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他的過往 作者:未知 藍鈴宛心如擂鼓,一把將他推開,順手摘掉長布。 果不其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穆瑾城。 “哦~抱在一起了!”孩子們興奮的鼓掌,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藍鈴宛又羞又惱:“你居然利用孩子!” “小宛……”穆瑾城想上前,卻被她的眼神凍在原地。 兩人僵持之際,一個小女孩突然跑出來緊緊抱着穆瑾城的腰身,衝她嘟嘴道:“姐姐你幹嘛對哥哥那麼兇?” 藍鈴宛啼笑皆非,冷硬的臉龐柔和了許多。 穆瑾城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女孩主動在他手心裏蹭了蹭,眨着一雙天真的大眼睛:“哥哥你別難過,姐姐不要你,雪兒要你,哥哥等雪兒幾年,等雪兒長大了就嫁給你!” 穆瑾城面露喫驚,連忙去看藍鈴宛的臉色:“小宛!” 藍鈴宛眼中的柔軟一寸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嘲諷憎惡:“穆總,老少通喫,可以啊,我倒是小瞧你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小宛!”穆瑾城朝她的背影伸手,想去追她又怕帶倒女孩,進退維艱,心情鬱郁。 藍鈴宛離開了孤兒院,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竟是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外公在的醫院。 她猶豫了一會,上樓推開病房,竟看到牀前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陸總?”藍鈴宛不安的絞着雙手,神色有些尷尬。 上次她纔要和對方劃清界限,現在又在這碰上了…… “鈴宛。”陸展逸親切的笑了,彷彿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也是來看外公的?” 藍鈴宛下意識點頭,忽然注意到牀頭櫃上擺着許多新鮮水果和補品,外公雖然還是神色迷茫,但精神煥發,比她上次來時好了不少,一看就知道受到了精心的照料。 “難道你一直來幫我照顧外公?”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禁又是愧疚又是感動。 陸展逸張了張嘴,正想開口,湯裕德突然朝藍鈴宛的方向顫顫巍巍的擡起手:“小宛……” 藍鈴宛立刻轉身去扶他的手,只見外公那雙一直渾濁的雙眼突然清明瞭,聲音急促:“快跑,小宛快跑!” 他雙眼惶然,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場景,看得藍鈴宛怵然一驚。 “外公?”藍鈴宛激動得聲音都微微變了調,“你記起我了嗎?” 然而外公的手又無力的垂落,眼神重新變得迷茫的衝她笑了笑:“雪婧,你來啦。” 藍鈴宛低垂眼簾,微抿的脣角泄露了她內心的失望。 “鈴宛。”陸展逸神色不忍。 門外突然逆光跑進來一道高大的身影,穆瑾城瞥見兩人,神色變得有些警惕,卻也沒說什麼。 “咦。”每日來給湯裕德做例行檢查的醫生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來了,“穆總,你又來了。” 藍鈴宛從悲傷的氛圍中回神,敏銳的抓住了他話裏的關鍵字眼。 他說“又”? 原來這些東西是穆瑾城佈置的?也是他經常過來幫她照顧外公? “小宛。”穆瑾城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藍鈴宛下意識開口,穆瑾城攥住她的手腕帶人往外走,她甚至連跟陸展逸說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來到江岸河畔,不遠處的浮岸上有一棟燒焦的建築物,明顯上了年頭,依稀看得出從前是個倉庫。 火災…… 藍鈴宛心頭咯噔了一下,不安的收緊纖白的指尖。 穆瑾城與她並肩眺望同一個地方,神情複雜至極。 鹹澀的風裏,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靜靜的沒有開口。 “這裏是我母親死去的地方。”他突然拋下一枚重磅炸彈。 藍鈴宛眼皮重重一跳,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我出生起就不知道父親是誰,直到有一次母親無意透露了我的生父是穆天頌。”穆瑾城語氣淡漠,彷彿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無干系的事。 “我曾經跑去遠遠見過他一次,他拋棄了我和母親,和另一個女人站在一起。” 那時母親在夜場工作,他無人管束,又存着讓穆天頌後悔的心思,才十多歲的少年,卻每天徘徊街頭,到處與人打架爭地盤。 “就在那個時候,我遇見了你。”他轉頭望向藍鈴宛,眼中帶着化不開的溫柔。 藍鈴宛心如擂鼓,無數碎片瘋狂涌入她的腦海,編織出過往的一幕幕。 穆瑾城臉上流露出懷念的神情。 當初只有她和她的家人對他好,那段時間是他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長,穆天頌的仇家很快找上門來,挾持了他和母親,用他們來威脅穆天頌。 結果穆天頌選擇了放棄他們,母親拼死讓他逃了出來,自己卻葬身火海之中…… 藍鈴宛聽着他的敘述,眼前突然浮現出十年前的那場大火。 火勢蔓延之快令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那天晚上整片天空都冒着滾滾黑煙,空氣越來越稀薄,就在她快暈倒那一刻,少年奮不顧身朝她趕來的身影深深烙在她的視網膜上…… 藍鈴宛難以置信的抱頭,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噝噝的聲音聽起來格外駭人。 “小宛!?”穆瑾城將她扶住,神色懊惱,“小宛你沒事吧!?” 藍鈴宛渾身的皮膚都像是灼燒起來,窒息的感覺如影隨形,她被困在夢魘中難以自拔,直到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的氣息。 和十年前如出一轍。 “是你!”迷離的眼神一下變得清澈,她用力抓着他的衣角,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十年前救了我的人是你!” 她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當初穆瑾城將她背起來往外走時,屋頂上一根燃燒着的木頭朝她砸了下來。 情急之下穆瑾城替她伸手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上卻留下了那樣一道疤痕。 “你都想起來了。”穆瑾城眼神半是傷感,半是溫柔。 藍鈴宛下意識點頭,眼神又有一瞬間的迷惑:“可是後來我爲什麼沒在醫院見到你?” 她醒來時已經失去了火災時的記憶,獨自一個人躺在醫院的病房裏,醫護人員只告訴她她是被好心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