
按照慶仲達的計算,如果長生成功偷襲柔然汗庭,受羅部真可汗八成是要投降的,大草原上的戰事將在一個月內結束。等到大軍回援的時候,長安未必能保得住,但突厥人絕對攻不破潼關。
關中的得失,慶仲達並不是那麼看重,憑着大雍的軍力,奪回關中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收復大西北或許會有些困難。慶仲達是武將,對於他來說,或者是對於整個慶家來說,有仗打是一件好事,只要有外敵虎視眈眈,那雍帝以及他的繼任者們就不會做出自毀長城的事情,慶家就會一直富貴榮華下去。
突然間慶仲達覺得,自己非常的自私,竟然將慶家的榮華富貴建立在了外族入侵荼毒中原百姓的基礎上,可隨後慶仲達猛的搖了搖頭,暗中詫異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慶仲達也是世家子弟,世家子弟的眼中,家族的延續和昌盛始終是放在第一位的,至於國家,那要排在家族後面,而普通百姓,好像並不是慶仲達這種大世家子弟考慮的對象。
站在大營外不遠處,望着夜空中閃爍的星斗,慶仲達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的悲涼,或許這一場戰爭本來就不應該打。
燕京那邊拖不了多長時間,那傳旨的使者明日便會到達,聖旨不可違,一旦慶仲達接旨,便就意味着要回軍中原,所以慶仲達必須要想出辦法應付那位傳旨的使者。
輕輕吸了一口氣,慶仲達抽出了佩劍,狠狠一咬牙,將佩劍向着自己的胸膛插了過去。只不過這一插位置選擇的非常好,剛好是避過了體內所有的內臟器官,所以只能算是皮肉傷而已。
慶仲達拔出寶劍,鮮血頓時涌出,隨後慶仲達將劍上的血跡擦乾淨,望了望西北方,喃喃自語道:“長生,要快些啊我也只能爲你拖延到這些時間了”
隨後慶仲達轉過身去,大聲喊道:“快來人,有刺客”
……
第二日,朝廷的使者提着聖旨到來時,卻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雍軍主帥武侯慶仲達遭遇柔然刺客襲擊,身受重傷,別說是領兵回援長安,就是出來接旨都成了問題。
使者親自前往慶仲達的營帳探望,或者說是查探慶仲達是否真的受傷。當他看到慶仲達胸口處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時,便知道慶仲達並不是詐傷,從傷口的深度看,說傷了心肺都有可能。而根據醫官所說,現在慶仲達的傷勢非常的不穩定,到底傷的多重目前還無法判定,爲了委託起見,最好是先觀察一番,至少十日內是不能移動的。
十日內不能移動,這也就是說慶仲達至少要在十日後才能夠領兵回援,使者無奈,只得派人日夜兼程將此事上奏給了太子李仁。
……
洛陽,皇宮。
“慶仲達在搞什麼把戲,遇刺?憑着他的本事,誰能刺殺的了他還深受重傷?荒謬,荒天下之大謬”李仁狠狠的一拍桌子,憤怒的站了起來。
“父王息怒。”寧侯李夢馬上站出來,而後說道:“父王,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武侯雖然厲害,可也不是天下無敵。當年慶家慶伯達和慶叔達不也是戰死沙場了麼?聽說那慶叔達連屍骨都沒有找到,只能立了個衣冠冢。而且父王派去的傳旨使者也親眼查探過武侯的傷勢,並無虛假。”
李仁微微冷靜的一下,那派去的傳旨使者是李仁的心腹,所以慶仲達受傷的消息應該不假,可慶仲達這麼一受傷卻將太子李仁的計劃全盤打亂,不單單大軍回援要慢上好幾日,就連派誰去收復關中、西北失地都成了問題。
原本李仁是準備讓慶仲達領兵前往關中與突厥作戰的,可現在慶仲達受傷了,李仁突然現在自己竟然不知道派誰去領兵爲好。大雍朝不缺領兵之人,龍驤大將軍白銳、虎威大將軍慕容谷,全都能夠領兵,但打內心中,李仁還是更相信慶仲達,更相信慶家這塊金字招牌。
如果是四五萬人,乃至十幾萬人都好說,讓白銳去,讓慕容谷去都沒有問題,他們都很優秀;可牽扯到舉國之兵,牽扯到社稷存亡的時候,所派出去的領兵統帥僅僅優秀是不夠的,那個時候需要的是最好的統帥,是大雍獨一無二的。
“哎……”李仁長嘆一口氣,此時他終於體會到了當年李天楚的心情。十七年前柔然入侵的時候,大雍朝並不是沒有統帥之人,比如當時的燕王李袞,可讓燕王李袞領兵的後果就是被柔然攻入了長城,到了最後,雍帝李天楚唯一能夠信任的還是慶家,而慶家人的確是力挽狂瀾。
“或許這次真的得讓白銳和慕容谷領兵了,只是他們能勝過突厥人麼?千萬別又是另一個李袞。”李仁喃喃自語道。
……
隴西郡。
李淵站在城樓上,望着下面黑壓壓的突厥騎兵,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可從那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指看,李淵內心當中還是很緊張的。
一隻手突然搭在了李淵的肩膀上,李淵回頭望去,現劉文靜正一臉笑容站在身邊。從表情看,劉文靜非但不緊張,反而是很輕鬆的樣子。
“文靜,下面好多突厥人,好多,真的好多”李淵開口說道。
“李兄,你信我,只要我們擺出一副廝守到底的樣子,突厥人肯定不會再進行強攻的,對於突厥人來說,長安纔是他們此行的目標,他們不會把寶貴的兵力浪費在我們隴西的。”劉文靜開口說。
“可是若是長安也守不住了呢?突厥人佔領了整個關中,到時候我們隴西就成了一片孤島,突厥人根本不用進攻,我們就會被困死在這裏的。”李淵開口說。
“李兄,長安城斷然不會丟。突厥此次來攻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就奪下大半個西北和關中,無非是因爲他們是突然襲擊,攻我大雍所不備。但等他們打到長安的時候,長安城中早已經知道了消息,而且肯定已經做好了防守的準備,這是其一”
“其二,長安城乃是天下間數得上的堅城,城牆高大堅固,城中輜重糧草充足,突厥人若是想圍長安容易,攻破長安難”
“其三,關中世家基本上都逃到了長安避禍,這些世家的財產也都轉移到了長安城,一旦長安城破,這些世家數百年來的積累將毀於一旦,全部被突厥搶去,所以我料定關中諸世家一定會萬衆一心,死守長安”
“其四,長安城本是西漢朝與新漢朝的國都,舊漢殘餘頗多,當年陛下攻破長安之時,並沒有破壞前朝皇帝宗寺祖廟和陵墓,其中最爲重要的漢朝宗廟便在長安城中,就憑這這一點,那些前朝餘孽也會死守長安城的。所以李兄大可放心,長安城破不了的。只要是長安城一天不破,我隴西便高枕無憂。”
……
長安城下。
鄭佑突地一個加,青龍偃月刀寒光一閃,一名突厥大將便身異處。
“還有誰敢與我一戰”鄭佑高高的舉起青龍偃月刀,對着對面突厥人大吼一聲。
突厥人幾名將領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一個敢上前的,眼前這個叫鄭佑的漢人年紀雖然不大,可武功卻厲害的很,幾名突然大將上去,沒有一個能夠撐過十回合的。
“這就是所謂的突厥勇士麼?我呸就你們這些慫包也配叫勇士?我看你們就是一羣懦夫”鄭佑很囂張的說道。
遠處的突厥人臉上漲的通紅,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的,之前鄭佑也用過同樣的言語,有一個突厥人不甘心衝了過來,而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鄭將軍威武鄭將軍威武”
長安城上,士兵們大聲歡呼着,興奮的尖叫着,鄭佑的名聲迅的傳到了四周,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城下,鄭佑一臉蔑視的看了看遠處的突厥人,隨後緩緩的將刀一橫。
“慶長生,聽說你已經是冠軍侯了,我鄭佑不會再輸給你了,此戰過後,我鄭佑也要搏一個萬戶侯來”
……
“阿嚏……”長生突地打了一個噴嚏。
“這天可不冷啊,我打什麼噴嚏,是誰在惦記我。”長生偷偷想道,而就在此時,空氣中隱隱的飄起了一股味道,這味道很特殊,混合了牲口的騷臭味、鮮血的腥味,另外還有一絲木頭的焦糊味。
“柔然汗庭就在前面”長生運轉起《長生訣》,遠眺前方,地平線上緩緩的升起了一股黑點,仔細一看那是一面金色的大旗,正是柔然汗庭的標誌。
“弟兄們,柔然汗庭就在前面,建功立業當再此時衝鋒”長生揮舞起了手中的涅槃槍,身後兩萬燕京鐵騎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撲向前方。
萬馬奔騰,浩浩蕩蕩,那種氣勢真的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大地震動,馬匹嘶鳴,士兵呼喊聲響徹天地。
對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而尖銳的號角聲,聽到這號角聲,曹無雙大聲衝着長生喊道:“慶兄,柔然人現我們了。”
“正常,咱們都殺到跟前了,柔然人還不現我們,那纔有鬼呢不要管那些,咱們衝過去,柔然人主力全都在前線,我就不信他們汗庭中有能夠阻擋我們的人”
長生所說的沒錯,柔然汗庭內的確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燕京鐵騎前進的腳步。
對於生活在柔然汗庭的柔然人來說,數百年來從來沒有人能夠打到這裏,突厥人不行,漢人更不行,安逸的生活早已經磨掉了這些居住在汗庭的柔然人的警惕,平靜的日子早已經讓他們忘記了戰鬥是什麼味道。如今貿然遇到襲擊,聽到那突如其來尖銳的號角聲,不少柔然人根本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很多人甚至走出了帳篷,好奇的打量着遠方,望着遠處涌來了的燕京鐵騎。
汗庭當中的年輕人都已經去了前線,留下的都是老人、婦女和孩子,他們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柔然汗庭,更沒有見過燕京鐵騎是什麼樣子,他們眼中,燕京鐵騎的那面大旗是那麼的怪異,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甚至沒有意識到眼前的這夥騎兵是將要剿滅他們的敵人。
“那是漢人,漢人的騎兵,燕京鐵騎”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聲。
“不可能,漢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可是汗庭”
“就是,那些孱弱的漢人不可能跨越茫茫大草原來到這裏的”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陣反駁的聲音,爭論時此起彼伏。
終於,對面衝鋒的燕京鐵騎擡起了手中的騎槍,抽出了馬上的砍刀,刀刃上明晃晃的亮光在陽光下閃爍,那反射出來的光彩是那麼的刺眼,見到這一幕,柔然人終於明白過來,眼前的是敵人
數百年來,柔然汗庭從來沒有遭受過任何的攻擊,此刻,這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敵人讓柔然汗庭的居民不知所措,少數人如夢方醒一般的拿起了武器,而更多的人卻在那裏迷糊,爲什麼會有人進攻柔然汗庭
整個柔然汗庭中,青壯男子並沒有剩下有幾個,更多的是婦女和兒童,這些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可憐人面對這浩浩蕩蕩衝過來了燕京騎兵變得不知所措,甚至連逃跑時該率先邁出哪一隻腳都不知道。
燕京鐵騎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就殺進了柔然汗庭,周圍盡是婦女的尖叫聲和孩童的啼哭聲,偶爾有幾個人拿着武器衝過來,但瞬間就被湮滅在燕京鐵騎的鐵蹄下。
柔然汗庭內的柔然人依然有很多,比燕京鐵騎多出數倍,但這些老人、婦女、兒童跟本就不能打仗,他們只是平民。戰爭原本就不是平民應該參與的,而戰爭中受傷最重的往往都是那些平民,平民是最渺小的,最無助的,最可悲的,他們並沒有得罪誰,但他們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被殺死,這好像很不公平,但這就是戰爭,戰爭從來是不講究公平的,不過從某一個角度來說,弱者被強者欺壓、奴役乃至殺死,又是另一種公平。因爲他們是弱者,如果他們不會反抗,那就註定了他們要在強者的腳下匍匐着祈求那麼一絲被施捨下來的生存空間。
反抗?顯然不是如今這些柔然平民能夠做到的事情,或許就算他們能夠做到,也已經沒有了這種意識,數百年來他們生活的太安樂了,他們的祖先給他們創造出了這樣一個安逸無憂的環境,而如今這些後輩們卻要爲這付出慘痛的代價。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或許對於一個人來說,那種安安穩穩的生活是很值得嚮往的,人生一晃幾十年瞬間便會過去,享受着那種安穩生活帶來的愜意,而後在化爲塵埃的那一霎那告訴自己,曾經享受過沒好的一生……可對於一個民族來說,這種安樂的日子所帶來的或許就是無盡的苦難、剝削、奴役,血的代價乃至最終的滅亡。
柔然汗庭當中的柔然人已經感覺到了滅亡了危險,他們想要催死掙扎,可是他們的勇士都已經出去了,他們已經失去了籌碼。或許此刻,在這些柔然人心中,鬱久閭的存亡已經不再掛在他們心上,他們所想的只是逃出去,保住性命。
望着前面亂成另一團的柔然人,長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次突襲柔然汗庭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多日的謀劃,千里奔襲,如今終於到了收穫的季節。
但現在長生僅僅只是摸到了那成功的邊緣,真正的成功還在前面,那就是柔然汗庭的中心地帶,那裏是柔然鬱久閭部貴族以及柔然諸多大臣居住生活和議事辦公的地方,那裏有着柔然汗部鬱久閭多年積攢的財寶,那裏纔是柔然人的中樞神經。
“燕京鐵騎,跟我衝咱們去抄了受羅部真可汗的老巢”長生呼喊着,一馬當先向前衝去,向着柔然汗庭的正中央衝去。
柔然汗庭的正中央,每一座帳篷都有着耀眼華麗的頂部,甚是顯眼,平日裏柔然百姓望向那邊的時候都會投以崇敬的目光,只有貴族才能夠享受那種奢華的裝飾,而如今,這種奢華反而成爲了燕京鐵騎的指路明燈,那彩色的帳篷頂和飄揚着的華麗的旗幟告訴燕京鐵騎,那裏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在那些帳篷當中,或許有很多財寶,或許居住着某位柔然的大貴族,具體是什麼並不重要,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殺進去,加官進爵封妻廕子
大丈夫建功立業,便是此時
感冒愈加嚴重了,不過腦中的思路卻異常的清晰,看起來饞蟲就是那種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傢伙。或許是前些天舒服的小日子兒也讓饞蟲的腦袋也遲鈍了,現在好像好些了,一腦子的漿糊般的劇情至少熟了些,變成了勉強可以下嚥的厚粥,不過依然是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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