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幻想與奇蹟（二十一）
酒店賺了不少，我的工資自然跟着多了起來，只是背後那些拿固定工資的人沒少罵我。
說不在意是假的，年後我請許多小工都吃了一頓飯，是在自己的店裏，非但沒落到好處，還被人說是拿着公司的錢裝着自己好。
我很想和他們辯解，但是想想自己和父親那種關係都處理不好，和外人還是算了吧。
我自以爲外人的目光與言語再也影響不到我時候，我碰到了她。
她穿的很厚，站在馬路對面，我的視野裏出現了一些顏色，全是她。我從未覺得紅燈漫長，除了那一次。
那個年下沒有雪，地面上除了塵土和垃圾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恰巧，一個隨風而來的塑料袋打在了我的臉上。裏面還有沙土。我雙手很快的就把塑料袋給拿開，比拿工資都快很多倍。但是沙子進入了眼中，我卻沒有辦法了。
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紅燈已經變成綠燈了，她也隨着人羣不見了。
我心情複雜，人生裏是不是總有這樣那樣的玩笑在等着我？但是能再看到她我真的很開心，最少我知道了一件事，她和我還在一個城市裏。
從那天起，我的生活裏多了一件事情，有時間就去逛街，是真的在街上亂逛。
整個城市我不知道轉了多少遍，從棉襖到短褲，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許下終身非她不娶的誓言也都快失效了。
就當我猶豫要不要騙一下前臺新來的小姑娘時，在一家餐館門口我看到了她。
她是一個人，一席白色的長裙，一雙高跟鞋，沒有新歡。
“好久不見。”我走了過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羞澀。
她看到我，也就閃過了一絲慌亂，下一秒就落落大方的衝我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人總是在成長不是嗎？年少時分手可能會哭到不能自己，長大以後這份悲傷就被埋在了心底。哪種更痛？我無從得知。
我本以爲電視裏那些對白都是編出來的，假的。沒想到我竟然也是如此俗套。
“最近怎麼樣？”很老套，但是很實用。
她撩了一下頭髮，笑道：“還不錯，你呢？”
“還是那個樣唄。”我也笑着符合。
雖然那笑容很淺，也沒有顯得多麼高興的樣子，但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那笑有多真。最少比我對待顧客時候要真誠上好幾十倍。
然後就無話可說了，原本想着見面要說很多話，可是真見了面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你來着做些什麼？”她問。
對啊，我是來幹什麼的？忘記了，那應該就不是什麼大事吧，於是我就對她說：“沒事，就隨便轉轉，沒想到碰到你了。你呢？”
“哦，我休息。”她有些漫不經心。
“喝杯咖啡？”
她白了我一眼。“你這些日子都靠着個搭訕女孩子？”雖然嘴上說着不着邏輯的話語，她的手還是挽住了我的胳膊。
這種感覺很熟悉，大概些日子談戀愛逛街就是這樣子吧。
“一杯美式，一杯……”走進店裏，我本想懷着紳士的態度決定喝些什麼，可是話說一半我就停下了。
因爲這些日子過去了，我不知道她的口味會不會變，或者說她之前就不喜歡我給她點的飲品，只是單純的因爲那是我點的她就喝了。
服務員的素質很高，他沒有催單，就在一旁安靜的站着。
她用有些粗糙的手指在點餐的單子移動着，緊接着手指就停下了。
她擡頭對着服務員笑道：“香蕉奶昔，謝謝。”
一套正常的詢問之後，服務員離開了。
我把目光看向窗外，漫無目的。非要說一個原因，那就是躲避她的目光。
“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這種事情還讓女人先開口，我到底是有多慫？
“你看，馬路對面那對情侶，像不像以前的我們。”話說完我就後悔了，自掘墳墓嗎這是？
她大概是被問到了，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傻子問題。只得用呵呵二字帶過了。
“說說你這些日子的生活吧。”我只能強行展開話題了。
果然，話題被這一句垃圾話給打開了。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我喝了三杯美式，她後來又要了一杯檸檬水。中間酒店打電話過來，我直接就掛掉了。
說真的人在有後臺的時候，就真的不在乎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了。雖然我和我能稱之爲後臺的那人已經很久都沒聯繫了。
“要喫個晚飯嗎？”天色晚了，我想用另一種方式多留她一會。
果不其然，被拒絕了。
“我最後能問個問題嗎？”我話語中帶着一絲懇求的意味。
她撥撩了下頭髮點了點頭。
“你有後悔過嗎？”
大概是我問的問題已經在她腦海裏出現過了吧。她臉上一點波動都沒有，只是點了點頭。
她起身離開了，而我卻出了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十多秒後我纔將那外遊的神拉了回來。趕忙起身追了過去。
我怕這一別就是一生。
好在並沒有耽誤多久，我追過去的時候她正在買單。
“我來。”我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擋在了身後。
她沒反抗，只是靜靜地站着。有些事情總是和想的差很遠呢。
買了單，我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可是沒跑出兩步她就停下了。
我以爲她是厭煩了我，所以才把我的手甩開，後來才知道只是因爲她穿着高跟鞋，跑步腳痛才停下。
“你要幹什麼？”她說話有些喘。
而我還在被被甩開的難過之中，情緒有些波動。“你真的不愛我才和我分手的嗎？！”這話我是吼出來的，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她搖了搖頭，哭了。
平生我最見不得一件事就是我愛的人哭泣。不管路人那看戲一樣的眼光，還有嘈雜的碎言碎語，我一把把她摟入懷中。
想安慰她，卻不知如何開口。你瞧，一個人久了，連甜言蜜語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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