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狐假虎威
“喲,是翟管家啊?”高衙內看着翟謙的赤條條的樣子,笑道:“翟管家如何在這裏睡粉頭啊?”
翟謙聽了高衙內的話,臉色頓時如死灰一般難看,只因他的娘子是粉頭出身,最是恨別人說自己睡粉頭,高衙內的這句話,無意之中重重的傷了翟謙。更兼如今的狼狽樣子,這叫翟謙如何能不恨?翟謙看着高衙內,咬着牙冷笑了幾聲問道:“高衙內說誰睡粉頭呢?”
高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高衙內,在東京城內誰也可以得罪,就是不要開罪蔡京、蔡攸、楊戩、童貫等一干人等和他們的家裏人,雖然高衙內知道,翟謙不是善類,但是當着自己身旁的七八個潑皮,如何肯認輸道:“誰睡了粉頭難道不知道嗎?”
翟謙笑道:“好,好,好!那現在高衙內可以鬆開小人了嗎?”
高衙內趕緊向扭着翟謙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急忙將翟謙鬆開。翟謙光着屁股,回到房裏,穿戴整齊以後,走出房來,下了樓,他看也不看高衙內一眼,徑直向客棧外面走去。剛走到客棧門口,翟謙大叫一聲:“來人!”
西門慶只聽見客棧外面響起了一陣比剛纔高衙內的潑皮們上樓更加凌亂急促的腳步聲。
“打!”翟謙只一聲喊,立時從客棧的外面衝進來二十餘名彪形大漢。
那二十餘名大漢將與高衙內同來的七八名潑皮按到在地,一陣拳打腳踢,頓時整個客棧裏面充斥着哀嚎慘叫之聲。
西門慶沒有想到,着翟謙竟然還帶人來了,哦,對,他帶人來的原因其實還是對我不太信任,怕我黑了他。
貓在西門慶身後的平安問道:“大官人,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別說話,讓我想想!”西門慶看見翟謙帶來的人只打潑皮,不打高衙內,這顯然是有所顧忌的表現,如果想讓他們之間真正結下打不開的死結,看來也只有我親自出手。
這時,只見翟謙走近高衙內,冷冷問道:“高衙內覺得眼下這景況如何啊?”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好漢不遲眼前虧。高衙內急忙向翟謙賠禮道歉。
“高強,你聽着,你不過是高太尉養得一條狗,別人怕你,我翟謙從來也沒將你放在眼裏過!”翟謙輕輕的拍了拍高衙內的臉道:“今天我能將你揍個半死,卻不揍你,不是不敢,那是給太尉相公留着臉呢!免得日後與我家老爺見了,麪皮上不好看。”
這時,西門慶衝了出來,撲得一拳,打在高衙內的肚皮上,叫道:“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裏撒野!我大哥不打你,但是我這做兄弟的今日裏便放不過你!你說,今日裏的事你敢不敢出去亂說!”
西門慶的這一拳一出手便用上了十分的勁,高衙內被一拳打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緊接着西門慶又是一腳,踢在了高衙內的背上,踢得高衙內往前一撲,趴在地上。西門慶上前,一腳踩在高衙內的背上道:“說,今日裏的事,你敢不敢出去亂嚼舌頭!”
翟謙說了不打高衙內,所以西門慶衝出來的,高衙內一點防備也沒有,被打得嗷嗷慘叫,還不知打他的是誰。
這一幕,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但是既然西門慶動手打了高衙內,翟謙不可能當着這許多人的面說軟話,又聽西門慶的話是在迴護自己的聲譽,心中多多少少還有感激之情,西門慶又接連在高衙內的背上連踩了幾腳,惡狠狠的問道:“說!你敢不敢出去亂嚼舌頭!”
“不敢.不敢”
“你不敢,那你的這些個腌臢潑才呢?難道你還能管得住他們嗎?”
“他們也不敢,也不敢哎喲,哎喲,輕些則個,輕些則個.”
西門慶轉頭問翟謙道:“請哥哥恕罪,小弟方纔多飲了幾杯酒貪睡,來得遲了,讓哥哥受苦了!”
翟謙道:“不妨事,不妨事。”接着他又指着高衙內道:“高強,今日裏教你做人的是我的兄弟,他教你做人便和我教你做人一樣,他的話你要句句都記在心裏,今日的事,你敢說出去半句,我定然要高俅將你趕出家門!”
“不敢不敢.”
翟謙冷笑道:“你別以爲着你靠着高俅這棵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你可認識高安?”
高強一聽高安這名字,正要回頭,西門慶又重重的踩了一腳道:“我大哥與你說話,你給老子老實得聽着!”
“認識認識.”高衙內不敢再回頭。翟謙所說的高安是蔡京的兒子蔡攸家裏的管家。
“高安幾次託我的關係,要我去和高太尉說說,將他的兒子過繼給高太尉做養子。”翟謙不疾不徐的道:“你不是就是姓高嗎?不就是可以給高太尉家裏繼承香火嗎?可是你別忘了,在高太尉發跡以前,你和高太尉是以兄弟相稱,而高安的兒子今年才三歲,如果我將高安這話轉告了高太尉,你想想,高太尉是會要你給他高家繼承香火,還是會要那高安的小兒子給他繼承香火呀?”
高衙內一聽這話,真的緊張了,忙道:“不敢,不敢,請翟管家高擡貴手,放了小可這一回吧。”
翟謙對西門慶道:“兄弟,就饒他這一回吧。”
西門慶鬆開腳,高衙內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敢臺,只想快些離開,道:“那那小可就先行告退了。”
“滾吧!”
高衙內聽了這話,如臨大赦,連忙向翟謙拱手道:“得罪,得罪。”又向西門慶拱手道:“得罪,得罪。”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纔看了一眼西門慶,就這一眼,他立時就認出了西門慶就是當初欺哄自己,拐走了林娘子的張學友。可是現在他哪裏還敢說話,值得急忙領着自己一夥潑皮,連滾帶爬的離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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