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燈光 作者:未知 鄭青璇最慘了,因爲她工作的地方就是老爸的公司,在家在公司的時候都被管住。秦小喬還好,在家被管住,但是工作的時候還是自由的。吳秦可以乘她上班的時候去探望一下她。 秦小喬的狀態要比吳秦想象的好一點。 吳秦走到離她近得不能再近,輕撫她的臉龐,道:“疼嗎?” 秦小喬搖了搖頭。 吳秦:“這天來得好快啊,我還想着怎麼告訴他們我們的事情,唉……就這樣來了。你被嚇壞了吧?” 秦小喬:“嗯。” 吳秦:“我不許任何人欺負你們,可是……這樣真是沒辦法,我現在非常後悔,原來真正到這個時候是那麼讓人難受的。” 秦小喬:“你後悔什麼?” 吳秦:“和你們兩個在一起啊。我應該選擇一個,就像其他普通人一樣。” 秦小喬:“還裝好人!現在都這樣了。” 吳秦:“秦阿姨……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媽姓什麼哩,上次亂叫秦阿姨了。” 秦小喬:“沒叫錯,我媽和我爸都姓秦。” 吳秦:“哦……” 秦小喬:“我爸是陝西人,老好人來的,家裏面是媽媽說了算的。” 吳秦:“秦阿姨她有什麼建議?” 秦小喬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叫過媽了嗎?現在怎麼又改口了?” 吳秦:“咳,現在這樣子,感到叫不出口了。” 秦小喬:“她同意我嫁給你了。” 吳秦驚喜道:“什麼?” 秦小喬:“條件是,只娶我一個。” 吳秦:“還是……等於沒同意嘛。” 秦小喬:“是啊,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現在她老人家心裏也不好受,畢竟我這個女兒太不聽話……” 吳秦:“你已經很聽話了。” 秦小喬:“我現在心裏舒服多了,因爲總算心裏的大事被媽媽知道了,不管她同不同意,總是心裏坦蕩蕩了。” 吳秦望往窗外,陽光明媚,綠地清爽,噴泉晰晰。 秦小喬發現他的表情落寞,不像傷懷,勝似傷懷。 她心中一顫,道:“你怎麼了?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表情。” 吳秦對她的詢問無動於衷,依然呆呆地盯着窗外的風景,其實卻是兩眼沒有焦點。 秦小喬心裏有些害怕,說話:“吳秦!” 吳秦輕聲道:“沒有什麼,這幾天我發現再也無法進入三摩地的境界了,可能是因爲感情上的變故,使我精神無法穩定。” 秦小喬:“你是說瑜珈的修練嗎?是不是很嚴重?” 吳秦:“瑜珈事實上是我從很小就開始練習的,不過十八歲之前不叫瑜珈,而是一種氣功,隔壁的一個叔叔教的,後來才自己學的瑜珈。我現在覺得心浮氣躁,好像大難臨頭的樣子。不知道這是不是走火入魔的徵兆。以前瑜珈是拿來定心神的,可是現在只要一動用瑜珈心法就覺得心頭鬱悶得慌,感覺蠻恐怖的。” 秦小喬憂道:“那就別練了,練這些沒有師父可能會很危險的!” 吳秦苦笑着搖搖頭,道:“不可能不練的,因爲瑜珈心法已經和我整個人的思維方式和人格整合在一起了,不可能丟掉的。就像漢語一樣,它是和你的思維聯繫在一起的,你想不用漢語想事情,是不可能的。” 秦小喬:“唉……原來你也不好受,這就是想打破世俗倫理的代價了,希望我們早日過關。” 吳秦終於忍不住將她摟在懷裏,痛吻之,然後又像恢復了狀態一樣,露出一個陽光笑容,道:“哈,現在我又有勇氣和信心了!” 秦小喬欣慰地看着情郎,喜道:“這才我的吳秦!” 吳秦樂道:“真神奇,以後不練瑜珈了,每天都要親你一下,這樣心情就好多了!呵呵!” 秦小喬嫣然笑着,道:“真的考慮一下不練瑜珈了,那樣會讓人家擔心的!” 吳秦點點頭:“試試看吧。青璇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要是能再親親她的話,心情會更好的!” 秦小喬“哼”了一聲。 *** 當晚悄悄來到鄭青璇家的樓下,發了條短信: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我在你家樓下! 吳秦滿懷悄悄約會的喜悅,哪知道下來的是鄭千尋,惡狠狠地罵了幾句斯文卻很難聽的話,吳秦灰溜溜地逃走了。 *** 跆拳道館。 吳秦以前來報名過,不過因爲公務繁忙很少來,現在心情不好,過來拳打腳踢,以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 可惜道館九點鐘就要關門,吳秦只好換好衣服,走出道館。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那天橋底下有幾個露宿街頭的人正在交談,看他們的表情,似乎談得挺高興。唉,什麼人都有他的心情波,一起一伏,永遠如此。乞丐和富翁,弱者與強者,又有什麼區別? 自己心情不好吳秦是不敢開車的,因爲自己的駕駛技術太差,怕出事。 步覆蹣跚。 看到一家小酒館。 進去,叫了酒,卻看着酒不太想喝,喝醉了怎麼辦?沒人管吶! “結帳!”他叫道。 老闆:“喲,怎麼了?不合胃口啊?你都還沒嘗呢!” 吳秦:“不想喝了!” 老闆:“沒喝就算了,下次再來吧!” 吳秦:“謝了!”走人。 幾個性感打扮的美眉圍了上來,嗲聲嗲氣地問:“先生,想玩玩兒嗎?” 就算吳秦有膽背叛自己的愛人,可是看慣了小喬和青璇那樣的超級美女,這些色情業的女人實在是看也不想看,他揮了揮手,加快腳步。 夏天的天氣可真是不能理喻,白天還是陽光燦爛,可是現在好像下雨了。 涼快的雨點打在他的面上,覺得特舒服,會不會感冒呢?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很容易感冒的,可是最近似乎已經有大半年沒感冒了。 一棟高層公寓。 燈光明滅錯落。 之所以吳秦會打量着這棟公寓,因爲裏面有他認識的一個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似乎永遠都在守候着他的人。一個思想獨立,愛自己所愛,不懼人言,不懼一切困難的人。 可是他不能上去,在現在的心情下,見到她只有一種可能——柔弱地倒在她的香懷裏,得到她的愛護,卻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他狠下心腸,剛轉身。 伊人打着一把傘,在雨中,攜着一個小女孩的小手,目不轉睛地望着他。 蘇穎牽着小女兒慢慢走近他。 蘇依然驚訝地說話:“咦?爸爸,真的是你呀,怎麼喜歡淋雨?” *** 蘇依然沒想到可以見到爸爸,興奮得不得了,他一洗完澡出來,就圍着他轉,仰着小臉蛋看着他,說:“爸爸的鬍子又長出來了!好難看喲!” 吳秦把她抱在懷裏,故意用鬍子去扎她的嫩臉,小依然格格地笑,又打又鬧。 小依然:“剛纔我們去韓至家玩兒啦,他們家一點兒也不好玩兒,什麼玩具也沒有,韓至好可憐哦!” 吳秦:“男孩子跟你玩兒的不一樣,有什麼可不可憐的,切,小傢伙!” 小依然跑到自己屋裏,拿了一大堆公仔什麼的出來,說:“爸爸好像不開心喲,和我一起玩兒就不會不開心啦!” 吳秦拿起那隻史努比來,端詳着。 小依然:“爸爸喜歡史努比啊,那我送給你吧。” 吳秦笑笑:“然然真乖。” 小依然:“然然乖,爸爸怎麼獎勵我呢?” 吳秦:“這個……你說呢?” 小依然:“明天給我買一隻更大的史努比,好嗎?” 吳秦直翻白眼。 蘇穎對於小依然的精靈早就見怪不怪了,只輕輕笑了笑。 蘇依然纏着爸爸玩了好久也不累,但蘇穎要趕她去睡覺了。 小依然戀戀不捨地被媽媽牽着手入房間睡覺,臨進房門前還吐吐舌頭,向吳秦做了一個可愛的小鬼臉。 以往蘇穎總要在女兒睡前給她講故事或者唱歌什麼的,可是今天有客人,就匆匆安排她睡下,出門來和吳秦說話。 “感情上出問題了是吧?”蘇穎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吳秦苦笑道:“你說話真是一針見血。” 蘇穎笑,道:“真好!咳……不是說你出問題了好啊,我是說你能想到來看我或者想對我傾訴,這一點讓我比較開心,雖然我們不會在一起了,可是畢竟曾經是最親密的朋友,我會好好聽你說話的,有什麼話都可以說,不要把心事悶在肚子裏!” 吳秦:“你真好……” 蘇穎:“才知道?” 吳秦:“唉……說什麼呢?她們兩個都同意一起嫁給我了。” 蘇穎訝道:“哦?那恭喜你啊!怎麼還悶悶不樂的樣子?難道還想娶第三個?” 吳秦苦笑:“別取笑我了!她們是同意了,也這麼做了,可是她們都是聽父母的話的乖乖女,她們的家長反對,所以道路並不平坦,而且我有種感覺,好像最終我們這樣的生活方式還是行不通的,畢竟離經叛道,爲世俗所不容。” 蘇穎:“你又不是傻瓜,早就應該知道了。” 吳秦:“我以前只是想着如何得到她們本身的同意,根本沒考慮太多其它的因素,也許是因爲你的影響吧。你是不受家長羈絆的人,我也是,所以理所當然地自以爲她們也是,唉,到頭來,纔想起我們這樣的人才是少數,而她們那樣的人才是多數。” 蘇穎:“那就要看她們對你的愛有多深了,如果你們真有緣份,最終會在一起的,不過說老實話,我並不看好你這樣的選擇,還是規規矩矩地做人好。” 吳秦:“規矩?你不也是過着非正常的生活?你總是讓我驚訝,像這樣自己生小孩的決定,我真是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 蘇穎沉默。 吳秦:“對不起……” 蘇穎不可謂不堅強,外人難以想象一個單身媽媽的生活有多艱辛。她的生存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都是一流的,這一切都是爲了現在坐在自己身邊這個自己割捨不下的男子,可是看他都說了些什麼?自己對他長達數年的期待和幻想,換來的只是他的不解甚至嘲諷,自己甚至爲了他的幸福而讓他認自己的親生女兒作乾女兒。這一切到頭來並沒有像童話裏那樣,公主和王子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他連同情一點的表示都沒有,自己怎麼會對這麼一個男子認死理呢? 吳秦觀察到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知道自己說錯話,再次道歉。 蘇穎強忍着眼淚,強壓下顫抖的聲音,嘶啞地道:“不早了,你回去吧,感情最終都會水落石出的,祝你幸福。” 吳秦不理她的逐客令,道:“真的不是有心說你的,我……” 蘇穎終於掉下淚來,向他揮手,顫聲道:“快走吧,我不需要你在這裏,我們不需要你,蘇依然有我就夠了……” 蘇依然一直偷偷地從門縫裏看他們,直到此刻,打開房門跑出來,扯着媽媽的衣角,仰首安慰她:“媽媽不哭,媽媽不哭,爸爸欺負你,爸爸不是好人,我們不要爸爸了!” 以前跟蘇穎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見她流過眼淚,今天終於見識了。 吳秦上前兩步。 蘇依然以爲爸爸要欺負媽媽,擋在他面前,使勁兒用小手推他,一邊叫道:“快走啊,我們不要你了!快走開!臭爸爸,壞爸爸!” 蘇穎拉住女兒的手。 吳秦面臨人生之重大決擇——從蘇穎的反應來看,她心裏最在意的還是自己,她毫無疑問地希望自己能夠回到她身邊,而那也許可能是最好的結果。左擁右抱是什麼下場,他這幾天已經見識過了。如果以後能和她們母女倆生活在一起,而從此不東惹西惹,將會使他的人生走上坦途,可以專注於自己的事業上去。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