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哭了,我裝的
呂玲綺是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人得有自知之明一直是她的人生信條。
呂布換女人就像換衣服一樣,每個女人都極其寵愛,玩夠了隨便扔了拉倒,現在呂布的妾室都跟呂玲綺差不多大了。
呂玲綺感覺自己的容貌絕對算不上舉世無雙值得徐庶一生寵愛,其他女紅詩書什麼的她也完全學不來,想來想去也只有把自己的江湖之法推到極致,做一些徐庶也沒法做的事。
艾先生的麻將就給了呂玲綺一種嶄新的體驗,相對於六博,麻將的可玩性更高,呂玲綺認定此物未來一定會大行其道,甚至在世族中風靡開來。
要知道大漢的博弈之風可以創出了很多著名的故事,劉備天天掛在嘴上的漢景帝曾經賭博上頭拿博具打死人,漢宣帝窮困時陳遂欠了他的賭債,漢宣帝當了皇帝之後都耿耿於懷不忘發聖旨讓他還錢。
呂玲綺深信這種新奇的東西能迅速吸引名門豪士的喜愛,而通過開設賭坊,呂玲綺可以埋伏暗樁,輕鬆籠絡士人、探聽消息。
“咱們婚禮那天有刺客到,此事我一直耿耿於懷。
操練這麼好、這麼忠誠的刺客,若是隻蟄伏不啓用,臨戰之時必能見奇效。
那時候我就想着若是能操練這般能士,之後徐郎的算計事半功倍。”
呂玲綺之前的思路很簡單,但一直想不好把刺客撒到外面之後應該用什麼身份來隱藏。
現在好了,只要多設賭坊,就能很好地藏匿自己訓練的死士,有了這些人傳遞消息,之後要是與袁紹翻臉,袁紹大軍調動肯定不可能寂寂無聲,能掌握袁紹兵馬的位置、部署、兵力安排、糧草方位和領軍之人的秉性脾氣,之後作戰時一定大有助益。
徐庶大喜過望,他把呂玲綺一下擁在懷中,興奮又有些感動地道:
“家有賢妻,萬事不遭禍害,有妻如此,我心甚慰。”
呂玲綺面帶羞澀,低聲道:
“你不嫌我胡鬧啊?”
徐庶笑道:
“我家出身寒門,哪有豪族的那些規矩。
我只盼着咱們家一切安好,能安穩度過這個亂世。”
·
在徐庶的支持下,呂玲綺的第一家賭坊已經開始偷偷潛入袁紹軍治下的東武陽準備開業。
呂玲綺也開始訓練那些被宋憲送來的曹軍家眷,而倡家出身的卞夫人也開始使用自己的原名卞珍參與活動,對外的身份也好解釋——
徐庶感念曹操曾經的照拂,不肯傷害曹操的妾室,准許她們自謀生路,卞珍爲了謀生計開設賭坊,並且將曹操其他的妾室和犯官女眷集結起來,一起操練麻將之法,算是個謀生的手段。
這很合理,本來卞珍的謀生手段也是走街串巷賣藝,麻將這種算是一種相當文明又不用風餐露宿的賣藝手段了。
這些女眷自來了定陶之後一直生活在惶恐之中,生怕被充作營妓,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沒想到卞珍告訴她們只要好好經營賭坊就能免受折磨,儘管不是什麼好行當,可比之前預料中的生活可好了太多了。
不得不說曹操挑女人的眼光實在是相當不錯,這些姬妾各個容貌過人,在卞珍的帶領下,她們開始學如何用激將法引人入局,如何觀察局勢收集情報,如何散佈謠言,如何組局並且保證佔據優勢。
所謂十賭九騙,卞珍能把曹操給哄住,主持賭坊大局之事自然相當厲害。
她第一次亮相牌桌就滿座皆驚。
只見卞珍一身雪白襦裙,略施粉黛,滿臉哀怨悲慼,不情不願地緩緩踱步走入房中,衝着衆人一一施禮,臉上的惶恐、哀怨看得衆人都是心中一酸,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愛,想要好好保護這位佳人。
艾先生更是看得呆滯,他不是沒有看過美女,可卞珍風情萬種中帶着愁怨苦悶,着實激起了他的保護欲。
他剛想開口請卞珍坐在自己身邊,卞珍已經含羞低頭走上來,坐在艾先生對面,含羞帶淚,不太熟練地緩緩洗牌,還時不時擡頭,畏懼地看着周圍衆人,那眼神落在艾先生身上似乎還帶了幾分乞求,好像是求艾先生趕緊把自己贖出來。
艾先生不停地咽口水,他一個勁地大搖扇子看着卞珍咧嘴傻笑,深深後悔自己爲啥之前饞大小喬那種小姑娘。
還是這種風韻十足的女人才適合我的口味,哎,我果然跟偶像是一個口味。
呸,小曹算老幾,連蛆庶都打不過的廢物,居然把這種美人給拋下了!
還是我道德高尚,想要救人於水火!
哼,誰也別想阻止我給珍兒一個溫暖的家!
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你們一起上!我艾某人何懼!”
“哦我胡了。”呂玲綺笑嘻嘻地推開牌,輕輕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雖然什麼都沒做,但還是辛苦我了。”
“……”
呂玲綺根本沒有想過任何提高牌技的方法,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出千,在認定艾先生完全不懂這種技巧後更是大膽,從洗牌的時候就開始出千。
其餘幾個在旁邊看的女人也按照之前的安排,一夥不住地正向鼓勵艾先生大膽猛進,一夥在艾先生不利的時候陰陽怪氣地嘲諷說艾先生手段不過如此——哦,這都是戰術,戰術演練。
呂玲綺說過,連艾畜都糊弄不了,那之後也是無用,他們的奸細要培養出擅長正面刺激、擅長反面陰陽怪氣、還有專門吸引人來賭的隊伍,這樣才能弄來大量的情報。
艾先生本來就不懂出千,這次更是被衆女伺候的享大福,從上桌開始就不停被胡,一開始他還強行搖晃着羽扇保持冷靜,可看着卞珍臉上從哀怨到失望再到絕望,他越是着急越是昏招連連,後面呂玲綺甚至完全不用出千就能殺的他大敗。
“哎呀,好煩啊,怎麼老胡艾畜啊。
行了行了,今天就玩到這吧。
艾畜虧這麻將還是你做出來的,伱也不過如此。”呂玲綺茶香四溢地說着,原地十分欠揍地扭了扭身子。
艾先生面如死灰,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牌局,又看了看面前一臉絕望的卞珍。
此刻卞珍眼眶通紅,淚水已經不住地滑下來。
艾先生顫抖着道:
“這,這次不算,再,再來一把!”
嗚嗚嗚,卞夫人一定是想着我能把她救出苦海,我……我太小看蛆庶老婆了,我,我要再來一場。
呂玲綺伸了個懶腰,嘆道:
“行了行了,虛度光陰,十分無趣,此事就罷了吧,艾畜你也是要臉的人,別來我這現眼了。”
“不不不,真的是最後一把,我發誓,我一定能贏下來。”
呂玲綺打了個哈欠道:
“過些日子吧,我天天跟你一起打麻將成何體統?
就你弄出來的那些什麼歷史也不好用啊,這些日子我弟小然心情不好,我還得好好哄哄他呢!”
火藥的事情施然和呂玲綺這幾天一直特意壓着沒說,這會兒故意透出一點,艾先生看着卞珍絕望的模樣哪裏還能忍得住,他立刻一躍而起:
“彼其娘之,這個有我的事情重要嗎?
小然纔多大,我都四十了,時光不等人啊弟妹。”
呂玲綺不屑地道:
“我不管,我反正告訴你了,我弟很忙,他這麼忙,你這個當師父的這麼閒我是看不過去。
什麼時候小然不忙了,咱們再來下一局,此外別找我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彼其娘之!”艾先生一躍而起,憤怒地道,“我告訴你別太猖狂啊,五天,就五天嗷,五天之後咱們再戰,我就不信我下次還能輸給你!”
他氣呼呼地站起身來,又非常深情地看了卞珍一眼,卞珍別過頭去,兩肩輕輕抖動,顯然哭的非常傷心。
“別,別哭,珍兒,你等着我嗷,我一定,一定救出你來!
哼,姓呂的你別猖狂啊,下次,下次一定殺得你跪下!”
他一甩袖子匆匆走遠,一邊走還一邊忍不住回頭看看卞珍,一種強大的使命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等艾先生走遠,卞珍擡起頭,她臉上仍有淚珠,可卻笑靨如花,風情萬種,哪有剛纔半分絕望之色。
“今日匆忙,做的不好,還請呂夫人指教。”
呂玲綺緩緩頷首,讚歎地道:
“不能更好,有姐姐相助,艾畜這次是落入我彀中了。”
呂玲綺知道要是直說讓艾先生做火藥,他肯定推三阻四,但卞珍的演技極好,艾先生已經完全上頭,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徐庶微笑着衝卞珍欠身行禮道:
“有勞卞夫人如此辛苦,他日匡扶漢室,徐庶一定好生道謝。”
卞珍風韻十足的一笑,可又忍不住嚅囁道:
“徐府君,我還能再見到我的孩兒嗎?”
卞珍不怕從事賤役,甚至不怕跟曹操分別,但她心中最唸的仍然是自己的幾個孩兒。
尤其是曹植……
這個聰慧懂事的兒子才三歲,這次分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卞珍知道以倡家的手段不應該如此展現出自己的軟肋,可她仍是下意識地用爲人母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請託,希望徐庶能成全她這個微不足道的願望。
徐庶微笑道:
“夫人放心,我素來感謝曹公恩義,更不可能謀害曹公親族。
最遲半年內,我一定把幾位公子陸續接到夫人身邊,請夫人耐心等候。”
“當真?徐,徐府君莫不是說笑?”卞珍說着,聲音已經開始有些顫抖。
她知道自己的地位卑賤,可幾個兒子是曹操的親骨肉,落在袁譚手中肯定會被好好拿捏,輕易不會放回。
徐庶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想辦法把幾個孺子搶回來,能做什麼呢?
徐庶微笑道;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和曹公之間只是有郭嘉胡作非爲,所以纔有了些誤會。
我深信曹公乃是大漢純臣,曹公諸子肯定也是大漢純臣,徐某一直認爲,只要這天下人都變成大漢純臣,再消滅不能成爲大漢純臣的人,這世道就太平了。
就爲了這個,我當然願意接回曹公之子,稍稍花費些心思倒是也不難。”
卞珍滿眼淚光,她生怕徐庶認爲她是裝的,趕緊給徐庶下拜:
“若是府君能救回我兒,我願爲徐府君肝腦塗地,在所不辭,我……我一定讓我兒做,做大漢純臣,幫徐府君共保大漢江山!”
徐庶計劃的很歡樂。
現在兗州平定,所有的事情都平和太多,大家一切都能談,都能慢慢溝通,呂布軍喜歡劫掠的脾氣在物資豐富之後也大有改善,好像一切都好了起來。
從來到兗州就開始連軸轉的徐庶好像一下輕鬆了很多,開始跟呂玲綺享受難得的旖旎時光,美好的生活夢幻地好像帶着令人炫目的明亮,讓這一年來九死一生每每爲了求生掙扎的徐庶大感幸福,甚至漸漸長胖了幾分。
他派人去荊州尋找老母,趕緊把老母接回來,享受這亂世中少有的安樂時光。
在徐庶看來,這段美好的日子可能有三年,或者更長的一段時光。
但他不出意外的是,此事終於出意外了。
而且意外很大。
就在徐庶準備秋收、艾先生低頭鼓搗火藥的時候,卞珍驚慌地奔到了徐庶面前,告訴徐庶一個非常驚人的消息——
“府君,我,我們探聽到一件大事!
袁紹,袁紹要殺麴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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