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變成星星的第十九天
王這麼多個紀元都沒有甦醒，如今一朝醒來，所有的星族都有所感應，在星族境內的還好一些，也許哪一日就能有幸見到王，再幸運一些的，說不定王還會親身登上他的本體星。
而之前愛在宇宙各處遊蕩的星族們，幾乎都散落在宇宙各個角落，想要親眼見到王，除非主動返回星族境內。
算一算時間，以星族本體的行進速度，確實也到了他們抵達薩爾達星域的時候。
看着這浩大的陣勢，泰特斯忍不住道，“波納雅西大人，難道真的要王專程過來見他們嗎？”
說實話，他心裏相當的不服。
跨越星區回來又怎麼樣，他們這些兢兢業業駐守領地、守衛王星的難道不比這些星功勞更大？連他，出身尊貴的王星，又是波納雅西大人最信重的下屬，立下過赫赫戰功的泰特斯，也不過纔有幸親眼見過王幾面罷了。
連唯一擁有的王的影像，都是大家星手一份的，當然，就算每顆星都有，也是珍貴難得的，已經被他設置成了終端背景，每天看着連挨波納雅西大人的罵都更有勁兒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王最近一直狀態不佳，剛纔本體星又出現了意外，難道要王就這樣強撐着過來見他們？
波納雅西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了一眼泰特斯，他真的覺得這個下屬需要倒一倒本體星裏的水，“你在說什麼蠢話？”
“既然他們這次回來了，就是打算長期留下來，按常規程序把他們安排到不同的星區星域，相信他們應該求之不得。”
畢竟同爲星族，他還是能大概猜到他們的想法的。
不遠萬里而來當然是抱着想要長期駐留親近王的想法，但讓王親自過來？只怕他們從來沒動過這個念頭，王在首都星的消息在族內並非祕密，他們大概只是知道了王在這裏，本能的想靠近一點罷了。
可惜薩爾達星域不可能立刻容納這麼多星族，也不可能爲了他們破例，只能按照規矩辦事。
東賽沒有反駁波納雅西的話，而是接着道，“我來負責他們接下來的安排。”
波納雅西還沒說話，就見東賽轉向他，面無表情道，“你還是先去找王的獸寵比較好。”
波納雅西：……
我忍！所以那隻獸寵到底跑哪裏去了！！
愷隱星域的邊界，新生的星球表面仍舊環繞着淡淡的霧氣。
這是其他星族的本體星上沒有的。
趙衍問，“那是什麼？”
元王解釋道，“是法則之霧，法則之力正在幫助他的意識成型，忍過這陣就能徹底完成蛻變。”
忍？
趙衍一怔，沉下心細細體悟，果然在星球高昂的情緒下發現了一絲潛藏的很深的痛苦和隱忍。
因爲其他歡欣的情緒如潮水般不斷涌出，完全遮住了那幾分痛苦，才讓他一時給忽略了。
趙衍想了一下，慢慢靠近逐火蛻變而成的星，隨着他的靠近，星球星體上所傳達的情緒立刻變得更加積極活潑，躍躍欲試着想跟他親近。
趙衍在和新生星球很近的距離停下了腳步，方纔元王的話不自覺在他的心中迴盪，讓他心中無限酸澀。
他的……兄長說，他是星族的王，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的確擁有着星族們全部的喜愛，但似乎並不是個太合格的王。
而現在，他忽然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
元王仍舊站在原處，默默看着趙衍的一舉一動。
幽深寂靜的宇宙中，淡棕色的星球和少年王相對而立，近在咫尺。
少年碎髮下冰藍色的王印悄無聲息地亮起，周圍隱隱有玄奧的力量降臨，以特殊的方式環繞着中心的少年，既威嚴，又帶着寵溺。
趙衍也感到自己的本源之力被徹底引動，相隔萬里的本體星此時與他遙遙呼應，他在這一刻奇妙地體會到了自己該如何使用宇宙意志賜予他的、生來就擁有的本源之力。
趙衍注視着眼前的星球，輕聲道，“自此刻起——”
隨着他的話語一字一字的說出，那股玄奧的力量如無形的波紋，以他和遠在另一方的三顆王星爲中心，在虛空中極速擴散開來，眨眼間便覆蓋了星族所在的兩個星區。
“阿衍！”元王察覺到他要做什麼，似乎想開口阻止，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與此同時，少年斬釘截鐵的聲音在宇宙中響起：
“王星範圍內，星族的蛻變不會再有痛苦，以此爲令。”
話音落盡，此方宇宙似有新的法則降臨，並重新在此基礎上開始運轉。
言出法隨，原來這纔是他真正的本源之力。
雖然他能感受到使用時會有諸多限制，但依舊不可否認它的強大。
趙衍體內的力量幾乎消耗殆盡，他並不意外，只是再次感受着面前星球所傳達的情緒。
喜悅，開心，感激……
種種情緒摻雜，但是已然少了那幾分痛苦。
這就足夠了。
這就是他想做的。
就像星族們想要他開心一樣，他也想讓他們能開心。
不再是之前那種被一時感動而產生的反饋，而是想要像兄長說的那樣，忘掉曾經的經歷，努力讓自己不再像在藍星那樣封閉自己。
他也想學着怎麼主動去對別人付出善意。
“……你啊。”元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神情似有無奈，伸出一指輕輕點在他的眉心。
暖融融的力量順着指尖流入趙衍體內，瞬間讓他因損耗過度而產生的疲憊一掃而空。
趙衍乖乖站着任他動作，眼睛卻順着修長的指節向上看去，悄悄觀察着元王的表情。
“下次不要這麼莽撞了。”元王收回手之前，不輕不重地點了點趙衍的腦袋，“你的本體星還有些隱患，我正在想辦法，最好還是少動用本源力量。”
星球意識徹底蛻變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蛻變完成後也會有專門的星族負責。
元王並不打算繼續在這裏等着，便對趙衍道，“好了，我們回去了。”
趙衍只來得及跟身後的星球招了招手，便被元王帶着，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本體星之上。
聽到元王問，“阿衍甦醒之後去了哪裏？”
趙衍完全沒聽出兄長的言下之意，老老實實地回答，“波納雅西他們帶我去了首都星……”
元王停頓片刻，開口道，“阿衍想和我一起住在我的本體星嗎？”
趙衍可恥的沉默了。
實話說……他還是想的。
他實在很喜歡這位元王，也相當願意同他呆在一起。
但他的兄長似乎不太喜歡別的星族擅自進出王星，他如果留在元王星，是不是就不能經常見到波納雅西他們了？
還有小白，也是個不確定因素，指不定哪天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如果讓元王知道小白之前跟他打的死去活來，不用懷疑，小白絕對會被物理毀滅。
除此之外，他如果留在首都星，是不是不能時常見到元王？畢竟薩爾達星域和愷隱星域相隔甚遠。
趙衍覺得自己似乎也被星球們傳染了，現在糾結的想打滾——到底是留下來？還是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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