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蒙特勒 作者:未知 萬衆矚目,陸星謠更是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道:“別故作深沉了,快說!他藏到哪兒去了?” 洪濤終於開了金口:“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倒了一大片人。 幸好他接下去說:“可是我有線索!” 秦小喬用責備地目光看着他,道:“洪哥,你就別再賣關子了!” 洪濤擺正臉色,道:“大家說說,除了吳秦之外,還有誰最懂aicoder?” 鄭青璇:“當然非你洪哥莫屬了,現在你就像是我們公司的cto啊!” 洪濤:“我的確掌握得不錯,可是以我的水平,還不足以解決一些在開發過程中遇到的大難題,每當到這個時候,總有人出來提示我們這些程序員,說哪哪哪兒有一篇文章,也許對某個問題有啓發,然後我們就又克服了一個困難。這本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整件事情總的來看,我竟然發現了一個非常不正常的事情——那就是無論我們碰到了什麼樣的困難,最終總會有人來解決,而以我的觀點來看,這幾乎是只有最懂得aicoder的吳秦才能解決的問題,所以,我覺得,吳秦一直都在關注着我們公司的技術上的問題,這就是我的線索。大家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黃子豪道:“那倒是哦,給洪哥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是這樣,每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有人能從吳董以前寫的文章裏找到答案,他雖然是天才,可是不是神仙,最有可能的是他假裝成我們當中的某一個普通員工,然後把技術文檔寫好,讓我們去看!” 搞技術的在場人士都對洪濤的這個猜想表示支持。 鄭青璇失望道:“洪哥,你就這一點線索啊!我還以爲你知道他在哪裏呢!” 秦小喬:“既然大家都這麼看,那麼可以基本上肯定吳秦還是在關注着公司的事情的,不過,他只是關注技術方面的事情,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做什麼呢?怎麼找到他呢?” 洪濤:“既然知道吳秦在看些什麼東西,我們就可以把我們的信息傳遞給他啊,具體要怎麼辦,小喬和青璇,你們兩個就自己看着辦嘍!我們都是外人,不好說些什麼!” 他剛講完,陸星謠馬上就不給他面子,講出自己的餿主意來:“這還不簡單,小喬和青璇聯名寫一封最後通牒貼到公司的技術專區那裏去,告訴吳秦一定要在三日之內回家,否則,永遠也別再回來!” 洪濤嘆着氣,道:“星星,你別這麼說好不好?就你聰明!” 陸星謠哼了一聲,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啊?吳秦莫名其妙地就這麼一年多不見人影,你說,你讓小喬她們怎麼辦?” 洪濤沉默了下去。 這時候黃琴說話:“星星說得也是一個方法,不過當然要講究一下說話的藝術,不能說得那麼直白。” 此語一出,大家七嘴巴舌地開始討論這個最後通牒如何措辭。 這個通牒可是要發表到很多人都能看見的bbs上去的,措辭當然是非常的重要,既不能說得把小喬和青璇的隱私都曝露出去,又要把她們的意思講明白。 秦小喬最後說:“大家還是去玩球吧,我們自己慢慢想辦法。” 看她的語氣,不想別人再多摻和,於是,大家識趣地散了。 *** 將來充滿了不測。碧雪紛和吳秦都不願意去想。他們心有靈犀,從來不討論傷感的事情。正是因爲相處的時間可能不會長,他們才那麼地投入,全心全意地愛着和討好着對方,每一天都像是情人的第一次約會那麼美麗動人。 碧雪紛洗完澡出來,秀髮溼漉漉的。 吳秦笑着說:“我來幫你吹頭髮。” 於是,他像一個忠心而體貼的僕人,爲心愛的人兒服務。碧雪紛欣然接受他的好意,一面和阿波羅連接,教這個機器人說中文。 從英文開始,阿波羅已經學會很多種語言了,中文也學得不錯,碧雪紛現在是handsome翻譯公司的總經理,下班之後,她就喜歡和阿波羅對話,她越來越覺得阿波羅是一個有生命的機器了。 當然,現在的阿波羅智商還比較低,是無法通過圖靈測試的,它現在更像一個小朋友,心靈一片空白。 跟阿波羅用鍵盤交流了兩句,碧雪紛問吳秦:“你的發音事務處理構件什麼時候才能完工啊?很想跟阿波羅直接說話,那樣一定很有意思!” 吳秦:“……快了,……三個月吧。” 碧雪紛回過頭來橫他一眼,嬌聲道:“這麼肯定?” 吳秦眼神裏流淌着藍色的憂鬱情調,輕撫她那因溼潤而顯得有些冰涼的柔絲。 碧雪紛精確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緒,有些奇怪,道:“怎麼了?” 吳秦張嘴說話:“沒什麼,這些天有點悶,我們去玩一下吧。” 碧雪紛知道他有心事,但也沒追問,當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出來的,語笑嫣然:“好啊,去哪兒?” 吳秦:“我早就想去了的一個地方:蒙特勒。” *** 瑞士西南角美麗的萊蒙湖畔,遍佈着許多歷史久遠的湖濱城鎮和引人入勝的秀美鄉村,而小城蒙特勒無疑是其中最美的一個。 這裏的時間流逝比其他地方緩慢,生活悠然,居民們都踩着閒適的步伐,每個季節每個時刻都可以仔細咀嚼這份世外桃源般的從容和淡定。無論在古樸的廣場或彎彎曲曲的小街,還是綴滿鮮花的湖堤,信步走來,無不驚喜。又是一夏,吳秦與碧雪紛坐着金色山口快車來到了這片山幽水潤的土地。 火車一路經過綠如藍的湖畔和青青的葡萄園。 經過一年的廝守,他們之間的默契已經達到了只用眼神就可以傳遞信息的地步,那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他們都喜歡着。 車窗外的美景不絕於目,車內他們則不時交換一個心心相印的眼神。 有時候,吳秦實在受不了她的誘惑,便放下大男人的矜持,跑到她旁邊去,貪婪地摟着她的嬌軀,享受那永遠令他迷醉的溫香軟玉。一年的時間不算短,但是他遠遠沒有看盡她的風情,她是一個氣質無比高雅的美人,而且會時不時給你一個驚喜地調皮,永遠都不會讓你覺得日子過得平淡如水。 而碧雪紛呢,從他懷裏往外看風景,走馬觀花累了,就慵懶地閉上眼睛,依偎到他的身上,舒服而自然,就像小袋鼠靠在袋鼠媽媽的袋子裏一樣。 瑞士成爲國際性旅遊國家,蒙特勒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說,它是瑞士旅遊業的發祥地。18世紀後期到19世紀期間,在英國貴族中間流行到瑞士旅行,據說那個時期的英國人最鐘意湖光山色、陽光普照的瑞士。的確,較之他們所居住的陰冷多雨的英倫,這裏無疑是人間仙境。每到休假時期,英國人先涌到日內瓦,然後就到蒙特勒。貴族們在平地上乘馬車,在山路上騎驢,花上一天時間從日內瓦來到這個萊蒙湖畔氣候和景色最好的地方——蒙特勒。瑞士的第一家賓館,也出現在蒙特勒,貴族們當時住的是由農舍改造而成的“家庭旅店”。 於是,英王維多利亞來了,法國時尚的代表香奈爾的創始人cocochanel當時也經常光臨此地,1956年,卓別林在萊蒙湖邊製作他的第79部電影《一個國王在紐約》,此後,他就一直定居在距離蒙特勒十幾分鐘的沃韋的德幫莊園,直到88歲那年平靜的告別人世。1915年,現代奧林匹克運動的創始人顧拜旦決定把國際奧委會總部遷到瑞士洛桑(距離蒙特勒30分鐘車程),現在洛桑已經成爲奧林匹克之城。在這期間,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美國人——乘着馬車,騎着驢,坐着蒸氣船,坐着火車——紛至沓來。就是到了今天,這樣的景象也隨處可見。只不過馬車和驢車變成了法拉利和寶馬。 現在正是來蒙特勒遊玩最佳的時候,因爲一年一度的瑞士蒙特勒爵士音樂節在仲夏7月熱熱鬧鬧地開場了,在16天的音樂節期間,來自世界各地的音樂愛好者們可以欣賞到數十場官方組織的音樂會,還可以免費欣賞日內瓦湖畔的300多場露天音樂活動。 國際爵士樂節最早於1967年開始在蒙特勒舉辦,此後便不斷吸引傑出的明星,最終形成了明星陣容。在爵士音樂節上,全球數一數二的爵士音樂人云集蒙特勒,各展奇招。音樂節爲期兩週,期間有無數大小音樂會,由大型舞臺表演至小型街頭淺聚,演奏的和欣賞的都各自陶醉。在7月,蒙特勒這個彈丸小城,便成爲一片歡樂的海洋。 夕陽西下,豔霞漫天,清涼的風中,吳秦和碧雪紛攜手漫步,眼看着湖邊大道上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羣,林林總總的各色小喫,好香的氣味啊,如果是小喬和青璇兩個,肯定會饞死了。 一路觀望和把玩一下那花花綠綠的工藝鋪、首飾檔,然後瞧一瞧露天舞臺上免費的藍調與非洲鼓,叮叮呼呼,好不熱鬧…… 逛累了,就在樹蔭下坐下,他們每人要了一杯啤酒和一串烤雞翅,一邊喜滋滋地品嚐着,一邊旁聽那些陌生或熟悉的音樂,四周是摩肩接踵興致勃勃的人羣,到處瀰漫着異香。歡樂,寫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在milesdavishall,在auditoriumstrauinskihall,在casion,在露天舞臺,一場場音樂盛宴正傾情上演。樂手和歌者來自五湖四海,他們中有聲名赫赫的,也有剛剛出道的,但同樣激情四溢,同樣贏得持續的掌聲。這裏沒有穿着燕尾服的翩翩紳士,舞臺下的人羣或站或坐,手裏捧着啤酒,迎着習習夜風,隨着音樂輕輕搖擺。在這裏,音樂涌動着最樸實的感動,那源自對音樂最純真的熱愛,一羣激情飛揚的樂手和歌者,讓吳秦和碧雪紛一起都成了全情投入的聽衆,在那個燈影閃動的仲夏,一次次踏歌而起。 令人沉醉的音樂仲夏夜。 *** 當晨霧籠罩在萊蒙湖面時,萊蒙湖就如一彎含煙的新月。 吳秦早早地在清晨裏醒來,推開窗,清冷的空氣讓他精神爲之一爽,這裏的夏天很涼快啊,簡直是有點冷了。 降臨眼前是仲夏綠如藍的湖水,像湖水一樣藍的天,天鵝以它們白色的翅膀如天使一般地滑過天水一色中。 早餐時,吳秦大有深意的說:“紛,今天我們要去最後一個地方——西庸古堡。” 碧雪紛笑:“看你說這話飽含感情的樣子,是不是早就想去了呢?” 吳秦:“嗯,這次玩過之後,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碧雪紛似早就料到,漫不經心地道:“好啊。” 他們穿過紅的白的紫的開得無比豔麗的花兒,一簇又一簇,經過的站臺一個又一個,蒙特勒著名的西庸古堡就矗立在湖岸東南角一塊突出的岩石上。 古時這裏是羅馬帝國與其北方屬地之間的水陸要衝,自那時起建就有碉堡。後來錫昂主教開始在大石上營建城堡,薩伏伊歷代公爵又陸續擴建,逐具今日的規模。 世界上任何地區,因戰爭的原因,都會建造不同的防禦體系。如中國的長城,正是爲了抵禦匈奴的入侵而修建的。同樣的,在歐洲,各領主爲求自保,亦紛紛修建了各式各樣的城堡。這些城堡的多數,或毀於戰火,或因年代久遠,成爲風和雨的食物。留下的,也只剩殘垣斷壁,提醒世人這裏曾經有一個重要的堡壘。即便有少數倖存者,它們的使命早已不復存在,留給人們的,也只有對那段歷史的紀念了…… 偏偏有這樣一個城堡,歷經滄桑,非但沒有爲歷史拋棄,反而因爲一位詩人的長篇史詩而聞名天下,時至今日,遊客仍絡繹不絕。這座城堡便是西庸。 城堡是威嚴的,因爲它從誕生的一刻就被看作是領主權力的象徵。以至於人們一看到它,都會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表示對這一權力的尊重。在人們的印象中,青山綠水與城堡總存在着某種矛盾。然而西庸早已成爲這裏不可分的一部分,山因城堡的存在而顯得更加巍峨,水因城堡的存在而別有幾分姿色。山水與城堡完美的融合,這一切,似乎只有畫筆才能勾勒出來。 一路吳秦都失去了談笑的興致,直到來到那陰暗的地牢,吳秦才說了話:“我就想在回去上海之前,來看看這裏。” 這是一個陰暗的角落,發黴潮溼的空氣被沒有因歲月的流逝而消散。刑具早已不知所蹤,僅有一根孤零零的石柱繼續履行着那早已不存在的職責。1530年,一個名叫伯尼瓦的修道士被囚禁於此,罪名是主張日內瓦獨立。此後的四年時間中,老鼠與蜘蛛是他唯一的朋友,湖水沖刷岩石的聲音是他唯一熟悉的音樂。城堡象徵着絕對權力,它將自由的意志強行摟入自己的懷中,卻無法控制他。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早有心理準備,卻仍然像末日來臨一樣,她的表情還是那麼沉着冷靜,那美麗卻帶着一絲茫然,她貌似看着地牢的景物,實則心不在焉,輕聲道:“你……要回去了嗎?” 吳秦語調平和:“嗯,三個月後。” 碧雪紛:“這麼快?出了什麼事情嗎?” 吳秦:“我雖然離開了上海,可是我一直悄悄關注着黃旗資訊的發展,我知道他們肯定會遇到無法逾越的困難,每當那個時候,我就暗中指點公司的技術員,特別是洪濤他們。這麼久以來,他們終於懷疑到了,前幾天,飛兒、小喬、青璇她們聯名在公司的技術論壇發了一個貼,說江川同意了我和她們三個的事情,不再逼我只娶他女兒一個。並且暗示,如果我現在不馬上回去,就永遠也不要回去了。” 碧雪紛:“原來是這樣……” 吳秦:“其實阿波羅的出現就可能引起和平協會的注意了,我不如早點回去,有飛兒支持我,我就沒有那麼被動,我會回去開發我的雅典娜的,至於爲什麼要三個月之後,我是想讓阿波羅也具有自我思考和自我完善的能力,這樣的話,我就能放心地去了,我們在瑞士的家和事業,就當作是一個大本營吧,我會悄悄發展自己在這邊的勢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