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信仰
這不僅讓塞萬提斯感到萬般惆悵，作爲一頭黑龍，如果不是爲了錢的話，他又怎麼可能喜歡和銀龍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裏呢？而且，這裏還是他的領地，巨龍的領地不可侵犯！
塞萬提斯只是惆悵，齊格勒就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麻煩了。
一大羣銀龍即將來襲，可是他齊格勒可是在自由城邦聯盟那裏留了名的，而且在龍族裏面也是出了名的怪胎和瘋子。
作爲一頭惡龍，而且還是比塞萬提斯更加純粹，和黑龍那種帶有復仇性質的惡龍名號不同，齊格勒在自由城邦聯盟那裏，可是做了不少惡事。
散播瘟疫這種瘋狂的事情沒做過，可是卻研究過瘟疫，雖然沒有研究出個什麼名堂，可問題是他研究瘟疫的時候，研究所被人攻陷了——幾個城邦集結了三位傳奇，帶領着幾支軍隊圍攻他的研究所，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倉皇而逃，但是祕密也就隨着研究所被攻陷而泄露出去了。
研究瘟疫和亡靈法術在阿薩託姆世界可是禁忌，所以齊格勒覺得，自己只要在那羣銀龍面前暴露身份的話，肯定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塞萬提斯和瑟琳娜顯然不可能因爲‘元素爐’而把自己保下來，因爲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讓自己暴露身份，自己也只能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待在這個城市裏。
看來以後得少出門了……
相比較齊格勒心緒不寧，塞萬提斯萬般惆悵，拉蒂妮亞可就亢奮得多了。
“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嗎？”
身爲一位神祇，拉蒂妮亞並不習慣高高在上的姿態，其實其他神祇也一樣，不過除了平易近人的正義之神和受難之神之外，其他神祇在言語中或多或少都會表露出自身的驕傲，就連光輝之神和農業女神也不例外，只不過是多和少的區別罷了。
祂們俯視着自己的信徒，加上神職與神格帶來的力量，神祇很難真正的放低姿態。
不過‘神聖性’和‘威嚴’是讓信徒們信仰神祇的保證，聽到了自己信仰的神祇得意洋洋的說出那番話之後，作爲財富教會的教宗，亞當有些坐不住了。
一位神祇，如果沒有‘神聖性’，也沒有了‘威嚴’，人們又怎麼會敬仰祂，又怎麼會信仰祂？
“咳咳……”
亞當·達尼咳了兩聲，在其他主教和騎士長還在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的時候，舉起了自己的手。
拉蒂妮亞瞥了他一樣，臉上泛起一個明媚的笑容，“亞當，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老教宗渾濁的雙眼停留在了拉蒂妮亞的肩上，不敢直視自己的信仰。
在他年輕時，他無比癡迷那副面容，到了現在，他卻不敢再看一眼了。
“冕下……”
教宗輕聲呢喃，拉蒂妮亞笑了一聲，“怎麼了？”
“這件事情，您可不能做啊……”
頓時，本就安靜的會議室變得更加安靜了，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們的教宗，拉蒂妮亞的笑容也凝滯在了臉上。
“這件事，會損害您的威嚴，神國是每一位信徒所向往的天堂，一旦您那麼做了，那麼信徒們會怎麼想呢……”
聽到了老教宗苦口婆心的勸告，拉蒂妮亞依舊沒有任何表示，但是她眼中的失望卻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安娜安靜的坐在一邊，就像是曾經跟着伊蒂絲學習那樣，經過了一年多的學習，察言觀色的基本能力她也學會了，經過這一年多的學習，性格也安穩了許多。
她看到了其他人沒能看到的東西，或許是因爲她身體內隱藏着的叛逆之心一直在跳動的原因，也許是因爲伊蒂絲的教育，更或者是因爲拉蒂妮亞平易近人的態度，她對這位自己如今的信仰並沒有多少敬畏。
別人沒能夠看到財富女神眼神中表露出的失望，可是安娜看到了，她無聲嘆了口氣。
“亞當，你是這麼想的嗎？”沒有等待教宗點頭，拉蒂妮亞掃視着全場，“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財富女神語氣平淡，沒有生氣，也沒有之前的亢奮，老教宗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不會因爲自己信仰的神明對他之前那番話的態度不好，就輕易改變自己的看法。
他是在爲冕下着想，他這是爲了冕下好，所以，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老教宗點頭承認了，其他主教與騎士長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從他們的態度來看，拉蒂妮亞認爲，他們這是默認了。
“你們有親自使用過教會內部的‘網絡’嗎？”看着自己的聖職者，拉蒂妮亞輕聲問道。
主教們自然是點頭了，如此方便的東西，他們確實是使用過，可是‘神國’是不一樣的……
“那你們知道，你們是怎麼才能夠連接上網絡，並且使用它的嗎？”
沒有等待他們回答，拉蒂妮亞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低聲叱咄：“我把我的一個神力化身作爲服務器，經過瑟拉改造和調整之後，你們才能夠用上了這東西，如果沒有‘服務器’的轉化，你們又怎麼能夠連接上‘信仰網絡’？你們現在知道你們之前在做些什麼了嗎？”
所有聖職者呆愣當場，拉蒂妮亞繼續冷笑，擡手指着自己的這些信徒，“你們之前的行爲就是在‘瀆神’——現在你們知道了，那麼你們還能夠拋棄那些東西嗎？”
經過‘聖城搬遷’一事之後，財富教會與莫爾商業聯邦徹底分離，影響力下降了不少，也是在最近，因爲‘網絡’的投入使用，影響力纔開始回升了……
原來，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在‘瀆神’嗎？
“你們信仰我，是因爲我身爲神靈，擁有‘神聖性’和‘威嚴’對嗎？”
沒有等到聖職者們反應過來，拉蒂妮亞便再次輕聲提問：“因爲我是神靈，所以你們纔會信仰我。與教義無關，與我的所作所爲無關，對嗎？”
老教宗瞪大了自己的雙眼，嘴脣顫抖着，無力呻吟：“不，冕下，並非如此……”
“一位神祇，依靠‘神聖性’和‘威嚴’來保證信徒信仰自己，那麼信徒對於神祇的態度，究竟是敬畏，還是信仰？”
拉蒂妮亞認真的看着自己的聖職者，緩聲問道：“告訴我，我的信徒，我的孩子，你們對於我，究竟是抱有敬畏之心，還是敬仰之心？”
老教宗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其他主教和騎士長們也慌忙低着頭，有人嘴巴不斷張合，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你們分不出什麼是信仰，什麼是敬畏的話，請出去，看看這溫德城，看看這悲風公國，看看這國家的民衆——”
財富女神橫眉努目，厲聲喝道：“你們看着他們，你們捫心自問，什麼是信仰？”
“信徒對神祇的信仰從來就不是依靠‘神聖性’和‘威嚴’這些東西來維持的，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
拉蒂妮亞起身準備離去，安娜也急忙站起，站在自己的女神身邊的時候，腦子裏還在思考究竟什麼纔是‘信仰’。
在推開大門離去之前，拉蒂妮亞回頭掃了聖職者一眼，低聲說道：“真的，我對你們很失望……”
隨後，大門被用力關上，將所有聖職者、所有她的信徒都關在了門後。
這一扇大門，彷彿分隔出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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