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夫人竟有如此手段!
艾先生知道吳資、王楷早就與徐庶狼狽爲奸,之前呂布軍能毫無阻攔地從濟陰退出來,就是因爲吳資王楷二人對徐庶絕對信任支持,徐庶一聲令下,二人想都不想就直接把此間諸事拋在腦後。
難道說……
艾先生現在已經忘了疼痛,顫抖着道:
“哎呦不對啊,蛆庶不是說,不是說要去攻打廩丘,走梁山那一條路嗎?”
此刻徐庶聽着艾先生的慘叫,跟着呂玲綺一起快步跑來查看,大狗趕緊在夫妻二人的腿邊蹭來蹭去,吐着舌頭微笑着,目光非常清澈,裂開血盆大口裝出一副非常無辜的模樣。
徐庶看着坐在地上的艾先生,這才鬆了口氣,笑道:
“艾畜,你又在做什麼啊?”
“我做什麼?我被狗咬了啊!彼其娘之,不說這個,你快告訴我,你怎麼又要去打定陶了?”
“啊?”徐庶一臉純真,“我們這麼多人在這待着,不打定陶去打哪啊?”
“彼其娘之伱別給我裝蒜!”艾先生一蹦三尺高,落地的時候牽動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嚎叫着抱着腿淚光盈盈,看得徐庶都感覺他有點可憐了,“蛆庶,你之前怎麼說的,當時我猜測你要渡過鉅野澤先進攻廩丘,再進攻鄄城。
當時你說就是這樣安排,怎麼現在又變卦了!
你這一點誠信都不講嘛,你不能娶了老婆之後把兄弟給忽悠了!”
徐庶一臉真誠地道:
“我當時是怎麼說的?”
“你,你說……”艾先生迅速回憶了一下,“你,你別唬我,你當時就是這麼說的,我還特意又問了一遍,你說你就是這麼安排的。”
“對啊。”徐庶寬慰道,“放心,那一路纔是主力,我們只是偏師去誘敵,藉以吸引敵軍的目光,那一路纔是絕對的主力,你要相信我啊。”
艾先生呆了呆,疑惑地道:
“絕對主力?
你不在誰領軍?”
艾先生現在已經明白,這個年代的軍隊是很講究從屬關係的。
徐庶軍以徐庶爲絕對的精神領袖,有徐庶在他們才能發揮最大的戰鬥力。
可現在徐庶已經親自率領大軍抵達此處,連典韋強行抓來的徒弟尹禮都來了,留守的只有李典、管亥、司馬俱三人。
指望這三個人率領一支偏師去把鄄城給挑了,蛆庶你是真的幽默啊。
而且李典還是費縣令,必須要都督糧草,現在是農忙時節,李典一走後路直接放羊就搞笑了。
見艾先生瞪着眼睛盯着徐庶一臉不滿,呂玲綺頗爲不滿,卻又嫣然一笑道:
“幷州山賊也常以大當家的誘敵,再令二當家的自敵人身後突襲,只要這軍令一下,衆人都聽大當家的調遣,不管哪一路建功都是好事。
徐郎親自來誘敵,曹軍豈敢怠慢,到時我軍偏師攻下鄄城,也是天大的好事。”
“彼其娘之,一套一套的,跟真的是的,別逼我罵你們啊!”艾先生氣呼呼地瞪了徐庶一眼,又不滿地道,“嘴硬就嘴硬,左右橫跳就橫跳,別天天裝的跟你兄弟諸葛亮似的這麼喜歡裝神弄鬼,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真有什麼本事似的。”
艾先生天天陰陽徐庶習慣了,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萬萬沒想到話音剛落,呂玲綺居然一把扯住他袖子,把艾先生拖了個趔趄。
她長眉猛挑,本就冷峻的臉上更是冰冷如霜:
“你在費縣囂張便算了。
此乃東緡,乃我父軍所在,當着我的面侮辱徐郎,信不信今夜我便遣人將你綁了喂狗!”
大狗興奮地汪汪大叫兩聲。
艾先生當即嚇得打了個哆嗦,猛地夾緊腿縮成一團。
他這纔想起現在這不是徐庶軍的地盤,而是呂布軍的大本營,這周圍都是呂玲綺的孃家人,自己當着呂玲綺的面罵她老公說實在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小過分。
“呵呵呵,誤會,誤會,弟妹啊,都是自己兄弟,我只是,我只是擔心蛆庶,不是,擔心元直的身體健康,我們可是好兄弟啊,是不是啊元直。”
徐庶見艾先生被呂玲綺嚇得魂不附體,這才笑呵呵地打圓場道:
“我知道艾畜是關心我,沒事沒事,我家夫人哪是這種隨意殺人的人,絕不會半夜殺你就是了。”
“白,白天也不行。”
“行行行,你放心。”
“你立字據!”
徐庶:……
看着艾先生落荒而逃的樣子,徐庶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嘖,艾畜真是膨脹許久了,剛來的時候還是挺會看眼色的,見了誰都喊大人。
好懷念那時候的艾畜啊,沒想到一晃這麼快過去了。
吳資笑吟吟地道:
“也難怪他人不懂,天下也只有徐府君能想出這種法子,等一切揭開的時候曹操要頭風發作,痛不欲生。”
徐庶微笑道:
“還是吳府君一直照顧徐某,若是沒有吳府君信任,徐庶這些法子如何施行?
這次收復濟陰,定把一切好處都還給吳府君,絕不讓吳府君受了委屈。”
吳資心中狂喜,忍不住暗自得意自己的選擇極其正確。
之前他和王楷軟硬兼施,已經通過各種手段拿到了濟陰大量的田畝和莊園,但曹軍早晚會南下,這始終是他們二人的一塊心病。
這次徐庶寫信過來,讓他們立刻放棄濟陰離開,並承諾很快就會奪回濟陰並且徹底趕走曹操,在之後會給二人更大的好處。
兩人商議片刻,決定富貴險中求——與其終日惶惶不可終日等待曹操來襲,還不如相信徐庶一次,若是成了,他們將得到更大的利益,並且有機會成爲真正的一方豪強。
他們做出了人生中的最大一次賭博,現在便是揭開謎底的時候。
呂布、徐庶一起出兵,前軍已經在高順、昌豨、魏續、成廉、侯成的帶領下開拔,一部分去包圍定陶,另一部分則去進攻乘氏。
吳資作爲之前的濟陰太守名氣人望頗高,徐庶也打出了他的旗號,此番大勝,吳資的聲望必然會達到一個嶄新的高度,張邈經歷這次大禍之後應該會老老實實回家養老,而之前就力主迎接徐庶的吳資就是兗州豪族新的領袖。
吳資正徜徉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而就在此刻,呂玲綺驚奇地道:
“徐郎、吳府君,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只見呂玲綺一臉嫌棄地取出了一張絹帛捧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觀看,只見那張絹上用濃墨歪歪斜斜畫着一堆意義不明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像是一架投石機?
“這是?”
“從艾畜身上竊來的!”呂玲綺嘻嘻笑道,“讓他罵你,我隨手就拿來了,徐郎不會嫌棄我吧?”
徐庶這纔想起呂玲綺的授業恩師是個女賊,教給呂玲綺解開繩子、開鎖、殺人和盜竊之法。
呂玲綺覺得自己結婚之後再也不能做這種事,索性洗心革面,只留鐵片小刀防身,可剛纔艾先生對徐庶頗爲無禮,呂玲綺雖然狠狠嚇唬他一番,可終究不能下手打人,呂玲綺總覺得不爽,於是稍稍用些手段,從艾先生身上偷點東西。
她下手極快,只扯住艾先生袖子一瞬,就已經敏捷地劃開了他的衣服,不知不覺間就把他藏在懷中的絹帛拿了出來。
她本以爲艾先生貼身存放的東西是什麼值錢的珍玩,沒想到居然是一張寫滿了註釋的絹書,這才趕緊給徐庶查看。
看着這張滿是汗臭且花地厲害的“投石機”,徐庶呆了片刻,立刻意識到了其中的關鍵。
“這應該是艾畜所做之投石機。”
“啊,那有什麼用啊。”呂玲綺有點受挫。
她認識艾先生這幾天一直覺得此人瘋瘋癲癲的,不太像人,他弄出來的能是什麼東西?
“太有用了。”徐庶一臉真誠,興奮地道,“夫人,這圖紙交給你了,莫要讓艾畜知曉。
這個之後慢慢鑽研,若是成了,以後有大用!”
呂玲綺一怔,隨即俏臉微紅,興奮地道:
“好嘞!徐郎,此事都交給我了!”
吳資沒想到出發之前還有這種收穫,他輕捻長鬚,微笑着點頭道:
“好事,好事,這艾畜倒是還真有幾番真才實學。
這投石機前面爲何要掛一個木桶,不對,比木桶大,先做做看看。
不過……”
吳資看了看,又嘆道:
“應該還有不少,只是沒有貼身攜帶,這次丟了,只怕他會警覺。”
呂玲綺哼哼一笑,驕傲地挺胸擡頭,慢悠悠地道:
“正道做不到的事,我等邪道未必就做不到。
此事容易,之前我師父教過我,若是偷盜要緊機密,當圖錄一份,再趕緊將本份還回去,裝作不小心撿到,到時候……嘿嘿,說不定他還得謝謝咱呢!”
徐庶和吳資都愣在原地,看妖怪一樣看着呂玲綺,呂玲綺這才感覺這樣有違人婦本份,趕緊低頭不語,徐庶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親暱地道:
“夫人竟有如此手段,爲夫愧矣,好,都聽夫人的!”
呂玲綺這才疑慮盡銷滿臉紅暈,趕緊道:
“趕緊抄錄,莫要少了,我還得給艾畜還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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