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強強]_114 作者:未知 大慶跟侯少爺一抱拳,口氣特大方爽快,弄得侯一羣還真沒脾氣。他摔一大跟頭,差點兒把脊樑骨磕折,難不成跟桌上那盆紅油較勁? 侯一羣磨着牙:“告兒你們,這事沒算完。” 霍傳武淡淡地接口:“你喫好了?這桌我們買單。” 楚珣拿扇子扇着一身溼衣服,歪着頭說:“算啦,多大個事。羣兒,咱們什麼人,他們什麼人?咱們跟這幾個小子在飯館裏打架,不掉價兒麼?” 侯一羣盯着楚珣氣定神閒的臉。他剛琢磨過味兒,楚二當年是跟小山東一夥的,若不是看楚珣也被潑個狼狽,他還真想問問。 侯一羣迎上霍傳武,雙方視線隔空掐架焦灼,爆出火花。侯一羣哼道:“小山東,論咱幾個當年的淵源,也算髮小一場。多年沒見,難得碰面,得好好聚聚。” 霍傳武漠然不答,直視對方,霍爺跟你?發小你個娘X的。 侯一羣小眼一眯,拿手一指:“霍小二,哪天咱哥們兒好好會一會。” 楚珣冷眼旁觀,眼光在暗處閃爍…… 楚珣也知道,姓侯的這崽子,打小就驕矜跋扈,心思扭曲,報復心極強。誰惹他頭上一顆草,他恨不得毀人家一片田。以這種人的身家地位,一路上索取和獲得實在太容易,予取予求,絲毫不懂得被剝奪與失去的痛苦,不通人性。 第二天,某家網吧被工商的人查抄,硬說裏面有未成年人,違法了,吊照,罰錢。 過後又一天,檯球廳着火,門口還讓渣土車給卸了一大車垃圾,堵着門,生意甭想做。 長安街會所煙燻繚繞的包房內,侯公子把最後一摞籌碼推進池中,叼着煙:“姥姥的。” 霍傳武一身黑色短袖衫,黑色長褲,墨鏡,大步邁進會所大門時身形和氣質如同像一杆修利冷硬的鐵兵器。傳武小臂上的褐色皮膚幾乎與袖口顏色溶在一起,指間夾煙,全身唯一的柔軟淺色是右臉上蜿蜒的白線。 霍傳武推開包廂的門,慢慢踱進來。 侯一羣一吐菸圈,悠然自得,擡眼,笑裏帶一絲陰冷:“呦,來了。” 楚珣剛搜刮了侯少爺一兜子籌碼。他跟侯一羣打牌,不出老千,避免贏得太離譜讓對方察覺異樣。接近這人生活圈子尋找線索是他的目的,玩牌贏多輸少,二爺自個兒別虧本就成。 他也私下跟二武通過氣,甭搭理侯瘋子,別暴露,別打草驚蛇。 霍傳武拿開煙,往桌上菸灰缸裏磕了磕,墨鏡下視線深沉,盯着侯少爺。 傳武嗓音粗沉,直截了當:“侯一羣,你跟我不對付,別動我朋友的店,沒必要,咱兩個當面解決。” 侯一羣一噴鼻息,指關節敲擊桌面:“夠爺們兒,老子就稀罕這樣的。” 霍傳武:“你要咋樣。” 侯一羣:“姓霍的,我就是看不慣你小子狂樣,還有你哥。” “我還就告訴你,這四九城裏只有我侯爺狂的地方,沒你們哥倆翻騰的餘地。從哪來的,給老子滾回哪去。” 霍傳武眼底無痕,根本也不在乎,冷冷地:“我要是不走呢。” 侯一羣:“你有多大本事,咱今天練練?” 霍傳武:“你要練什麼,說。” 霍爺怕跟你“練練”? 侯一羣聳肩一笑:“打架我打不過你,咱倆今天,賭一把。” 楚珣驀地被閃了眼筋,低頭揉了揉,又賭? 這種場合,侯一羣可不是提薩拉,二爺還能厚着臉皮挺身代戰嗎? 侯一羣眼底濺出囂張神色,志在必得:“你贏了侯爺放你一馬;今兒你要是輸了,跪地喊三聲爺爺,從老子褲襠下鑽過去。” 霍傳武眼底微紅,拳頭攥緊,彷彿再一次陷入當年孟拱大酒店拳臺上一場生死的賭賽…… 包房內賭桌撤去,閒雜人等坐進轉角沙發,有滋有味地品茶,看那兩位爺擺開架勢掐架。 屋子正中擺上一塊六米見方的榻榻米道墊。侯公子襯衫釦子全部解開,前襟大敞,露出一片胸膛,脫掉皮鞋,繫緊褲帶。 霍傳武面無表情,雙眼眯成最細,從肩頭利落地剝去黑衫,露出一身暗色肌肉,貼身背心也是黑色,像一把融着鐵水光澤的冷兵器。 侯一羣並非要跟霍家老二賭牌。霍傳武打牌不靈,侯一羣打牌簡直更臭,也就是仗着家底兒不差錢,平日夠他撒着歡輸的。這屋裏擅賭的就只有楚珣。 這人呢,也不傻。他也不想跟霍小二一對一單打獨鬥,恐怕不是對手。 然而,侯一羣這太子爺,也不是屁毛都不靈。他也有兩下子身手,畢竟家大業大,平時出入混道,見識人多,哪怕是提防被人綁架,總要存兩手硬活兒。當天因爲兩勺油吃了悶虧,他不服氣。 京城高級私人會所裏面,流行擲飛鏢的輪盤賭局。侯一羣擡手一指牆上鏢盤:“姓霍的,侯爺今天,就跟你賭‘腳踏鏢盤’。” 霍傳武一瞅侯一羣擺開的姿勢,赤腳在榻榻米上跳來跳去,就明白了。 這人也是高手,擅長腿法,一定練過跆拳道空手道。 侯一羣眼神睥睨牆上的飛鏢盤。他手裏沒鏢,高手用腳尖當飛鏢。 這是他一手絕活,常年踢靶子練出來的。他從小練跆拳道防身,是黑帶五段。 飛鏢盤這東西可不大,直徑只有一尺半,圓心向外放射狀分成二十格,每一格還嵌着兩道窄條,是雙倍分區和三倍分區,都是射飛鏢的計分辦法。鏢盤通上電源線,由隨機程序控制,讓鏢盤某一個細格區域突然亮燈! 侯一羣從投擲線後快速躍出,一個側踢,出腳輕鬆,腳尖不偏不倚點上亮燈區。 沙發裏看熱鬧的馮小勇拍了一掌:“可以啊你,羣兒,你會這個?” 侯一羣挑釁般盯着霍傳武:“來啊?七局,每局一人踢三腳,一共二十一腳。燈閃只有一秒鐘機會,看誰命中得多,踢不中輸了跪地叫爺爺然後滾蛋。” 楚珣淡不滋兒地品茶,暗地琢磨,一羣猴果然有兩下子,以前小看了這人。小小的鏢盤上搞這把戲,不僅要腿法凌厲,還要反應機敏,踢錯位置或者步伐跟不上趟,就歇菜了。 霍傳武根本不答話,默默脫掉腳上鞋襪,踩上榻榻米,黑色長褲顯出下身挺拔,雙腿結實修長…… 隔壁屋陪另一撥客人打牌的霍歡歡,悄悄倚在門邊,視線暗含深意,描繪霍二爺扇形的後背,上下打量,脣邊浮起一絲笑。 馮小勇一眼瞅見,猥瑣地樂了:“歡歡,把衣服脫了,給爺幾個來一個‘玉女扶靶’!” 霍歡歡嗔道:“勇哥,去你的。” 賭賽開始,鏢盤從牆上取下,掛定在支撐架上,霍歡歡靠在架子旁邊,當人肉靶子。 以往這羣公子哥私底下搞色情party,玩兒下流遊戲,都是讓小明星或者嫩模脫光衣服,兩手舉飛鏢盤。鏢盤很小,擋住胸就擋不住下面,擋了下面又露出上面……今天也就是有外人,馮小勇他們沒玩兒太黃的。 侯一羣先踢,三腳全中,乾淨利落。 楚珣摸茶杯的手指略微出汗,他自己跟人開多大的賭注,都不會緊張。霍傳武赤着雙腳,身形凜然,一腳踩在線後,另腳虛懸。鏢盤某一條細格亮燈的瞬間突然起腳! 霍歡歡下意識睫毛一閉,渾身一緊,僵直不敢動。哪個男人沒瞄準一腳踢歪,直接先就把她踹飛。 霍傳武的腳在亮燈瞬間殺到,分秒都不差,腳尖戳上寸許見方的靶位,同樣乾脆利索,讓紅燈在鏢盤上定格! 楚珣眼眶一熱,視線膠着在他家二武身上,傳武嘴角緊抿,出腳瀟灑,動與靜之間,發力快如閃電。 兩個男人卯上了,你來三腳,我也三腳。 楚珣瞧出來了,就連霍歡歡這個擺姿勢當靶子的都品出滋味兒,霍二爺這腿功,也不是蓋的,從小練過。霍歡歡眼底浮出複雜細膩的表情,一雙杏核大眼在傳武踢腿上靶一瞬間描摹這人扭轉的腰胯、結實的大腿……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侯少爺又失策了。 侯一羣是不會想到,他也沒見過,霍家二爺當年在校場上騰空飛踢,把警衛連小戰士打個落花流水;黑市拳臺上一腳迴旋踢正中查頌頸骨,將對手踢成全癱。侯一羣就只當霍傳武是部隊大兵軍體格鬥的生猛打法,卻不瞭解霍家拳十八招殺技雖然名曰拳法,腿上功夫纔是真章。 雙方都不含糊,彈無虛發,腳腳命中。 霍傳武黑色背心裹着的胸膛微微洇汗,卻並不帶惡戰時的肅殺氣,氣宇鎮定,眉目平靜,眼角鋒芒捕捉瞬息間的變化。他筆直站在線側,突然起腳的一剎那整個房間空氣彷彿都隨大腿迴旋的力道流動起來,發力的腿像一道鞭子,腳弓似鞭梢,氣流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