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扈三娘
躺在東昌府府衙房舍中牀榻上的西門慶正在考慮着對付這次高衙內來括田的法子。
如果玳安在東京城裏見到翟謙,只要翟謙一句話,這個高衙內肯定是不敢將我怎麼樣了。可是過了這一回,難免他會再想法子對付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我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將這個高衙內給除了。除了?怎麼除呢?殺人,不行,那不是我的風格,再說了,殺了人那就只能上梁山了,梁山最後是什麼結果?不是在戰場上被打死就是最後一壺毒酒上路。梁山雖然是一條路,但那只是一條無路可走時纔去走的路。也不知翟謙上回說的話是真是假,如果真能讓那個什麼高安的小兒子做了高俅的螟蛉之子,替換掉高強那纔是出掉高衙內最好的法子,也是唯一的法子。
西門慶正琢磨着,蘭兒圍着圍裙從房外進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道:“官人,您老能起來一起嗎?”
“做什麼?”
蘭兒道:“這裏的房舍也不知都有誰睡過了,奴家得將這屋子好好的收拾一番。麻煩大官人起來一下,奴家要將這牀榻上的物什都扯了去洗一洗,不然今天晚上如何睡啊?”
西門慶做起來,一把將站在牀榻邊的蘭兒摟在懷裏,笑道:“今天晚上誰睡這裏啊?”
蘭兒低着頭羞澀的道:“噹噹然是大官人您啊”
“還有呢?”西門慶將臉貼在蘭兒的肚子上問道:“難不成大官人我一個人睡這裏啊?”
“奴家.”蘭兒掙脫西門慶的手道:“奴家要去幹活了,不和大官人在這裏胡說了”
西門慶站起身來道:“那你先忙吧,我出去轉轉,免得在這裏礙我家蘭兒的眼。”
蘭兒低聲嘟囔道:“誰說你礙眼了.”
出了房門,西門慶往平安的房裏看了一眼,見平安在哪裏睡着,大叫一聲:“平安,少他孃的在哪裏挺屍,快出來給蘭兒幫把手!”
平安聽了西門慶一聲吼,撲通一聲從牀上滾了下來,急忙失魂落魄爬了出來聽候蘭兒吩咐。
喚出了平安幫忙以後,西門慶出了府衙,溜達着上了街。
到了街上,西門慶無所事事,東遊西逛。這時,忽然看見前面圍着許多人,閒着也是閒着,去看個熱鬧吧。
西門慶擠進人羣,只見一個盤着單刀半翻髻,身材修長的女子,繫着一條湖色百折羅裙,上面穿着一件猩紅湖縐襖子,捲起窄窄的袖子露出雪藕一般的臂膀,揪住一個男子的衣領,另有兩個男子圍在她的左右,虎視眈眈的盯着她,要動手偷襲。
一個眼睛都看得直了的圍觀漢子驚歎道:“好一個絕色的娘們啊!”
“這娘們可真行誒,三個漢子竟然鬥她不過。”又一個圍觀的漢子議論道。
“也是,你說一個嬌滴滴的娘子有這般手段,日後她的官人那還不在她的拳頭下過日子啊?”
這時,只聽那揪着一個男人衣領的絕色女子惡狠狠的道:“將錢袋還給老孃,不然老孃今日裏非得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不可!”
忽然,那絕色女子左邊的一個男子一腳踢向那女子。那絕色女子手上猛得一用力,將那被她揪衣領的男子一把甩到地上,左邊那男子的一腳正好踢到那被甩倒的男子的臉上,那被踢的那男子,捂着臉,蜷縮在地上哇哇的喊疼。
就在那踢人的男子還沒醒過神來的時候,那絕色女子飛起一腳,將那踢她的男子,一腳踢翻在地。還有一個男子,一見自己的兩個同伴都被打翻在地,扭頭便跑。那女子一抓,沒有抓到,另外兩個也要跑,卻沒跑掉,又被那絕色女子踢翻在地,其中一個被那絕色女子被教踩在地上,動彈不得。另一個一看機會到了,爬起來就跑。
那絕色女子將那被自己踩着的男子,一頓拳打腳踢,只打得那男子滿臉滿身都是血,還不肯罷手。
“姑娘,不能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姑娘,算了,錢財身外之物,別真鬧出人命來了。”
那絕色女子壓根就不聽,依舊是拳頭雨點般的落在那男子的身上。
西門慶走上前去,道:“真不能打了,再打打出人命了!”
那絕色女子不聽,還死命的打着。西門慶走上前去,一把拉住那絕色女子的拳頭道:“你不就是被他們偷了一袋子錢嗎?多少錢,我賠給你就是了!”
那絕色女子的拳頭被西門慶拉住,她回頭瞪了一眼西門慶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管老孃的事!找打!”說罷,揮起拳頭便要打西門慶。
“住手!”一個漢子擠進人羣,一把拉住那絕色女子的拳頭,那絕色女子正要回頭開罵的時候,見了身後的漢子道:“哥,你”
“你這死妮子!只一會兒的功夫不見又闖禍了!”接着那男子回頭對西門慶道:“這位大官人,不好意思,舍妹不懂事,還請大官人見諒。”
西門慶趕緊去看那躺在地上的漢子,摸了摸他的脈搏,又探了探那漢子的鼻息道:“還好,還沒死,要是死了,我看你怎麼辦!”
那絕色女子道:“活該!偷盜在本朝是大罪,打死了他活該!”
“三娘!”那漢子道:“少說兩句吧!”那漢子又對西門慶道:“看大官人的樣子應當是個郎中吧,還請大官人救一救這漢子的性命吧。”
西門慶將那男子扶將起來,扶到路邊,問那漢子道:“沒事吧?”
“哎喲,哎喲,性命且是保不住了。”那被打的男子躺在地上哀嚎。
“少給老子裝,今天你虧是吃了,但是死不了。”
“真真的要死了,無論怎的說,今日裏非得要她賠我湯藥費不可。”
那絕色女子一聽這話,怒道:“還想要湯藥費!來啊,讓老孃再打幾拳,老孃就賠你湯藥費!”
那絕色女子的哥哥一把拉住那絕色女子道:“好了!”
西門慶笑着對那男子道:“你想要湯藥費?行!”說罷,西門慶一把拉住那絕色女子的兄長道:“走,讓他去找你妹妹要湯藥費去吧!”
那男子一聽這話,螣得一聲,竄了起來,一溜煙的跑了。
那男子跑了後,那絕色女子的兄長向西門慶唱喏後道:“這位大官人,今日多虧了你,才免了舍妹的一場大禍,如果大官人不嫌棄,一同去喫杯酒如何?”
那絕色女子聽了這些,搶道:“哥哥,我的錢袋子被那夥地痞給偷走了,你去給我追回來啊!”
那漢子沒有理會那絕色女子,而是追問西門慶道:“不知大官人是否肯賞光?”
西門慶問道:“敢問這位大官人尊姓大名?”
“還請大官人見諒。”那漢子忙自我介紹道:“鄙人姓扈,名成,獨龍崗扈家莊人,這位舍妹,扈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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