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1l：笑得……一時不知該爲聞總落淚還是爲顏姐默哀。
2l：顏姐實慘，她其實很適合《虞美人》，女主角美得風華絕代，寧沛相比起來實在是淡了點。
3l：節目組不講武德。野哥就算了，的確蔣浮城本人……顏姐咋辦？她那個角色可是老牌三金影后演的啊？而且野哥年紀其實比顏姐大的吧……
4l：講道理，你們沒看過原片嗎？蔣浮城那個媽是他後媽，倆年紀相差不大的，妝造給力點應該沒問題。
5l：顏星若真接下來了？不敢相信……印象裏她這幾年一直在折騰結婚離婚的事，好久沒拍電影了。
6l：不管咋說，這確實是野哥息影后第一次公開拍攝作品吧？這個節目組，是有點子玄學在身上的……
相比網上紛紛擾擾猜測不斷，聞野心裏倒是門兒清。
他就沒覺得顏星若演《浮城》能靠譜。
因爲顏星若和江子期的《夏日青橘》安排在上午拍攝，聞野這邊的團隊只能在準備完成後先行等待。聞野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
節目組很用心，服化道都完全復刻原片。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擦好了暗色的油粉，嘴角和額頭都做了青紫的特效妝，原本被修剪得一絲不苟的商場精英眉也被處理成豔野蠻生長的樣子。
他好像真的穿梭了五年時光，回到了當初那個背離家中安排、倔強闖進演藝圈的初生牛犢。
《浮城》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這部電影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現在卻要跟顏星若演對手戲……聞野嘆了口氣，已經在盤算待會兒要怎麼給對方做表演指導。
不論他和顏星若的個人恩怨如何，只要是掛了他名字的作品，聞野依舊會用盡全力做到最好。
“抱歉啊各位老師，來晚了來晚了，”顏星若人還沒到現場，聲音已經遠遠傳了過來，“我們這邊給各位老師帶了冰淇淋和綠豆湯，大家隨意哈！”
聞野回頭看她。
對方剛結束《夏日青橘》的拍攝，還穿着一身清爽的高中校服。頭髮鬆垮垮紮成一個馬尾，劉海也用夾子固定在頭頂，只有一些碎髮散在額角，顯得整個人青春四溢，正和《夏日青橘》的片名完美貼合，帶着點微酸的悸動。
聞野幾乎能瞬間腦補出同樣清爽江子期和她站在一起，活脫脫一對校園裏的金童玉女。
……真是便宜那個茶男了。
“聞老師，需要給您帶點過來嗎？”化妝師直覺聞野心情不佳，猶豫道，“那邊有消暑的——”
“不用，容易花妝。”末了，聞野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像是公司裏在批評下屬，便放緩聲音道：“你去吧，我等你。”
“好嘞！”小姑娘歡天喜地跑了。
她還以爲今天要負責的客戶，一個頂流大咖成神多年，一個惡名在外驕縱難纏，會很難搞——
結果兩個人都很好啊！
顏星若去上妝換衣服的空檔，節目組跟拍團隊便來到聞野這邊，說是需要做一個直播前採，給後續放出的正片做個鋪墊。
這是正常的節目流程，不好推脫。聞野盯着頭頂告急的血條，表情複雜。
他再說十個字就能當場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
“這個前採遊戲叫【yesorno挑戰】，根據我們從微博熱評中摘選的5個問題，您需要再3秒內做出‘是’或‘不是’的回答，”主持人拿出幾張臺本卡，“不會佔用您很長時間的。”
聞野點了點頭。還好，一路說“是”能撐到結束，還剩五格電能應個急。
血條誇嚓又掉了兩格。
……好傢伙，還能說八個字。
“第一個問題，我們的完美見證人想知道——”主持人微微一笑，“您當初同意參加《再一次，很完美》，是因爲顏星若小姐嗎？”
“是。”
“哦~第二個問題，【你的小野馬】是您自己取的id嗎？”
“……是。”
“哇！您不用害羞，其實這個id很可愛呢，”主持人誠心讚美道，“我看很多網友都換上了這個id，您永遠都是引領潮流的人。”
聞野：……
你說的那些網友，該不會是“磕顏氏”吧！
“第三個問題！您那天早上多做的那份煎蛋，是給顏小姐準備的嗎？
“……是。”
“哦哦哦！”主持人兩眼放光，昨天那份多餘的早飯在直播中並沒有交代結局，雖然網上都猜聞野是做給顏星若的，但總有粉籍不明人士四處刷存在，聲稱那份早餐是聞野給別的女嘉賓準備的，鬧得cp粉很是糟心。如今正主斬釘截鐵給了答案，早就入坑的主持人表示——嗑拉了。
磕拉的不止主持人，還有彈幕：
“【yesorno挑戰】進化！【全程yes挑戰】！”
“拆cp的ky精都給我進來！看你野哥蓋章認定的一往情深！”
“他好霸道，我好愛……這就是野馬的魅力嗎？”
“第四個問題，”主持人捧着臉有些發暈，“請問——”
“叮——請注意！隨機任務生成中！”系統突然上線，“沒有困難的任務，只有勇敢的狗狗！美麗的她此刻正需要您！請立刻趕到顏小姐的身邊！”
“稍等，”聞野立刻起身朝主持人全欠了欠身，“有點事。”
“你還知道出現？”聞野嚥下喉頭一口腥甜，咬牙道，“我這麼點兒血撐了一天！”
我還以爲你被什麼病毒給揚了：）
“這不是已經開始了嗎~”系統簡直要給聞野比個牛，“您真是一格電也沒浪費呢！”
聞野：……
“哦哦哦野哥咋了？咋站起來了？”
“他往化妝室去了！發生啥了？我沒錯過什麼鏡頭吧？”
“顏姐不是正在化妝室裏做準備嗎？咱野馬真是迫不及待（手動點贊）”
聞野敲了敲門，得到裏面的許可後便擰開了把手——
“哎，野哥！”化妝師桃姐看到來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不是等久了？抱歉啊，星若這邊服裝出了點問題。”
聞野剛朝那羣聚在一起的人投去疑惑的目光，就看到正中間的背影轉過了身。
那個人挽起一頭長髮，緊緊在發頂盤成一個髻，本來微卷髮絲仔細抹了頭油，猶如緞面一般貼在頭上，露出了細白修長的脖頸。
那張精巧的臉上點着明豔的妝，舒展開的柳眉被化妝師小心翼翼帶出了一點眉尾，宛如煙雨江南細細彎彎的小橋，卻又因爲下面的一對眼瞳中帶了點濃郁的媚色，衝破了眉宇間朦朧的輕霧。
那是顏星若，更是《浮城》中蔣浮城的繼母——寧鳶。
她身上穿着藍紫色的修身旗袍，將薄削的腰背和動人的曲線勾勒得綽約多姿。
“本來想着要跟原片保持原樣，所以特地找了當年電影裏面寧鳶穿過的旗袍，”桃姐有些懊悔，“也怪我沒仔細查看，脖子那兒的扣子壞了，現在衣服系不上，換了別針和手頭能用的一些道具，都配不上，對於待會兒的特寫鏡頭來說，太突兀了。”
聞野點點頭。的確，在原片中寧鳶和蔣浮城第一次見面時，這件旗袍對於塑造人物形象有着關鍵作用——寧鳶是落寞大家嫁過來的貴女，雖然家道中落，仍保持着高門驕傲，在後續的劇情中，旁的旗袍都被她變賣來填補家中虧空，唯有此時身上的這件是她最愛，留了一輩子。
顏星若擡眼看他，滿目都是寧鳶的神態。
“……”聞野下意識避開對方的眼神，只低頭仔細看着領子那兒的扣子，回頭對一邊的化妝助理說：
“你下樓，找我司機，在後備箱裏找一個禮盒——那是我上週參加品牌時裝週的時候，主辦方給的紀念品，裏面是一個女士口金包，上面繡了一對釦子——”
助理眼神一亮。
“跟這件旗袍的顏色很配。”
十五分鐘後，顏星若穿着重新修復好領口的旗袍，在聞野眼前輕巧轉了個圈。
直播跟拍的團隊早已經笑開了花。原計劃他們只做拍攝前採，電影片段正式開拍時無法再同步直播，但是剛剛被全部記錄下來的小插曲，已經賺爆了流量——
“救命啊qa□□q這是我能看的嗎！這麼絕的顏姐是我能看的嗎！”
“野哥是跟顏姐有心靈感應嗎？爲什麼出現得這麼及時啊！顏姐是不是偷偷給野哥發短信了（安詳）”
“建議cp粉永遠銘記今日，我一個不磕的都被嚇傻了:)”
聞野看着眼前的顏星若，她正淺笑着聽一邊的化妝師說話，那節白玉色的、優雅的脖頸沒有回落半分，和寧鳶的身姿如出一轍。
這朵紫色的鳶尾，即便從溫室移栽到荒野，也一定會挺直她的莖稈，讓風輕吻她所有驕傲的、美麗的傷口——
“星若，”主持人幾乎感動落淚，“你有什麼想對野哥說的嗎？”
本cp元老粉今天就要把糖舞到正主面前！
“謝謝你——”
顏星若粲然一笑，回頭朝聞野慈愛道：
“不愧是媽媽的好、大、兒——”
聞野：……
媽，把我的感動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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