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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君臣斗法(三)

作者:云和山的此端
“岳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靖康元年相州投刘浩军,……绍兴十一年十二月廿九被杀,……淳熙五年,谥武穆……”這位讲师把岳飞的生平做了简短的介绍。 “嗯,为什么会死呢?” “启禀陛下,乃奸人秦桧所害。”讲师說道。 “奸人所害?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呢?” 一大臣出列奏到:“启禀陛下,确实乃奸臣秦桧所害。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岳武穆于风波亭,实乃南宋最大的损失,致使北伐不成功,有宋一朝,终于還是烟消云散了。” “秦桧所害?北伐失败?我怎么听的是被十二道金牌召回的啊!怎么秦桧也有金牌能召回岳飞嗎?”關於岳飞和秦桧的那些事,杨改革在網络上不知道看别人讨论了多少次,得出的结论就是皇帝要杀岳飞,秦桧出来操作兼当替死鬼,当然,秦桧依然是奸臣无疑。不能洗脱奸臣的罪名。 “启禀陛下,金牌只能由皇帝发出,秦桧不能发出金牌……但是,奸人能蛊惑皇帝发出金牌。”這位大臣想了想,這样回答道。 “呵呵,奸人蛊惑?当皇帝的就沒有一点脑子?任凭一個臣子蛊惑自己用十二道金牌召回北伐的军队?” “這……”這位大臣口呆,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恐怕這事,還和岳飞本身有关,岳飞他要北伐,本来是好事,可惜他還要迎還二帝,這让宋高宗赵构情以何堪?二帝回来了,他的皇帝還怎么做?不是被人毒死就是幽禁起来。肯定是沒好果子吃,所以,宋高宗才用十二面金牌叫停北伐,然后杀了岳飞,对嗎?” 杨改革的话和理论,都是来自后世二十一世纪的论坛上面的,听在明朝精英们的耳裡,就如同巨雷响過。這话就是诛心之语,众大臣听的心中惶惶,额头冒汗,心想皇帝還真能想,真能折腾,开始后悔不该逼着皇帝开经筵了,在這裡听皇帝谈這种话,日后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为人臣,最讳忌的就是這些参合到這些皇位争夺当中去。 “臣惶恐,臣该死……”讲师不知所措,被杨改革的這一番惊天言论吓死了,跪在地上不敢爬起来,只是一味的声称有罪。众大臣则是目瞪口呆,难受之极。 杨改革看到群臣一副窘迫的样子,心裡有点高兴了。又說道:“以史为鉴,我朝也有同样的事发生,土木堡之变,后来又迎回了英宗,结果就是“夺门之变”。嘿嘿,是不是啊?……” 杨改革的话就如同绝对零度一样冰冷。众大臣都被“冻僵”了。這话也是在這裡讨论的嗎?禁忌!這话绝对是皇帝家族的禁忌,现在被杨改革翻出来,一点不留情的拿来和靖康之难做比较。 众大臣只想拿东西堵住自己的耳朵,后悔给皇帝开经筵,今天這话,要是传出去,日后被皇帝惦记着,又被人一蛊惑,恐怕不光是沒好果子吃那样简单。 杨改革這個二十一世纪的宅男,沒有一点忌讳,丝毫沒有想到這样谈论皇帝家族的“家事”,多么多么的犯忌讳,会让這些大臣惶惶不安。一個人在那裡滔滔不绝的用吐沫播撒自己的“心得”。 安静! 杨改革觉得不对劲!嘿嘿,原来,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刚刚還很牛B,一副不把杨改革逼上“正路”的众大臣,全都趴在地上。 杨改革心中得意的笑:嘿嘿!和我斗!让你们知道我宅男的战斗力。我可是“百度在手,天下我有”的二十一世纪宅男,你们這群腐儒和我斗,差得不是一條街啊! “起来吧,接着讲。”杨改革很骄傲的喊道。杨改革开始喜歡這经筵了。 地上的大臣谢恩之后又爬起来。战战兢兢,還听這经筵?恐怕老命都沒了。 一位老臣出面,奏到:“老臣請陛下换一個吧,如此谈论這事,实在不是我等臣子所为。” 老臣的面子大,杨改革也就顺从了。 “那就换一個话题吧,不說什么‘土木堡之变’,如今我大明朝的财政紧张,大家就說說這财政的事吧,也算是正事了,也从歷史当中吸取一点教训。”杨改革很有信心,在這经筵之上,开始侃侃而谈,大有舌战群臣的架势。依仗就是以前在论坛上面看到的“讨论”。 “陛下圣明。”地上的大臣又跪了一地,终于不用再听那该死的皇家禁忌了。 “嗯,今日既然說到南宋,那也就根据南宋的财政来谈一谈吧,从這南宋的歷史当中寻找一些教训,众位爱卿以为如何?”杨改革“故意”选了南宋這样一個朝代。 在众大臣的一声“善”当中,经筵又开始了。 這回换了一個讲师,還等了好一会,经筵又才开。估计是拿南宋的资料。 “渡江之初,东南岁入犹不满千万,上供二百万缗,此之正赋也……绍兴末年,合茶盐酒算坑冶榷货和置买之钱凡六千余万缗……南宋高宗朝末年的岁入达一亿贯,孝宗时尽管财政开始由盛转衰,其岁入仍达六千五百万贯……”這位讲师更多的是在念资料,而不是在“教育”皇帝,估计也是给刚才皇帝的言论给吓住了。动不动就拿禁忌說事。谁敢跟你這皇帝搭话啊! “怎么会有這样多钱?六千多万?一亿贯?我們大明朝的岁入是多少?”杨改革问道。 在大臣中站班的一個人出来奏到:“启禀陛下,我朝岁入白银四百余万两。”估计是户部的,对银钱比较清楚。 “怎么才四百万两?這样少?”杨改革对自己這大明朝的收入是沒啥概念的,只知道钱不够用。沒想到整個国家的岁入才四百万两。這是在有点不太像样子了。 “启禀陛下,這仅仅是白银一项,還有其他一起折合约二千四百万万两。”這位大臣又奏到。 “所有的才二千四百万万两?” “启禀陛下,白银四百余万两,田赋等其他约二千四百万两,一起不過二千八百余万两。”不确定具体数字,只是自己估摸着;另外辽饷什么的除外,歷史上辽饷什么的饷一共加了二千多万两。 “不到三千万两?怎么把银子和其他东西分开呢?看着我大明朝好像每年也就收了几百万两的银子呢。”杨改革纳闷了,看不懂這明朝的财政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我朝田赋是按实收缴纳的,种的什么交什么,可以折色,此外,茶、盐、酒、算、坑冶、榷货、和置买等等一般都是用银子交的。” “种什么交什么?……“噗”……”杨改革一口茶水喷得老远,沒差点笑起来,种什么交什么?那我要是种几块萝卜地,那不是可以交几根萝卜?收税的税吏来了,拿几根萝卜了事?好像很滑稽。 “陛下請……”這位讲师比较负责,正准备提醒杨改革注意形象。杨改革又已经回归正常的样子了。 “嗯,接着說?”杨改革觉得這明朝的财政之复杂,远超自己的想象。 “我朝盐税……” “茶税……” “市舶司课税……” 這位讲师說了一大通,杨改革只有一個感觉,明朝的税收很混乱,自己的脑子似乎更混乱。 “为什么我朝和宋朝差距如此之大?诸位爱卿谁能给朕解惑?”杨改革头疼。 一片沉默,沒一個大臣吱声。 “我朝和南宋谁更大?” “回陛下,我朝远超南宋。” “我朝人口比南宋如何?” “回陛下,我朝人口经二百余年休养生息,也远超南宋。” “既然我朝比南宋面积大,人口也多,为何税收只有南宋的不到三成?” “這……”這位讲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皇帝的话了。想想,又道:“启禀陛下,我朝税赋极低,太祖皇帝定下了藏富于民之策,所以赋税收入不如南宋也。” 明朝的税赋低?杨改革纳闷了,歷史课上不是說了,明朝很黑暗嗎?横征暴敛弄得农民起义嗎?怎么到了明朝,明朝又說自己的赋税很低呢? “既然我朝赋税如此之低,现在朝廷又是急需用钱之际,能不能加税呢?” “陛下不可。”這位讲师连忙否定。 “为何不可,我朝赋税极低,又藏富于民,二百多年的积累,现在朝廷正是用钱之际,难道就不能拿出一些来救急?” “陛下,這……”這位讲师是有口难言啊!這能明說嗎?明說了,這些大臣回头就拿自己开刀。 “哪位爱卿肯为朕解惑啊?”杨改革又把目光投向众大臣。 這事其实很简单,加税肯定不会加到這些明朝精英头上的,和精英沒半毛钱的关系,都加到平民老百姓身上去了。你皇帝說加一分,到了农民那裡,就是五分了,为啥?漂沒呗!天下的地都到了精英们的手裡,大臣们還是知道的,也知道赋税最后加到那裡去了,万一现在撺掇皇帝加税,万一哪一天来個“起义”,這些大臣吃不了兜着走,這又何必搅這趟浑水呢?饮鸠止渴,就是加税的最好写照,大臣们都明白,但是能說嗎?不能。只好沉默。 大臣還是一片沉默,這事沒法說,要說明朝的税,确实不重,但是不重归不重,更多的人想的是最好不交。典型的是民富国穷,更形象一点就是两头廋,中间肥。中间肥的這部分怎么也沒想到,一朝大明朝垮台了,等待他们的就是野猪皮的屠刀。他们就是那磨刀霍霍向猪羊裡的猪羊。 在一片沉默中,這次经筵就算是不欢而散了。大臣们也沒有给杨改革上成“政治课”。杨改革也沒给大臣们“反洗脑”。杨改革从這次讲经当中看到一些問題。 自己沒有時間和精力和這些明朝的精英们扯皮,斗法。要从他们手裡收税,比杀了他们還难受。野猪皮就要进关了,還得自己想办法。银子,钱粮,军队,這三样,就是吊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绳子啊!天天都在缩紧。 银子!银子!!银子在那裡?杨改革想大声的狂喊! 筵,艳;(延音)竹席,酒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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