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恭送公明哥哥歸天
宋江微微一笑道：“大官人如今裂土封王；小可淪爲了階下死囚，還有什麼好與不好的？”
西門慶尷尬的一笑，道：“公明哥哥說的確實如此，確實如此。”說着，西門慶端起酒杯道：“來，在下敬公明哥哥一杯。”
宋江也不猶豫，端起酒杯，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就在西門慶又在給宋江斟酒的時候，宋江淡然的笑道：“大官人，你的手段，小可佩服。只是有一件事，小可至今還沒有想明白
，還請大官人賜教。”
“公明哥哥請講。”
宋江又呷了一口西門慶剛剛倒的酒，道：“在下暗殺晁蓋的事，只有吳用、花榮、戴宗和孫立知道，我只問大官人，是誰將我要
暗殺晁蓋的消息事先告訴你西門慶西門大官人的？”
西門慶微微一笑，反問道：“那敢問公明哥哥，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宋江笑道：“我一個行將就木的人，當然要聽真話，死也需要當個明白鬼才好啊！”
西門慶道：“既然公明哥哥想得這般的明白，那我也就實話告訴公明哥哥吧。其實，我原本不是西門慶。”
“什麼？”宋江聽了西門慶的話一愣：“你不是西門慶是誰？”
“我原本姓蔣，名叫蔣偉明，是一個來自於一千年以後的靈魂，佔據了西門慶的軀體而已。”
宋江聽了西門慶的話，不屑的笑道：“大官人，小可一個將死之人，你就不能對我說句實話嗎？從古自今，似大官人這邊編造神
神鬼鬼的大有人在。比如漢高祖劉邦斬白蛇，梁太祖朱溫紅光滿屋，就是本朝的太祖武德皇帝，也是香氣異常，今日裏，你西
門慶編造出一個什麼一千年以後的靈魂佔據軀體，確實有新意，有新意……”說到這裏，宋江啞然失笑。
西門慶道：“公明哥哥，你一個將死之人，我又何必欺騙於你呢？現在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宋江雙眼直勾勾的看着西門慶，彷彿要將西門慶看穿了一般：“那照大官人的意思，小可對晁蓋下手，你早就知道了？”
“對，早就知道了。”
“那你爲何能將時辰掐得這般的準呢？”
“孫立報的信。”
“哦，還是有內線，才得已成功。”
西門慶知道，宋江還不是完全相信自己的話，又笑道：“還有一件事情，因爲有我在，所以沒有發生，但是雖然這事沒有發生，
我卻知道你宋公明是如何想的，下面的棋你宋公明準備如何去下。”
“何事？”
“盧俊義。”
“與盧員外何干？”
“對。”西門慶道：“你當初你和吳用處心積慮的陷害盧俊義上梁山，不就是想讓盧俊義做第二把交椅嗎？”
西門慶說了這話，宋江身子微微一顫。只聽西門慶接着道：“你宋江是架空了晁天王纔敢殺晁天王，可是你由第二把交椅升任了
第一把交椅，那第二把交椅總得有人坐啊，你不願意讓吳用坐，因爲吳用這人心黑手狠，你怕他有朝一日做了你，讓別的兄弟
坐，比如魯師傅，你唯恐再出現一個宋江架空了自己。所以你就一口咬定，射殺晁天王的是史文恭，所以你纔在射殺晁天王的
的羽箭上刻一個‘史’字，然後準備讓盧俊義去抓了史文恭。”西門慶呷了一口酒，稍稍挪動了一下屁股，換了個坐姿，繼續道：“
盧俊義對梁山也沒有功勞，原本是坐不了第二把交椅的，可是有了捉拿史文恭爲晁天王報仇雪恨的大功，按照晁天王的遺言他
本當坐第一把交椅，但是他在山上沒有根基，除了一個家奴燕青聽他使喚，再也沒人服他，於是他坐不了梁山的第一把交椅，
就名正言順的成了第二，你宋江就是第一，他盧俊義對你造不成任何威脅，端的可謂是算得天衣無縫，巧奪天工。公明哥哥，
在下說得可對？”
西門慶的說的話，有些是發生了的，有些是沒有發生的，但是西門慶所說的話基本上就是宋江對於整盤棋局的謀劃，這不僅讓
宋江心中暗道：“莫非他真是來自一千年以後？”宋江沉默良久，問道：“小可只有一件事想問大官人。”
“公明哥哥可是想問，你主張的招安，是對還是錯？”
宋江一愣，一臉驚訝的問道：“你連這個也知道了？”
“如果你宋江領着梁山兄弟招安，那是死路一條。”
宋江道：“小可只想問梁山兄弟謀一條出路，難道也錯了？”
西門慶道：“據我後世看的史書上記載，你領着梁山兄弟，打敗了契丹人，平定了河北的田虎，淮西的王慶，江南的方臘，但是
最後兄弟們折損過半，你宋江沒了兄弟們，就是一隻沒了牙的老虎，誰還會鳥你？朝廷一杯毒酒，就足以送你上路了。”
宋江問道：“你招安了梁山人馬以後，也去打了方臘，爲何沒有折損過半？”
西門慶道：“因爲我征討方臘是有前提條件的。”
“什麼前提條件？”
“我西門慶打下的城池就是我西門慶的，我西門慶想快些打，就快些打，我想慢些打，就慢些打，我要軍糧軍餉，你朝廷不給，
我就和方臘沒來前去，暗送秋波，你朝廷給了，也得讓我休息得好了，我才賣力！”
宋江聽了這番話，哈哈大笑：“西門慶啊西門慶，你這哪裏是在爲朝廷剿賊，你這分明是在利用賊寇，壯大自己嘛。”
西門慶端起一杯酒道：“來，公明哥哥，咱們同飲一杯。”二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就，西門慶道：“他趙佶老兒想利用老子，老
子就不能利用他嗎？”
“罷罷罷，”忽然，宋江又哭又笑道：“看來我宋江命中註定不是你西門慶的對手啊，敗得心服口服。只是不知，你爲何與我說這
些？”
“想你宋公明也算得上是一代梟雄，如果沒有我的到來，你雖說最後會敗，但終究要威風幾日，可是我卻壞了你的好事，所以心
中含着內疚，和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能走得安心一些，不留什麼遺憾。”西門慶問道：“公明哥哥，你還有什麼心願沒有了結
嗎？”
“我想見見家父……”
“不必要了吧。”西門慶道：“令尊年事已高，見了徒增煩勞，說不好還會引出別的甚事來，那就不好了。”
“大官人說的有理，那……哎，也就算了吧。”
“公明哥哥還想見誰？”
“既然見不到老父親，那我也就誰也不見了。”宋江抹去了臉上的眼淚，問道：“大官人準備何時送我上路？”
“公明哥哥想何時上路啊？”
“早也是走，晚也是走，”宋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撿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西門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今天只怕急了些……”
“就今天了，待會兒，大官人給我宋江宋公明送一壺好酒來，我祝大官人興旺發達，我宋公明就此上路！”
“既然公明哥哥心意已決——”西門慶恭恭敬敬的給宋江鞠了一躬：“那在下就再此恭送公明哥哥歸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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