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借刀殺人
最後決定，讓孫立、張顯和徐寧所率領的第五軍和各司衙門——除了總書辦、情報衙和醫戶衙隨軍出征——都留守獨龍崗，
其他人馬全部開赴曾頭市。至於宋江、吳用和李逵，只留宋江一人在獨龍崗，吳用、李逵隨軍出征。
就在出徵的頭一天晚上，吳用找到了盧俊義。
雖然吳用有叛離宋江轉投西門慶的意思，但是在攻打曾頭市，搜尋花榮、戴宗這件事上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須知，謀害晁蓋
的謀主就是吳用，若論懼怕晁蓋之死的陰謀被暴露出來的恐懼感，他絲毫不亞於宋江。
吳用見到了盧俊義以後，先說了些客套話，然後又東拉西扯的聊了些閒話，最後吳用問道：“盧員外日後有何打算？是想回大名
府去重整家業呢，還是願意跟着節度使相公征戰沙場，爲國建功？”
吳用這話一下子戳到了盧俊義的痛處，在落草梁山之前盧俊義一直以豪門大戶自居，口口聲聲說“祖宗無犯法之男，親族無再婚
之女”，可是如今呢？自己竟然會上了梁山。上了梁山也就罷了，如果這個宋公明能夠一往無前，推翻大宋，再造乾坤，他盧俊
義也算是一個從龍的功臣。可是如今呢？叛了降，降了叛，他真覺得自己丟盡了祖宗的臉。
“哎——”盧俊義長嘆一聲，滿面的無奈道：“我盧某那還有面皮回大名府去啊，只望着能追隨在節度使相公的左右，建功立業
，做番大事，也好洗刷盧某這一身的骯髒。”
吳用心中暗道：“好好好，中我計了！”道：“盧員外所言正是至理名言啊！那此番奉朝廷將令，征討曾頭市，正是盧員外建功立
業的時候到了！”
盧俊義也是這麼想的，心中暗暗的下定決心，此番征討曾頭市，非要立個頭功不可。
吳用又接着道：“盧員外，你可知此番建功立業的關鍵在何處嗎？”
盧俊義一聽這話，趕忙恭敬的道：“請軍師指教。”
“史文恭。”
“哦，爲何是史文恭？”
“天王哥哥臨終有遺言，那個能捉得射死他的仇人，便爲梁山之主。而那射死天王哥哥的箭上有‘史文恭’三個字，故而在下料定
，射死晁天王的就是此人！”吳用道：“如果盧員外擒此人，那不就是頭等的功勞嗎？”
盧俊義聽了這話，沉吟道：“在下並無做梁山之主的意思。”
吳用笑道：“盧員外所言甚是。但是盧員外不做梁山之主，難道還不能做梁山的之次嗎？如果盧員外做了梁山之次，日後跟着節
度使相公，東征西討，首功當然是節度使相公的，那盧員外你呢？當之無愧的擎天一柱啊！待得功成業就之後，再回歸鄉里，
不一樣的是衣錦還鄉，光耀門楣嗎？另外，在下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軍師請講。”
吳用道：“盧員外可知是誰讓在下來和盧員外說這番話的嗎？”
“莫非是節度使相公？”
吳用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盧俊義的話，而是道：“其實，如果盧員外手段高強，可以將那史文恭挑於馬下，這樣以來，日後路
安定功勞的時候，盧員外與節度使相公都好說話。盧員外，你說是也不是啊？”
“既然節度使相公有這個意思，那盧某便奉命行事！”
正當曾頭市的父子六人對於朱敦儒、殷仁、霍海和凌州知府的突然離開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也正當他們對於朝廷已經下發的
征討曾頭市的文書還矇在鼓裏的時候，西門慶領着花和尚魯智深、行者武松、赤發鬼劉唐、豹子頭林沖、病關索楊雄、拼命三
郎石秀、兩頭蛇解珍、雙尾蠍解寶、九紋龍史進、浪子燕青、青面獸楊志、立地太歲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閻羅阮小七
、小溫侯呂方、賽仁貴郭盛、一丈青扈三娘與一百多名精幹的兵士，押運着一隊軺車進了曾頭市。
當然，此時他們都換了裝束，一色的官軍服色。就是魯智深和武松也都脫下了僧衣。
秋末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山野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汽消散，太陽就落進了西山。山谷中，原野上的嵐風帶着濃重的涼
意，驅趕着白色的霧氣，四散遊蕩。
對於東昌東平節度使西門慶的突然到訪，曾家父子雖然覺得詫異，但是他們還是趕緊的來迎接。
曾長官和西門慶走在前面，西門慶麾下的衆兵將和曾家兩子——曾索、曾魁，跟在後面。
“是什麼風將節度使相公吹到我這窮鄉僻壤來了？”曾長官用着老套的套話在試探着西門慶的來意。
“一言難盡啊！”西門慶微笑道：“本官的老岳丈在北地和契丹人開兵見仗，你說我這做女婿的不得有點表示嗎？爲了表示本官的
心意，本官真是搜空了家底，給老岳丈準備了一點軍餉，給老岳丈送去軍前，聽他調用。”
“哦，原來是這樣。”曾長官根本就不信西門慶的這番話，但是既然西門慶這樣說，曾長官當然不能再去追問。對於前番朱敦
儒等人的突然離去曾長官一直耿耿於懷，唯恐他們去朝中告自己的刁狀，於是試探性的問道：“前番朝廷派監察御史來鄙莊徹查
什麼制販私鹽案，節度使相公是知道的，我這曾頭市上上下下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怎麼會去做那等違法亂紀的事呢，可是也
不知怎的，一個晚上，監察御史又突然走了，真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如果節度使相公有機會見着監察御史，還請節度使相公
多美言幾句。”
“好說，好說”西門慶笑道：“曾莊主啊，不過這回就是你愚鈍了。”
“哦，在下如何愚鈍了？還請節度使相公賜教。”
“別人本官不知道，只說本官。”西門慶和曾長官一面緩緩的走着一面悠悠的道：“想本官乃是朝廷的節度使，本官的岳丈是樞密
使相公，他們去本官哪裏查案的時候，本官給他們一人一張五千兩銀子的交子。難不成曾莊主連這個規矩也不懂嗎！”
曾魁突然插話道：“我們曾頭市沒有制販私鹽，憑什麼給銀子他們！”
“放肆！”曾長官斷喝一聲，急忙向西門慶賠罪道：“小男無知，還請節度使相公見諒。”
西門慶將手一揮，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本官沒那麼小心眼，沒甚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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