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全力賈詡
曹操之所以認爲就算斷了張濟的糧草他們也不至於翻臉，最大的原因是除了曹操之外張濟也確實沒什麼地方可去。
他跟呂布的仇怨太深了，袁紹也不可能看得起這種人，也只有曹操才能給張濟一點溫暖。
曹操滿腹算計着等張濟回來之後好生安撫一番，只要價錢公道，他們還是好朋友。
只是曹操做夢也沒有想到，張濟進攻汝南這一路如此順暢，之後居然遭到了毀滅打擊，張繡敗在關羽的手上，而張濟……
張濟居然乾脆被關羽當衆斬殺！
曾經橫行潁川無人能敵的涼州兵終於遭到了毀滅打擊，這讓曹操呆若木雞，居然一下坐在了地上。
明白了。
接下來的種種完全失去控制，賈詡預感到張濟雖然會敗，但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敗地這麼慘，這下他最大的依仗也沒了，作爲當年李傕、郭汜的最大幫兇，萬一要是有人追究起來，賈詡只怕要遭受滅門之難，甚至被挫骨揚灰！
“怎麼了？”曹操焦急地問着，夏侯惇也問出聲，兩人臉色都非常緊張。
就，就這麼走了。”
“那，那徐元直到底在城中做了什麼？”夏侯惇狐疑地問。
來之前，王必在宛城中轉了好幾圈，蔡瑁說什麼都要恭送孔融回去與徐庶講和，說說之前都是誤會，王必心中也起了一絲執念，他抓住孔融的手，懇求孔融回去的時候向徐庶轉達一下善意。
要是蔡瑁也背叛了自己，那天下之大，曹操當真是無處可去，就算去河北投奔袁紹只怕也沒有道路了。
如果按照我的計策，一開始挖開黃河早就分出勝負，何必等到今天。
孔融都拿自己的祖宗發誓了，那當然說的是千真萬確。
可王必明確說起，徐庶軍中有人覬覦張濟夫人的美色，可徐庶居然嚴厲制止。
這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呃，”王必舒了口氣，仔細地道，“之前蔡瑁手下有個叫魏延的曲長，被蔡瑁逼迫太甚，投了徐庶，於是聯結張闓裏應外合，先綁了大公子，然後趁夜打開城門。”
曹操臉色一片慘白，身子大幅度地搖晃了幾下，難以置信地道；
他終於明白劉備之前是在做什麼了。
可這次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
之後要是劉備和呂布打起來了，賈詡很好奇徐庶夾在中間又要支持誰。
“所有人都安然無恙。”王必苦笑着，“徐元直說了，徐庶麾下孔融說，他們是代天子來荊州憑弔故太尉張溫，並不想與任何人廝殺。
徐庶在天子面前都一個勁地說曹操的好話，不肯以奸佞來形容曹操，這份赤誠讓王必動容。
張繡面無表情，踉踉蹌蹌地來到軍中，語氣平靜地向曹操彙報軍情後，又用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賈詡。
他還說請曹公放心，以後無論如何，他都一直惦念着曹公的大恩大德！”
曹操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之色，心道這下倒是正好緩解了軍糧的壓力。
可二人都覺得山賊有什麼了不起，關羽也沒什麼能耐，因此不屑一顧。
衆人長舒一口氣，不禁暗暗慶幸，感覺這次真是承了徐庶的人情。
要是能先把徐庶這支孤軍消滅掉，那也算是解決了心中一樁大患，可王必又吞吞吐吐地道：
“那個……那個已經奪回宛城了？”
有意思啊。
甚至連曹操的家眷都……
張濟啊張濟，若不是你隨意冒進，豈能有今日之敗？
你是呂布的女婿，又是劉備的支持者。
可劉備直接放棄了所有的戰略要地，讓張濟舊夢重現，他認爲劉備軍宛如當年的關東聯軍一般可以隨便搓圓壓扁，因此一路狂奔猛進，與曹操分兵，因此直接落入了埋伏之中。
他本以爲這下完了，就算徐庶念着舊情不殺曹昂，自己這個曹操的主簿也一定會被剁死，最少他在荊州納的小妾是保不住了。
孔融字字真誠，聲聲泣血，聽得王必不禁落淚。
我要是不能說服曹公，我也……
我軍在許縣攻城又不受影響，這樣正好與劉備好生鬥上一鬥。
王必甚至斷髮爲誓，說一定會在曹操面前竭力周旋，一定要勸說曹操與徐庶重歸於好。
可沒想到徐庶軍居然真的秋毫無犯，進城之後只隨便弄了點軍糧便立刻離開，全無侵凌之意，而留在蔡瑁軍中的孔融更是一個勁地吹噓徐庶的本事和仁義，這讓擔驚受怕許久的王必又記起了久違的恩怨。
要不是他們，我們也不會變成今天的模樣啊。
曹操認爲宛城唯一失陷的原因就是後方又出了內奸，而能做到這個的內奸十有八九就是蔡瑁。
“趕緊發兵，奪回宛城！”
王必把那一戰的經過原原本本說給了曹操，曹軍衆將聽說徐庶設下大量的算計，一頭鑽進了宛城，之後屁股都沒坐熱又立刻跑了，都感覺一陣難言的荒謬。
“宛城……宛城是如何被攻破的？
西涼軍不管去哪都是一路爆搶，搶錢搶糧搶女人，搶完了就是喝大酒和內訌，家眷被殺那都是小事，韓遂跟馬騰啥關係，還不是照樣殺了馬騰的夫人，張濟軍在宛城的時候也軍紀極差，家眷要是被人搶走，也是出來混早晚的事情。
嗚嗚嗚，要不是郭嘉……
完了啊！
我也不是神仙啊，你這讓我怎麼辦啊？
賈詡見王必一臉熱切，幾乎能體察到王必的內心活動，他咂咂嘴，好像突然感覺到自己之前還是太小看徐庶。
曹操猛地在大腿上錘了一記，驚恐地道：
算了，這計策他們是絕不會聽從的。
嘿，我之前謹小慎微足夠忍讓，可伱逼我啊。
曹操：……
至於怎麼讓這兩個人打起來嗎……
“什麼都沒做啊。”王必也是一臉迷茫，“他們，他們把府庫中的米糧取了部分，撤退的時候甚至沒有放火，進城的時候還嚴令不許劫掠，有幾個士卒想要玷污張驃騎的夫人，但也被嚴厲阻止，曹公的家眷也沒有被侵凌。
他有心勸曹操撤退，如今初夏天氣炎熱，將所有的屍體扔在野外，不過幾日就會掀起大疫，劉備軍肯定無力追趕。
後來曹操被打出兗州，衆人命都快保不住了，自然要放棄之前的種種恩怨，再加上郭嘉的脾氣經過大難也好了不少，與王必暫時和解。
賈詡迅速在心中盤算了一圈，臉上隨即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啊？”曹操差點閃了腰，要是換做別人說話這樣大喘氣，曹操早就一個耳光上去了，不過他現在也顧不得這個，焦急地問，“怎麼回事？”
或者趁着現在冒充劉備軍將周圍的潁川豪族屠盡，給他們的水井都下毒，然後……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家眷在身後遇襲，後果也幾乎都能想到，之前問問，也多少是帶點僥倖，沒想到徐庶居然還真的沒有傷害他們的家人！
可看清來人的身份，衆人都是心中一凜——這居然是之前曹操派去宛城後方輔佐曹昂的心腹主簿王必！
何況曹公是他的恩人，只是被郭嘉矇蔽，他攻破宛城也只是爲了保命，不是爲了隨意殺戮。
這個本事高強的徐元直，原本應該是我們的人，應該幫我們摧城拔寨，應該幫我們平呂布、定中原、橫掃天下。
賈詡立刻感覺到全身透心涼，冷的厲害。
而在蔡瑁面前極其高冷，人話都不說一句的孔融聞言也拉着王必的手，告訴王必徐庶一直懷念着曹公，走到這一步他也不想。
煩請王公一定要轉告曹公，定要迷途知返，休要再與徐將軍爲難了。”
王必當時已經睡下，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城中到處都是兵馬。
“不要攻城！不要攻城！”
尤其是神色頹唐的張繡和心中頗爲緊張的賈詡，聞言更是同時鎖緊眉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宛城失陷，還好蔡瑁沒有背叛，那比曹操想象中的還好很多，他大可以立刻撤軍先退到新野，然後跟四方衆軍、荊州豪族一起用兵包圍宛城。
不過沒關係。
我也沒辦法，但如果真的如此，我就得考慮考慮幫曹公把身邊的奸佞清除一二了。
王必也感覺荒謬，所以他是親自來說，而不是簡單派個使者，正常人很難相信這天下居然會有這種事情。
賈詡心亂如麻，卻又拿不出什麼算計。
而且以曹操的脾氣……唔，劉備這軍師倒是好算計啊，先重創了張濟，可曹操軍依舊沒有遭到損傷，他們未必就肯撤退啊。
曹操目光如火，正準備跟劉備拼個你死我活，可偏偏在此時，又有一個人影跌跌撞撞衝到了營帳中，他聽曹操下令攻城，趕緊張開雙臂，大聲道：
“啊！”曹軍上下一片驚呼，不少人甚至當場暈了過去。
王必嚥了口唾沫，顫聲道：
“幾日前，徐庶用張闓擒住大公子，然後攻破宛城！”
曹操聽說張濟慘敗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賈詡，他把目光投向賈詡，見此人臉上滿是苦澀，知道他在怨恨自己之前不聽計策，心中略略有些不爽。
混賬，這是要氣死老夫嗎？
賈詡之前就猜到了關羽的全盤算計，並且早就告訴張濟叔侄要退。
還有人敢直接阻擋曹操的命令？
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徐將軍一直堅信曹公是大漢純臣，現在我等已經迎回天子，融對祖宗發誓，徐將軍在天子面前也是一直說曹公的好話，說曹公也一直爲迎回天子殫精竭慮，對大漢忠心不二，遠在劉表、劉璋之上。
天知道王必這一路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奔波，他跑的臉色慘白，渾身大汗淋漓，他生怕曹操的軍令如山，雙臂張開就這麼傻傻地攔在帳門前，這下是個人都知道後方一定出事了。
這是何等大敗，簡直是給了曹操當頭一棒，本來人數佔優的曹軍居然就這樣莫名覆滅，現在幾乎有性命之憂。
張濟這一路慘敗，張繡只率領不到一千人回來，就算之後的敗兵再逃回來些，最多不會超過三千人。
王必在兗州的時候就對郭嘉很有怨念，當時郭嘉放蕩不羈，與王必衝突不斷，倒是徐庶給王必的印象非常不錯。
難道是……難道……”
“立刻攻城，我看劉備還想在許縣藏多久！”
賈詡緩緩擡頭，老樹皮一樣的臉上滿是苦澀，見曹操正好看着他，又趕緊低下頭。
如果劉備之前堅決抵抗，戰況一定會極其激烈，曹操和張濟不至於分兵，兩人怎麼也得小心前進，步步爲營，慢慢跟劉備廝殺。
很好，呂布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劉備越強，到時候打起來的時候，這中原想來就更精彩。
徐庶應該想不到，迎回天子纔是他噩夢的開始，這次我全力以赴陪你玩玩，我倒要看看你和那位劉備的軍師還有什麼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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