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兩頭惡龍（下）
齊格勒看着桌邊忽然亮起的符文石眉毛一挑。
他沒有第一時間拿起那個符文石，因爲他下意識就認爲，塞萬提斯是不可能主動聯繫他的，說不定那頭黑龍早就把符文石給丟掉了，現在聯繫他的肯定不會是那頭黑龍……
思索一陣之後，齊格勒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個符文石。
‘通話’接通之後，對面一陣沉默，齊格勒也沒有主動開口，因爲他想知道對面究竟是誰。
“……齊格勒？”
最後還是對面忍不住氣，率先開口了，可是當聲音從符文石中傳出之後，齊格勒就愣住了。
哪怕這句話中只有短短的三個音節，但齊格勒還是聽出了話語中的不情願。
下一刻，笑容就攀上了紅龍的面龐。
“哈，塞萬提斯！”
聽到了符文石中傳來了那個熟悉的笑聲，塞萬提斯就微微皺起眉頭，說實話，他不是很喜歡和這頭紅龍有所接觸。
作爲龍族中少有的怪胎，他和齊格勒之間是認識的，曾經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那麼差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了這頭紅龍的本質，如果說他是一個思維混亂的精神病人，那麼齊格勒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雖然從表面上看來，齊格勒的所作所爲比他更有章法，但實際上只有瞭解過齊格勒的人或者龍才知道，這頭紅龍究竟有多麼的瘋狂。
因爲齊格勒曾經向他提出過要研究一下他，所以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就惡化了，哪怕後來齊格勒說自己已經打消了那個想法，但他和齊格勒之間的關係也沒有絲毫緩和。
這頭巧舌如簧、口蜜腹劍的紅龍比他還要像是一頭黑龍，不僅嘴上謊話連篇，腦子裏的瘋狂想法也一直沒有停止過，所以塞萬提斯很牴觸和這頭紅龍有什麼接觸。
“你是有什麼事嗎？”
符文石另一邊傳來了齊格勒愉悅的聲音：“不不不，你先別說，讓我來猜猜——嗯……你想我了？”
“……你覺得可能嗎？”塞萬提斯冷聲回道。
“開個玩笑嘛！”
齊格勒似乎表現出了百分之一千的熱情，言語中隱藏着的親近意味更是讓黑龍眉頭深皺。
“你不會特意找我，就算有事也不會，那麼應該是有人讓你這麼做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一定是瑟琳娜吧？”
齊格勒說完之後，另一邊並沒有回話，他就知道，他這是猜對了。
“那麼，有什麼事呢？”齊格勒拿着符文石上下拋了拋，輕笑一聲，“如果沒有事的話你是不會找我的，不過先說好了，這是一個交易，你需要支付我報酬。”
“……報酬瑟拉早就準備好了。”
“嗯？”
符文石重新落入掌中，齊格勒五指收緊，眉毛一挑。
一開始就已經想到了？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她應該不瞭解自己纔對，怎麼會想到這個？
紅龍腦海中思緒百轉，一瞬間便想到了許多種可能。
“呵！”齊格勒又笑了一聲，“什麼事？先說來聽聽吧，我還不一定會答應呢。”
“研究奧術帝國的遺產，你來不來？”塞萬提斯語氣淡漠，他還真不在意齊格勒究竟會不會來，如果齊格勒真的不來，那還如了他的意呢。
“嗯……更具體一點的呢？”齊格勒笑着問道。
“‘元素爐’……”
另一邊話音落下，齊格勒的五指便把符文石捏出了幾道裂痕。
他深吸一口氣，用手背敲了敲額頭，而後低頭又問了一遍：“你剛纔說了什麼？”
“‘元素爐’——你來嗎？”
齊格勒把符文石輕輕放下，因爲這枚石頭上已經有了幾道裂痕，如果他因爲情緒激動捏碎了這個符文石，那麼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紅龍閉上雙眼，用手掌捂住了臉，開始調整自己的情緒，並且開始了思考——
那個女人手上有‘元素爐’的資料？還是說有‘元素爐’的殘骸？奧術帝國在離去之前不是已經把一切能夠銷燬的東西都銷燬了嗎？
‘元素爐’即便在奧術帝國中也是重中之重的東西，只要‘方舟’被擊墜，那麼‘元素爐’就會直接爆炸，不可能留下半點殘骸……那麼‘資料’就可能嗎？
明明他記得有關於‘元素爐’的知識在奧術師們的銷燬序列中，也屬於最前列的幾個之一，除了奧術師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擁有類似的知識和資料纔對，哪怕只是‘擁有’就是犯罪，更別說是‘研究’了。
雖然肯定會有人暗中做一些研究，但在奧術帝國離去之前，他們就應該早就把所有資料給銷燬了，‘方舟’無法俘獲，只要被擊墜就會爆炸，那麼是其他浮空城嗎？
一般的浮空城不允許保有相關的知識和資料，關於‘元素爐’的知識只有在‘方舟’級別的浮空城才擁有，而且也只有大奧術師們纔會去研究。
‘方舟’只要被擊墜，那麼必然會爆炸，就算是神祇也無法阻止浮空城的殉爆，頂多延遲三分鐘，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三分鐘的時間還不足以神祇用‘神能’去破解奧術師設下的魔法鎖。
這已經是最快的方法了，可是卻也沒多大用，奧術師們早在設計之初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齊格勒能夠確認這一點，雖然他是在那場戰爭後纔出生的，可是他爲了研究魔法，研究世界真理，去搜索過不少的奧術帝國遺蹟。
只要是浮空城，圖書館和法師塔就是破壞痕跡最嚴重的地方，不是因爲外因，而是因爲在浮空城墜落之前，這些地方就已經開始了自毀，種種跡象都表明了奧術師們做了多手準備，所以阿薩託姆世界中應該不可能有‘元素爐’的知識和資料殘留。
那麼，那個女人是想要從零開始……不，因爲奧術師們已經制造出了‘元素爐’，所以有了明確的目標。
那個女人是想要讓‘元素爐’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嗎？
“……回答呢？”
聽到這個聲音，齊格勒深吸了口氣，語氣急切：“當然，我當然要去，等着，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當初那羣奧術師明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所以纔在一開始就對浮空城的重要研究設施設置了自毀功能。
在狂妄的同時他們也依舊保持着法師應有的謹慎，而且他們也很瞭解阿薩託姆世界神靈的開明程度，那些神祇並不介意把‘元素爐’從‘方舟’上拆下來，變成自己的力量——祂們在意的只是力量的‘使用者’，而不是某種‘力量’本身。
因爲有那麼一羣神祇，所以奧術師們纔會在‘方舟’被擊墜之後就讓‘元素爐’自毀，他們從一開始沒有考慮過把‘方舟’重新奪回的選項就是因爲，等他們把‘方舟’奪回之後，那就只剩個空殼了，他們浪費力量去奪回一個空殼子做什麼？
神靈們並不會阻止他們去研究‘元素爐’，反正在溫德城中就居住着一位神靈，所以祂們絲毫不會在意。
符文石上的光芒漸退，重新變成了一塊黑色的石頭，齊格勒站在剛剛打磨好的石桌前，盯着那個符文石看了片刻。
“芮娜，收拾東西，我們又要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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