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脫手斬顏良

作者:愛喝甜辣醬
第218章脫手斬顏良

  顏良和焦觸對東阿的進攻一直十分順利。

  宋憲和魯肅儘管相距不遠,可他們才一千兵馬,完全不敢發動進攻,只能在遠處敲鑼打鼓製造聲勢,顏良一開始還小心觀察一下他們的行動,後來發現他們完全沒有威脅之後已經開始放心大膽地進攻東阿。

  只要佔據此處,袁軍就會在兗州黃河以北的土地佔據一個重要的立足點,顏良和焦觸都非常歡喜,這幾天加緊攻勢,希望能早點拿下東阿,爲袁紹軍立下汗馬功勞。

  前幾天焦觸聽說呂布趁着他們攻打東阿出濮陽攻打冀州,這讓焦觸徹底鬆了口氣。

  原來是這招啊。

  聲東擊西,不過如此,怪不得這個宋憲只敢在這虛張聲勢,現在就是我等建功的機會。

  焦觸之前還有點畏懼,這下徹底放心大膽。

  經過十天的圍城,城中的毛玠感覺自己仁至義盡,按照之前提前知會呂布的,毛玠已經準備放棄抵抗,開城向焦觸投降。

  焦觸歡天喜地,但接下來有個問題又把他給難住了。

  毛玠要求投降之後不得搶掠城中的百姓和財物,焦觸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但顏良聽說這件事之後非常不滿。

  “我等頂風冒雪南下苦戰,毛玠守不住投降,我等不屠城已經是格外恩賜,當盡掠城中財物,豈能任由他們拿捏。”

  焦觸皺緊眉頭,方正的臉上寫滿了不滿:

  “子善,休得胡言!你也是領軍爲將之人,當以大局爲重。

  東阿重鎮乃我軍南下之根本,我等又不是要搶掠一番便放棄此地,若是隨意劫掠,與曹孟德有什麼區別?”

  顏良臉上露出一絲桀驁之色,冷笑着道:

  “伯逢,我軍奮戰是爲了何事?

  諸君開口大道,閉口德行,可我軍士卒奮戰十日,沒有糧錢,我還如何領軍?

  告訴毛玠,識相的開城之後把所有的糧錢都交出來,我自歡喜。

  若是不肯,我等大掠一番又能如何?

  又不是我冀州治下,嚴守軍紀不肯搶掠如何帶兵?”

  顏良之前爲了鼓舞士氣約定好攻破城池之後可以放手搶掠三日,這會兒說投降就投降那我手下士卒的賞賜可怎麼辦?

  於是顏良不聽焦觸勸告,繼續圍城。

  這下毛玠的火氣也上來了。

  什麼意思呢?

  我都準備投降了,你居然還這麼給臉不要臉,這就別怪我了。

  毛玠是兗州本地人,爲人清廉道德高尚,他投降的唯一目的就是保住兗州老鄉的性命。

  見顏良居然如此大言不慚,他索性咬牙拼了,不投降就不投降,我就不信你顏良能把我東阿的城牆給生啃開!

  焦觸知道袁紹這是有意栽培自己的心腹愛將顏良,可顏良的表現實在是讓焦觸上頭,於是他抓緊給袁紹寫信,讓袁紹親自寫信來管管顏良。

  他書信派人送去東武陽在,之後一直在焦急地等待,心道袁紹這麼要面子的人肯定不能隨便準允顏良這般猖狂無度。

  焦觸耐心等待了幾天,使者終於來了,他見使者的臉色非常不好,心中不禁一沉。

  “怎,怎麼了?”

  難道出什麼事了?不至於啊?

  那使者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說袁紹表焦觸爲兗州牧,董督兗州諸軍事。

  焦觸聽到這個消息登時胸口一熱,一股難言的喜悅佔據了他的胸口。

  他一臉驚喜地站起來,興奮地道:

  “當,當真?我,我焦觸何德何能,將軍居然如此賞我?”

  袁紹現在治下的兗州只有小半個東郡,搞個兗州牧屬實是有點犯蹭了。

  刺史和州牧都是分管一州,可權力差距極大,能以州牧自居那就是一方諸侯,這說明袁紹對焦觸最近的作戰極其信任、非常滿意,甚至見微知著瞭解到了焦觸的能力,立刻提拔他爲兗州牧。

  這是焦觸絕對想不到的事情!

  焦觸鼻子一酸,眼淚滾滾而下。

  “將軍居然對我如此信任,過蒙拔擢,觸慚愧!

  我要,我要親自過河,向將軍謝恩!”

  使者尷尬地道:

  “呃,過河就不必了。

  東武陽有小恙,此間諸事有勞將軍了。”

  “哦?有小恙?”

  “呃,其實就是東武陽生叛,使君後路已被斷絕,請使君千萬別渡河回東武陽,趕緊想辦法去青州吧!”

  焦觸:……

  我……

  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焦觸差點直接被氣的翻了白眼。

  好啊,我就說爲什麼突然提拔我當兗州牧,原來在這擺着呢!

  焦觸仔細詢問才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地還要糟糕。

  郭圖攻打呂布不利,前軍五千被殺得大敗,全軍損失殆盡,而東武陽發生兵變,淳于瓊逼反了臧洪,導致後方一片大亂,袁紹被迫逃回冀州,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打擊。

  哦,逃跑的時候袁紹還想起來自己還有一支軍隊丟在黃河以東,可前有臧洪堵截,後有呂布麴義劉備的追兵,袁紹是無力也不敢在東武陽等待焦觸匯合,也只能將焦觸拋棄。

  但是袁紹是個要面子的人,他當然不能直接說是自己把焦觸顏良數千人的精兵扔掉,於是他趕緊表焦觸爲兗州牧——州牧就有自己決斷之權,之後要是焦觸沒有指揮好這支孤軍導致出現什麼閃失,袁紹也能順勢把責任都推給焦觸。

  這樣總算能給袁紹挽回點顏面。

  焦觸哭笑不得,又感覺如芒在背。

  他不敢不答應,他的家人都在鄴城,袁紹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而且現在說這個也沒用啊,先跑是最重要的。

  “快,告訴子善,快跑!快跑!”

  袁紹都跑了,再不跑就是傻子了,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速速退到青州的平原郡再做打算。

  可眼下焦觸不得不面臨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他們怎麼去平原?

  現在已經是寒冬時節,黃河封凍,橫渡還能靠浮橋和小船配合,可他們數千人想要坐小船順流而下去平原那就有點當敵人是傻子了。

  焦觸當機立斷,命令全軍立刻撤退,無論怎麼走,先去黃河對岸躲避一番纔是真的。

  他的命令剛剛下達,沒想到顏良已經快步奔來,大喝道:

  “焦觸,伱這是作甚?”

  顏良直呼焦觸姓名,顯然是奔着找事來的,焦觸皺緊眉頭,肅然道:

  “作甚?難道你還不知道袁將軍已經敗了?不是,是轉進冀州?”

  顏良冷笑道:

  “我聽聞呂布自濮陽渡河攻我軍於頓丘,這難道不是我等趁機建功的機會?”

  “如何建功?”焦觸瞠目結舌。

  顏良提着手上的長刀冷笑道:

  “呂布一匹夫爾,麴義稍有韜略,也不足爲將。

  知其二人在彼,我等何不立刻聯絡袁顯思,他過河我也過河,趁機橫掃兗州,覆滅諸賊!”

  焦觸:……

  這?

  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袁紹大軍都敗了,呂布軍隨時可能從東武陽穿過結凍的黃河來發動進攻,這時候不跑纔是真的傻了。

  焦觸也懶得跟顏良一般見識,他長袖一甩,喝道:

  “袁將軍拜我爲兗州牧,讓我主持此間大戰。

  若是子善將軍不服,不如去問問袁將軍吧!”

  讓我背鍋當兗州牧,那就得全軍聽我的指揮!

  焦觸之前就對顏良非常不滿,這會兒更是懶得讓他,索性懶洋洋地道:

  “之前若不是子善,我軍已經進入東阿,哪會如此進退兩難?

  此番全軍都要聽我號令,我說退就退,若是子善有什麼不滿,等回了鄴城之後再告我不遲!”

  顏良大怒。

  此番南下,袁紹對他寄予厚望,顏良也盼着在戰陣之上斬殺幾個敵軍大將成全自己的威名。

  可他奔着呂布去,呂布居然抽身跑去了濮陽,還從那邊東渡離奇地擊敗了袁紹。

  哼,算他有眼光,怕了我顏良,可我寶刀還沒有痛飲敵人項上鮮血,等我回了冀州,豈不是要被我那些兄弟兒郎們笑話?

  想到這,顏良怒喝一聲:

  “是漢子的,跟我來!”

  顏良知道,宋憲等人就在不遠時刻露頭盯着自己。

  若是己方大軍後退,此賊定然會來追趕噁心人。

  若是趁着宋憲驕橫,縱馬上前斬殺此賊,最好能把劉備的主簿魯肅一起斬了,那也是天大的功勞。

  顏良手下的河北猛將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本以爲能進東阿發財,沒想到己方一切順利,倒是袁紹先敗了。

  他們當然不敢出言責備袁紹,只能強壓着邪火,聽說顏良要埋伏宋憲,衆人紛紛說好,都願意跟隨顏良留下。

  呂布軍的人各個膽小如鼠,也就是沒有碰上我等,以顏良將軍的勇武,便是呂布麴義一起來,還不是一刀砍了?

  這次他們南下,要是連宋憲這種鼠輩都不能斬殺一個,還要冒雪灰溜溜地回去,那之後還如何面對河北兄弟?

  焦觸對顏良非常無語,不過橫豎需要有人殿後,他直接將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交給顏良,讓其他兵將趕緊在黃河上搭浮橋,爲全軍過河做準備。

  而果然跟顏良預料的一樣,在發現袁紹軍開始撤退之後,之前一直陰魂不散的宋憲果然出兵襲擾,而且跟之前不一樣,這次宋憲並不是跟之前一樣只來幾個人襲擾,相反,他們居然全軍出動,擺出一副要主力決戰的模樣。

  顏良大喜過望,心道耐心等待許久總算沒有白費。

  這些人果然不知死活,聽說我軍要撤,果然追上來了。

  哼,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顏良的刀。

  顏良勇猛,極其擅長用刀,之前在戰陣上每每揚刀躍馬向前時敵人就知道是顏良到了,未戰先怯幾分。

  此刻見宋憲兵馬一起涌上來,顏良叫人舉起自己的麾蓋,他騎在馬上,興奮地厲聲大喝道:

  “賊子宋憲,可敢喫我一刀!”

  宋憲勒馬,看着耀武揚威的顏良,忍不住大笑道:

  “哈哈,我這點武藝可不敢去送死,但我軍中有猛士在陣,今日我等便狗仗人勢,我看你還是條漢子,不想死的,給我滾開!”

  顏良冷笑着舉起手上鋼刀,眼中露出輕蔑之色。

  “是誰,鼠輩可敢與我身決生死!”

  袁紹軍齊聲吶喊,吼聲如雷,顏良手上的鋼刀寒光如雪,耀地衆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如此猛將,哪有一個敢上前?

  可他話音剛落,宋憲軍陣果然讓開一條路,卻見一個紅臉長鬚的九尺大漢騎着棗紅馬輕輕躍出。

  望見麾蓋下的顏良,這個長鬚大漢冷笑一聲,一雙丹鳳眼中瞥出一縷濃濃的不屑。

  “你就是顏良?”

  “正是。”

  顏良感到一陣難言的壓迫,但他隨即興奮起來,雙目兇光閃爍。

  高手!

  這是個高手!

  是了,這是呂布軍從劉備軍請來的幫手!

  顏良目露兇光,他興奮地仰天長嘯,猛地舉起手上的鋼刀,如出籠的猛虎一般躍馬朝那個大漢奔去,那個大漢也緩緩策馬而來,他慢的悠閒平靜,就像春日信馬由繮的遊客,帶着幾分慵懶,平靜緩慢地衝顏良馳去。

  這囂張的態度讓顏良怒不可遏,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手臂猛地發力,粗重的大刀劃出一道恐怖的弧線,生生朝那個大漢的脖子上掄了過去!

  這一刀乃是顏良生平所學之顛,他竭盡全力,勢不可擋,彷彿遠古巨人揮動開天闢地的巨掌,這一刀他本想留給呂布,留給一個名震天下的英雄豪傑以成全自己的名聲,可見了這大漢囂張的模樣,他忍不住提前拿出了自己珍藏許久的絕技。

  這一手,就是勝負手!

  顏良眼中滿是猙獰之色,可刀在半空,他卻愕然發現眼前的大漢臉上非但不懼,反到露出了一臉的憐憫,以及幾分失望。

  他甚至能聽見耳邊傳來那大漢的一聲嘆息,隨即,他看到了生平最讓自己絕望的一幕。

  那大漢的刀法毫無花俏,卻後發先至,明明是後動,可顏良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徹骨的寒芒居然已經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陡然間,他突然想明白了之前那件事。

  原來是這一刀讓我名揚天下嗎?

  興平二年十一月中,紹軍圍東阿,羽望見顏良麾蓋,策馬斬顏良於萬軍之中,紹諸將莫能當,東阿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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