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難怪徐庶這麼開心(爲castlepe
呂布和陳宮世紀大和解之後,陳宮爲了向呂布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確實是非常賣力。
他很快就發現了內奸的蹤影。
畢諶!
畢諶之前一直與郝萌緊密聯繫,當時陳宮也在與郝萌聯繫,畢諶自告奮勇代爲溝通,陳宮也沒覺得不好,可陳宮詢問郝萌麾下軍將才得知畢諶之前打着陳宮的名號給郝萌提供了很多額外的軍械和糧草。
甚至在郝萌出兵之前,畢諶還跟他接觸過,兩人商談之後郝萌躊躇滿志,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陳宮聽說這個答案之後五雷轟頂,他一直以爲畢諶是兗州名士,既然背叛了曹操逃過來,還把曹操耍成那樣,不應該再回去,他們應該是最好的盟友,是能託付大事的那種人。
於是他想了個主意,來試探一下畢諶。
這次陳宮安排宋憲先去送親,送到之後先跟徐庶等人交流一下此事,並且在洞房做好準備。
之後畢諶帶着送親的嫁妝、侍女、健僕一起到來,如果一切都是陳宮多想,那自然皆大歡喜,如果畢諶發動……
那就只能動手了。
宋憲雖然不太會說話,但是在保守祕密、執行詭計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
他一路謹小慎微,盡走山路,甚至沒有跟呂玲綺透露任何事情,到了費縣與徐庶見面之後,宋憲才藉着跟徐庶互相陰陽的空當說出了這些事情。
徐庶不禁苦笑,自己結個婚好難啊。
又要會盟,又要抓姦細,說實在多少有點虧欠呂玲綺。
艾先生沒有來喝酒,在後院趴了一天,徐庶怎麼會察覺不到。
他的逆天思維只有徐庶自己能理解,徐庶也猜到他要鬧洞房,橫豎有大事,也就隨他去了。
他進入房間的時候,呂玲綺正蓋着紗羅,緊張地坐在榻上等着她。
徐庶按住呂玲綺肩膀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呂玲綺緊張得很,她全身緊繃,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當徐庶略帶愧意將今天的事情說給呂玲綺的時候,呂玲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徐庶還以爲新婚時刻,懷揣着對婚姻美好崇敬的呂玲綺應該會感覺非常失落和緊張。
可沒想到聽聞此事,這位新夫人居然猛地扯下紗羅,滿臉興奮通紅,連呼吸都急促起來了。
“行啊,總有事吊着,可憋死我了!
你讓開,一會兒我動手把他們都殺了。”
緊接着,徐庶終於明白爲什麼接親的時候感覺呂玲綺的手上繭長得奇怪。
呂玲綺一介女流,自幼隨呂布一路顛簸,雖然學了射箭、騎馬,可刀槍之法全然沒有學過,爲了好嫁人,呂布還逼着呂玲綺學習女紅。
好在呂布營中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在雒陽教授呂玲綺女紅的女子出身倡家,女紅沒有教多少,倒是仔細教授了偷盜之法,呂玲綺本身底子好又勤懇練習,身法極其靈活,且以精巧的鐵片隨手劃開衣衫繩索的手藝更是練得極其精熟。
她本是爲了他日若是呂布戰敗自己被俘之後好逃出去,逃了也能有個混口飯喫的手藝,但她天賦真的極好,甚至創出了更多的盜竊行刺之法,趁着敵人不防隨手就能割斷敵人的喉嚨。
這可不是呂玲綺青春期躁動閒得難受,實在是呂布軍動不動就逃難,這年頭扔下妻女都是很正常的,呂玲綺生怕哪天就被扔下任人宰割,因此練得格外虔誠,偷盜、逃跑、求生的能力點滿,這一方面未必就輸給劉備。
她之前就覺得畢諶安排的這些婢女怪怪的,這次明白了,原來算是同行。
同行是冤家,還敢在自己婚禮上鬧事,裝了一路溫良嫺熟大家閨秀的呂玲綺實在是受不了了。
老孃不發威真把我當什麼信女是吧。
那鐵片只在她兩指中間,當真又快又急,如赤手一掌掄過去,幾個刺客反應不及,下意識地用手格擋,手掌立刻被劃開一條血淋淋的傷口,疼的大聲慘叫。
幾個刺客都知道到了生死之時,紛紛奮力向前,呂玲綺審時度勢的能力極強,她素手一揚,猛地向後跳躍,嬌聲呼喚道:
“徐郎救我!”
這會兒徐庶早就起身——讓衆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徐庶的伏兵居然都藏在房中,此刻確定刺客只有這幾人,徐庶厲聲大喝,司馬俱帶領一羣護衛從房樑上躍下來!
他們剛一落地,先迅速形成包圍圈,將幾個刺客圍在中心,隨即一起揮刀砍殺,幾個刺客哪裏抵擋得住這些在沙場操練過的悍將,立刻被殺得人頭滾滾,血流了一地。
“留個活口!”在亢父一無所獲的司馬俱厲聲大叫。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人是真正的死士,見事情已經不成,這些人居然毫無顧忌地直接抹脖子自殺,動作快的讓司馬俱愣在原地,趕緊搶上前,發現他們早沒了氣息。
“混賬東西,都自殺了!”司馬俱氣的跳腳大罵。
徐庶陰沉着臉走上去,試探着這些刺客的脈搏,搖頭道,“好生果斷,居然早萌死志。”
陳宮的策略是將這些殺手留幾個活口,逼着畢諶承認是自己的過錯,起碼要讓畢諶說說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萬萬沒想到這些人自殺都如此迅捷,之後畢諶大可以推得一乾二淨,徐庶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便誣陷一下之前姿態極好的名士是殺手,只怕也說不過去。
人終究是要講究一點名份和道義,這下沒有撈到活口,當真讓衆人頗爲沮喪。
宋憲也姍姍來遲,先看徐庶和呂玲綺並沒有損傷,才把目光投向這滿地死屍,他下意識地舒了口氣,罵道:
“還真是就這幾個刺客,白在外面埋伏了半天。”
陳宮本來預測想在徐庶的地盤刺殺徐庶,畢諶肯定要好生準備一番,說不定徐庶的地盤裏有跟郝萌一樣的人,之前已經暗中跟畢諶勾結在一起,這些刺客發動的時候畢諶趁機發動自己埋伏好的兵馬一起殺出,正好能取了徐庶的性命。
可左等右等,硬是沒有遇上任何敵人,這讓宋憲非常驚訝,心道難道白埋伏了半天?
這是作甚,這麼幾個人就想殺了徐庶,真是白白送死不成?
徐庶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又慢慢變冷。
“這畢諶也是個可憐人,只可惜了……”
徐庶的目光投向門口,只見一個魁梧的漢子正拖死狗一樣拖着一個文士快步走過來。
那文士被拖得極其狼狽,見衆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不由得稍稍變色。
只見來人是艾先生的頭號小弟,魯國相昌豨!
昌豨笑嘻嘻的,手裏拖死狗一樣拖着極其狼狽的畢諶,緩步走了進來。
“抓住咯!”昌豨隨手一揚,畢諶重重摔在地上,這位新任魯國相向四方抱拳,笑嘻嘻地道,“別找了,我就是畢諶的內應!
畢諶聯絡我召集盜匪來殺徐府君,我假意答應,但設伏將其拿下!
嘿嘿,賊子,你服不服!”
宋憲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這,他,他怎麼會找你?
伱,哈哈哈,哎呦,枉陳宮說你是名士智謀不淺,怎麼比我等還蠢?
哈哈哈哈,昌霸這賊比奉先還反覆無常,你找他不是找死嗎?”
“你怎麼說話的老子打死你啊!”昌豨大怒,扔下畢諶掄起拳頭就去打宋憲。
畢諶委頓在地,臉色極其尷尬難看,他喘着粗氣看着四方衆人,苦笑道:
“是,是我愚蠢,是我豬油蒙了心,我,我都是受了郭嘉唆使!
求,求徐府君饒了我吧!”
艾先生這會兒終於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聞言跳着腳道:
“蛆庶,蛆庶,趕緊動手!殺了這廝,打死他,打死他。”
徐庶微笑着將呂玲綺扶過來,此刻呂玲綺又恢復了一臉嬌羞怯弱的模樣,把頭埋在徐庶懷中不敢看周圍血腥,徐庶笑呵呵地道:
“這倒是不忙。
畢公乃我等媒人,今日大喜之時,何必喊打喊殺?
阿和,先送畢公回館驛休息,此事我等明日再議。”
艾先生疼地渾身發抖,更是吃了一口有毒的肉,肚子也翻江倒海,他強忍着疼痛一把抓住徐庶的脖子用力搖了搖:
“彼其娘之,你聖母病犯了是不是?
這個鳥人趁着你結婚殺你啊!你能忍我都不能忍啊!
要不然你裝沒看見,我一屁股坐死他!”
宋憲也頗爲驚訝地道:
“元直啊,這種畜生東西縱郝萌爲亂在先,又趁汝大婚行兇在後,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不能因爲他跟你一樣反覆無常就對他手下留情啊!”
徐庶一臉悲天憫人,從容笑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畢公乃兗州大才,又是我等媒人長輩,縱然有錯,也該交有司處置,豈能隨意斬殺?
阿和,務必看好畢公,一應飲食侍奉不可怠慢。”
“唯!”徐和纔不問這是什麼原因,立刻上前攙扶起畢諶,面無表情地道,“畢公跟我去吧!”
施然見徐庶居然輕飄飄地放走了刺殺自己的主謀,不禁急的連連跳腳,長嘆道:
“此乃宋襄公之仁!這,這……哎,氣死我了,徐府君爲何仁善如此!”
王祥靜靜地看着徐庶的表現,見徐庶拉着新夫人的手悠然走入房中,屋門緩緩關上,司馬俱則帶人有序清理屍體血跡,一切平和如常,他小包子般的臉上漸漸生出一絲疑惑。
“我覺得沒有這般容易。”
“你是說,徐府君準備之後再殺畢諶?”
“非也。”王祥緩緩搖頭,“畢諶乃兗州豪士,與泰山大盜哪有這麼多交情,危難時刻怎會選擇此人?
就算曾經相識,可現在昌豨貴爲一方牧守,便是縱兵殺了徐府君,也在四面合圍之中,對其有何助益?
我料此事必有蹊蹺,只是我等不查便是。”、
“呃……”施然一愣,隨即露出幾分慚色,“也對,我居然沒有想到此事。”
王祥雙臂抱在胸前,低頭沉思,喃喃地道:
“刺殺徐府君的,應該確實是曹公麾下。
畢諶兗州人,來費縣殺徐府君,當要選一個是兗州人,且在此地頗有人望,且曾在曹公麾下的相識之人。
若是阿兄殺人,應該聯絡何人?”
施然大喫一驚:
“費縣令李典?”
“不錯。”王祥肅然道,“若我是畢諶,那就聯絡李典。”
施然驚得渾身冷汗直冒:
“那,那要不要告訴徐府君?”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你是說,徐府君之前已經知道了?”
王祥嘆道:
“哎,這賊人……還真是來給徐府君送禮,難怪徐府君笑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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