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屠民!
多報一些軍功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凡是領兵將領無論是打勝了還是打敗了,都會將敵人的數目說的多一些,只要數字不是很離譜就行,這也算是軍中的一個潛規則了。可如果數字太過離譜,朝廷查證的時候又拿不出那麼多的敵人的頭顱,可就算是謊報軍功了。
長生並不擔心這一點,水淹廢丘的時候洪水早已經將突厥人的屍體沖走,這一戰到底幹掉了多少突厥人根本無法統計,朝廷就算是想要覈查也沒有辦法。所以乾脆寫了一個五十萬的數字,反正突厥人自稱是帶甲百萬,數字寫多一些一是爲了軍功,二是爲了好好的奚落一番慕容谷的面子。
慕容谷身爲主帥,領着幾十萬雍軍主力最終只是奪回了長城防線,而長生僅憑着三萬人擊敗了突厥人的主力,這兩者的戰果根本無法比擬。
慕容谷狠狠的咬了咬牙,心中對長生滿是恨意。慕容谷深知,長生的這份捷報絕對不會只發給自己,同樣的甚至更誇張的捷報恐怕早已經送去了洛陽,送到了太子李仁的手上,再加上慶氏在朝中的運作,此時滿洛陽城都應該知道了長生驕人的戰績,朝中大臣們說不定已經開始討論怎麼封賞長生了。
身爲主帥,親自帶領幾十萬人馬,可卻被長生的三萬人給比下去了,而且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面,朝中不少的大臣恐怕都已經準備偷偷的看慕容谷的笑話了,這讓慕容谷覺得如坐鍼氈。
“這個慶長生,狗屎運竟然被他逮到了機會水淹突厥。不行,不能再讓他單獨領兵了,今天來個水淹廢丘,說不定明天突厥人還真的被他趕回到大草原上去了,那樣的話我這個主帥將何以自容得把他調回來,調到我身邊,親自看着他”想到這,慕容谷俯下身去,迅速的開始書寫起了調動長生的文書。
……
正如慕容谷所料,洛陽城中已經收到了長生所發來的捷報。
望着手中的捷報,李仁一臉的興奮。李仁也知道這所謂的五十萬突厥人肯定有很大的水分,不過重要的是長生回報突厥人已經無力再戰,肯定會退回西北,這也就是說收復關中指日可待。
“五十萬?這突厥人雖然自稱帶甲百萬,可還要分兵對付柔然人,這次出兵中原能有三四十萬人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有五十萬人給他殺?算了,五十萬就五十萬吧”李仁微微搖了搖頭,大雍突然失去了關中和西北,這時候很需要一些事情來振奮人心,對外公佈殲敵五十萬,恰好能夠大大的振奮民心。
“只是這個慶長生卻不好封賞,他現在已經是冠軍侯了,還有了食邑。再封爵位的話就該封‘公’了,十七歲封‘公’,這還了得,看起來只能多封賞給他一些食邑。不過既然不能進爵,就給他加官吧,封他一個安北將軍,再領一個兵部侍郎,另外金銀也要多賞一些,如此應該夠了。”李仁喃喃自語道。
可隨後李仁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長生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勞,將主帥慕容谷完全的掩蓋住,如果大大的封賞了長生,那對慕容谷可不是什麼好事。爲帥者在軍中的威信是很重要的,若是手下將領的光芒掩蓋住了主帥,那對主帥領兵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看起來這封賞一事還得仔細的平衡一番纔是。”李仁輕輕拍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當中。
……
接下來的幾日,捷報頻傳,扶風郡、北地郡、天水郡、隴西郡、延安郡、上郡、弘化郡相繼被雍軍收復,長城沿線再次被雍軍所接管,關中地區只餘下平涼、會寧兩郡。而探馬回報突厥人已經退回了西北,雍軍接手平涼、會寧兩郡只是時間的問題。
朝中大臣都知道,能有如此戰果跟慕容谷沒有太大的關係。如果不是長生水淹廢丘一舉擊潰突厥人主力,雍軍絕對不可能進展的如此順利。
這一次出征雖然不是慶氏的人掛帥,但長生還是捍衛了慶氏戰神家族的名譽,而洛陽城中街頭巷尾談論最多的就是長生水淹廢丘大破突厥的事情。
傍晚時分,洛陽城中那些小酒肆中迎來了生意最紅火的時刻,勞作了一天的人們在天黑之前涌入了酒館當中,特別是那些繁華的地帶,幾乎所有的飯館、茶攤、小喫攤都坐滿了人。這時候往往是洛陽城中消息傳播最迅速的時候,在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天南地北各種各樣的消息不斷的彙集而來,有真有假,當然即便是真的消息在經過幾個人的傳播以後也就不那麼真實了。
而最近的幾天,關於雍軍高歌猛進的消息最受大家關注,市井間談論最多的也是這種事情,雖然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戰爭還是那麼的遙遠,但每當勝利的消息傳出,仍然能夠讓所有人感覺到興奮。對此那些酒館的老闆是喜上眉梢,因爲每當前線勝利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酒館的酒水就會多賣掉一些。
而在前線的雍軍中,士兵們閒來無事也會談論一下近日的戰事。
前線,雍軍大營。
用過晚飯以後,慕容谷閒來無事,便走出了自己的帳篷,獨自漫步在大營當中,也算是順便巡查一番。
一團剛剛燃起了篝火旁,七八名士兵正圍攏在一起,其中一個年紀略微大一些的正在給周圍的年輕士兵講着些過去參加大戰的經歷,時不時的還會露出身上的傷疤,然後向周圍的年輕人介紹自己的英雄往事,幾人說着說着,便談到了如今的戰事上面,而慕容谷則躲在一旁,靜靜的偷聽這些士兵之間的交談。
一名最年輕的士兵向前湊了湊,而後開口說道:“大哥,聽你說了這麼多,不過我覺得這打仗也沒有那麼可怕,咱們從潼關打到這裏,我都沒怎麼遇到突厥人。感覺那些突厥人不怎麼厲害,一觸即潰”
那年紀最大的士兵搖了搖頭:“年輕人,咱們現在哪裏是在打仗,只能算是普通的行軍而已,突厥人也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這次咱們其實是撿了大便宜了,聽說突厥人主力已經退到西北去了。算起來,這事情還對虧了冠軍侯。”
“冠軍侯?你說的就是那個武狀元慶長生?”
“當然就是他了,我大雍朝還有第二個冠軍侯?我可聽說了,冠軍侯在廢丘城下水淹突厥大軍,直接將突厥人趕回了西北,咱們頂多算是撿了便宜。人家冠軍侯才三萬人就敢跟突厥幾十萬人打,可謂是當朝英雄啊”旁邊一人說道。
“是啊,這次出征關中,雖然不是武侯領兵,但還是還是靠着慶氏的人我們才能連戰連捷,若不然,說不定咱們現在還在跟突厥人打的難解難分呢,也不會這麼愜意的坐在這裏閒聊……”另一個再次開口說道。
“沒錯,慶家是我們大雍朝的戰神世家有慶家人在,咱們就戰無不勝。可惜,這次咱們的主帥不是慶家的人。”
“噓,你小點聲,別讓別人聽到,這話傳出去可不好了。”那名老兵趕緊止住了話。
遠處的角落中,慕容谷狠狠的握住了拳頭,幾個士兵的對話狠狠的刺激到了慕容谷。
“慶家有什麼了不起難道我大雍朝就只有他們慶家能打勝仗?我慕容谷征戰半生,難道還比不上他一個十幾歲的娃娃不行,我不能被他一個娃娃比下去,絕對不能”慕容谷狠狠的搖了搖牙,眼神中閃爍起了一絲的猙獰。
……
隴西,李家。
城門前,長生向着李淵和劉文靜一抱拳,隨後開口說道:“李兄,劉兄,在下要前往北面平涼郡跟慕容谷大將軍匯合,就此別過了他日兩位要是前往洛陽,可別忘了來找在下。”
“冠軍侯,後會有期”李淵和劉文靜同時一抱拳,開口說道。
長生離開了,望着長生離去的背影,李淵和劉文靜對視了一眼,而後者則是長嘆一口氣。
李淵輕輕的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絲羨慕,隨後輕輕說道:“這個冠軍侯慶長生真是好運氣啊,突厥人本來是想要水淹廢丘的,卻被他反將一軍,立下了如此大功。”
“李兄,這慶長生可不僅僅只是運氣好啊我看此人用兵善用奇計,你看他出現以來,所戰之役無不是以少勝多,縱觀古今,無一人是如此用兵。只可惜啊,這位英才如今是招人妒忌了。”劉文靜開口說道。
“文靜,你是說慕容谷?”
“不錯,慶長生水淹突厥,反觀慕容谷卻是寸功未立,那慕容谷是害怕慶長生繼續立功,才把他調回去的。”劉文靜開口說道。
“慕容谷乃是慕容皇后的親弟弟,太子的舅父,我聽說此人並不是什麼小肚雞腸之人。”李淵皺着眉頭說道。
“如果是平時,或許是這樣,但如今不一樣,李兄別忘了,慶長生可是慶家的人,慶家在軍中的威望舉世無雙,就憑‘慶家’這兩個字,就足以讓慕容谷坐臥不安。算起來這應該是此役的一個敗筆,太子既然沒有讓武侯掛帥,就不應該讓慶家其他人隨軍出征。慕容谷雖然是虎威大將軍,但威望遠不如慶家。”劉文靜話音一頓,接着淡淡的道:“李兄可記得赤壁之戰時,孫權命周瑜爲大都督,老將程普爲副都督,當時程普的威望遠高於周瑜,所以軍中很多將領對此頗有怨言,直到後來程普敬服周瑜,纔算是平息了諸將的怨言。這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慶家的威望已經超過了慕容谷,軍中將領又豈會沒有怨言?慕容谷也深知自己的威望不如慶家,所以處處排擠慶長生。其實慕容谷錯了,錯了很厲害,他應該學周瑜,對慶長生善加籠絡纔是良法。若是我所料不錯,慶長生此行前往平涼,必定會跟慕容谷發生衝突。”
“衝突?劉兄,他們兩個人一個是皇后的弟弟,當今太子的親舅舅;另一個是新科武狀元,安國公慶淵的孫子,手握免死金牌。就算真的吵起來,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李淵笑着說道。
劉文靜一臉凝重的搖了搖頭:“李兄,你只說對了一半,慕容谷確實奈何不了慶長生,但慶長生卻奈何的了慕容谷。說不定這次,慕容谷會死在慶長生手中”
“這怎麼可能?”李淵一臉喫驚的說道:“以下犯上,殺害主帥這等事情,那慶長生怎麼敢做的出來”
“我看他敢他敢帶着五百人進入柔然汗庭,敢領着一千人去衝擊突厥幾十萬人的聯營,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劉文靜話音突地停了下來,隨後一臉認真的望着李淵,接着很鄭重的開口說道:“李兄,我問你,如果慶長生有難,你會不會幫他?”
李淵微微一想,隨後開口回答道:“這要看他遇到何難處了。若不是很嚴重,力所能及之事自然會出手相助。”
劉文靜微微一猶豫,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李兄,聽我一句,慶長生,可助”
……
平涼郡。
長生急速狂奔,終於到了高平川水附近。
高平川水就是現在黃河上游支流的清水河,發源於六盤山,處在現在寧夏回族自治區境內。
望着川流不息的高平川水,長生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後世的這條河由於污染、乾旱和環境的破環,流浪已經變得非常的小,而且污染嚴重,絕對沒有如今的壯觀清澈。
走到河邊,長生俯下身去,雙升捧起河水,貼在了臉上。
“咦,血腥味”長生微微皺了皺眉頭,仔細聞了聞手中的河水,的確是有一股血腥味。
長生向着上游望了望,隨後跨上了戰馬,沿着河邊向着高平川水上游飛奔而去,走着走着,長生髮現河水中漸漸的透出了一股紅色,而且這種紅色越來越深。
“是血看起來是死了很多人,才能將這河水染成這個樣子,難道上游有戰事麼?”想到這,長生加快了速度。
飛奔了幾里路以後,河水中已經出現了一具具無頭的屍體,緩緩的飄下來,從穿着打扮看,這些都是平民的屍體。
“難道是突厥人還沒走麼?他們在屠殺平民?”長生狠狠的抽打了一下胯下戰馬,戰馬嘶鳴一聲,迅速的向前奔去。
河中的屍體越來越多,水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而這些屍體則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沒有頭顱,看起來是故意被人把頭給砍下來了。
終於,一絲悽慘的哭喊聲傳入了長生的耳中,遠遠望去,前方河邊跪着一羣人,黑壓壓的數不清楚,男女老幼都有,傳的破破爛爛的,應該是百姓,而在周圍則圍着一羣士兵,正揮舞着屠刀,從穿着打扮看竟然是雍軍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要屠殺百姓?”
……
一個面容消瘦的婦女被從人堆中拉出來,推到了河邊。
“不要殺我媽媽”一個小女孩衝出了人羣,抱住了一名雍軍士兵的小腿,大聲的哭喊着。
士兵低頭看了看那小女孩,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酷的笑容,隨後一腳踢過去,直接將那個小女孩踢到了消瘦婦女的身邊,那面容消瘦的婦女迅速的爬上前去,緊緊的抱住了那個小女孩。
“軍爺,你要殺就殺我吧,求求你,繞了我家的娃吧”婦女一臉哀求的說道。
“呵呵呵,你不讓我殺你媽媽,你也不讓我殺你女兒。我看不如這樣吧,我送你們母女倆去地府,讓你們團聚”士兵臉上佈滿了猙獰,隨後舉起了屠刀。
“嗖”一支箭突然從天而降,直接穿透了那士兵的手臂,士兵慘叫一聲,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
“敵襲”有人猛的大喊一聲,隨後用雍軍們向着四周望去,終於發現遠處一小隊人已經衝了過來,那飄揚的旗幟上寫着三個大字——冠軍侯
“冠軍侯?是冠軍侯來了”爲首的一名雍軍士兵馬上叫喊起來。
長生奔到近前,冷眼望着周圍,粗略的估計一下,這裏大約有兩萬多百姓,而在河邊不遠處,人頭已經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是幹什麼?”長生厲聲問道。
一名將領模樣的人走出來,跪下說道:“回稟冠軍侯,這些都是突厥人的附民,我等正準備殺了他們。”
“突厥人的附民?”長生眼睛掃過周圍,仔細望去,這裏每一個百姓都是漢人的打扮,絕對不像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
“胡說這些分明是漢人”長生冷哼一聲。
“回稟冠軍侯,突厥人進攻關中之時,這些人全都歸順了突厥人,已然成爲了突厥人的附民”那將領開口回答道。
“真的是這樣麼?”長生緩緩走過去,輕輕一點百姓中一個老者,開口問道:“你說,你真的歸順了突厥人麼?”
“將軍,冤枉啊,我們沒有歸順突厥人,我們都是被突厥人強行抓去的啊”老者哭着說道。
“哼”長生冷哼一聲,下一刻,涅槃槍已經指在了那將領的鼻尖。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長生一臉陰沉的說道,眼中盡是殺機。
“冠軍侯饒命,冠軍侯饒命”那將領嚇得向後的縮了縮脖子,隨後開口說道:“冠軍侯,這都是元帥命令我們這麼做的,與末將無關啊”
“是慕容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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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人丟大了,聽信讒言,說什麼冰敷能消腫,但絕對不能用在腦袋上事實證明用冰塊去凍腦袋絕對是一種腦殘的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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