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我不會答應你的,唐卿,你不要死 作者:未知 宋微嘲諷一笑,轉身就離開了,沒一會兒薛予凝的聲音就越來越小。 對於薛予凝的話,唐卿也只是笑得嘲諷。 這個母親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好好待他,他對於薛予凝的價值。 只在於如何回去接手顧家,如何讓她重新回去顧家,繼續當尊貴無比的顧夫人。 唐卿卻不想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薛予凝身上了,他看向簡水瀾。 “答應我,好嗎?” 簡水瀾哭着搖頭,“我不會答應你的,唐卿,你不要死,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我求求你不要死,我還欠你許多沒有還,現在還欠你一條命,你死了,我怎麼還給你?” 他救過簡昕,現在還救了她與顧琉笙,顧家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了,這一輩子都還不了。 唐卿笑了開來,卻扯動了傷口疼得他又抽了好久的冷氣。 “答應我,我時間不多了,別讓我帶着遺憾離開!” 他想起自己的產業,還有手下里那一羣兄弟。 “水瀾,我的產業從今天起就交給你,你去找晏殊,他會幫你,還有……” 唐卿看向顧琉笙,“顧總,到時候麻煩你幫幫水瀾,下面的兄弟不少,但是有顧總在,他們會聽話的……” 顧琉笙點頭,“好,我答應你!” 他再看一眼時間,救護車應該快過來了吧! 見顧琉笙答應,唐卿才覺得安心一些,有顧琉笙在,還有晏殊幫他,簡水瀾接手他的產業,下面的兄弟就不會不服從。 他淺笑了下又繼續吩咐,“唐嫂一直都對我很好,像母親一樣的存在,幫我贍養她,告訴唐嫂不要太傷心了……那一處別墅唐嫂、唐嫂住習慣了,幫我過戶到她名下。” 如此,將來唐嫂也會有一處安身的地方養老,他就是死,都能安心些。 顧琉笙再次答應,“我也答應你,幫你贍養唐嫂!” 那個婦人的存在,顧琉笙知道對於唐卿的意義。 那是帶大唐卿的女人,雖是傭人,在唐卿的眼裏,卻是母親,比薛予凝還要親近。 簡水瀾見唐卿就跟交代遺言一樣,哭着搖頭。 “你別說了,我們都不會答應你的,產業你自己打理,唐嫂你自己贍養,那些都是你的責任!唐卿,你不準死,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救護車怎麼還沒過來啊?” 她說完這話,遠遠地就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常頌也聽到了聲音。 知道這邊目前並沒有危險,常頌道,“你們在這裏,我去帶救護人員過來!” 常頌很快離開,猶如一陣風,唐卿卻在這個時候,死死地將簡水瀾的手握住。 他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上救護車,他覺得自己會死在裏面。 氣息突然急促起來,唐卿覺得眼前都開始模糊,意識也逐漸抽離。 簡水瀾發現他的不對勁,也緊緊地握着他的手。 “唐卿,你別怕,救護車來了!” “水瀾、水瀾……”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聲音也斷斷續續的。 顧琉笙算計着時間,又見唐卿這一副樣子,怕是快不行了。 他索性直接將他橫抱起身,“我帶他過去,這樣快點兒!” 讓醫護人員過來的話,只怕時間就快來不及了。 而且前面的巷子太窄,救護車壓根開不進來。 醫護人員只能推着擔架過來,一來一往在路上浪費時間。 簡水瀾一手被唐卿緊緊地握着,一手拿着那一隻打火機,也跟着他起身。 唐卿身上的血跡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一路走去,又是一路滴落過去,而此時的唐卿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 外頭,一片慘烈,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地上的鮮血一灘又是一灘,散發着濃郁的血腥味道。 他們夫妻兩人此時都沒有時間去看這些,只想着將唐卿送到救護車上面。 剛到了半路,就看到前面有救護人員擡着擔架過來,最前面的則是姜紫瑜。 當姜紫瑜看到顧琉笙抱着的那個血人的時候,就覺得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很快指揮醫護人員過去,顧琉笙將唐卿放在了擔架上,醫護人員立即將他擡往救護車的方向。 期間,唐卿雖然已經陷入昏迷,但一直沒有鬆開簡水瀾的手。 簡水瀾也不想讓他單獨上了救護車,一直都跟在身邊。 此時顧琉笙壓根無法去計較太多,他雖然介意唐卿惦記着他的女人,但也分得清輕重,便也跟着上了救護車。 姜紫瑜知道情況危急,放棄了自己開車回去醫院,也上了救護車看能不能幫上忙。 救護車裏,救護人員開始搶救唐卿。 當姜紫瑜確定唐卿所傷的地方是心口的位置,而且身中兩槍,肚子上的那一槍也讓他血流如注,加重了血液的流失。 從他們開車過來到現在,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唐卿身上的傷勢雖然有給他止血,但是效果不佳。 現在失血過多,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就算不死於失血過多,傷在心臟,也很難救活。 姜紫瑜看着神色凝重的顧琉笙,與小聲抽泣的簡水瀾。 還是先開了口,“比上回琉笙所傷的還要嚴重,只怕凶多吉少,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我這邊也會盡量救治。” 顧琉笙想着過去自己南宮山莊所傷的地方,也是傷及了心脈。 但是南宮玖將他送去醫院,也算是及時。 雖然傷勢慘重,他也被下了幾次的危險通知書,可那時候他任憑一股毅力,還是讓自己挺了過去。 因爲他還有妻子沒有原諒他,還有兒子需要撫養。 如果不是顧及到妻兒,怕是沒有醒過來的可能了。 很多話想說,也很自責,但是簡水瀾也沒敢出聲打擾了醫護人員的救治。 她看着唐卿安靜地躺在那邊,任着醫護人員搶救,也沒有絲毫的生氣。 只是一隻手握着她的手,依舊緊緊的,生怕她跑了。 淚水禁不住地流了下來,她不知道爲什麼,就發展成爲這樣。 顧琉笙看着她默默地流淚,有些時候隱忍不住小聲地抽泣着,看得他萬分心疼。 他摟着簡水瀾的肩膀,“別自責了,這些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是薛予凝殺的,是她的錯,薛予凝必須爲唐卿的現狀付出代價,你別自責了。” 他的心也是冷的,之前知道薛予凝想要聯手顧安揚置他於死地。 而今日,薛予凝想要置他們夫妻於死地。 如果不是唐卿將他們兩人推開,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他們夫妻倆了。 不過今日唐卿的槍傷,也讓他不用再念及舊情了。 簡水瀾搖頭,她有太多的話要說,但是現在不能吵到醫護人員。 回去的路上,救護車開得很快。 到了醫院裏,一羣人訓練有素地將唐卿的擔架擡了下去,朝着裏面推去。 顧琉笙與簡水瀾一路跟着,一直到了手術室門口,唐卿還是緊緊地將簡水瀾的手給握着,沒有想要鬆開的跡象。 最後還是顧琉笙親自上前將唐卿的手掰開,唐卿才鬆開的手,簡水瀾看着唐卿即將被推進手術室,她緊緊地握住了唐卿的手。 “我在外頭等你,唐卿,你一定要平安地出來,我答應你,等你平安地醒來之後,以後我都不會對你這麼冷漠了,咱們可以當朋友,好朋友。” 就像她和應寒一樣,可以相互關心的朋友。 唐卿被推進去了手術室,這一臺手術,姜紫瑜親自主刀。 手術室的門一關上,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一如當初得知顧琉笙被搶救的時候。 顧琉笙看到她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在她的身邊蹲了下來。 “你別這樣,我很心疼!” 簡水瀾搖頭,眼裏帶着茫然。 “是我不聽你的話,如果我聽你的話,不讓自己涉險,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兇險,我太過自信了,以爲自己可以應付得過來。 是我害了唐卿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勢,也是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她突然擡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聲響清脆。 似乎只有身上的疼,才能夠讓她的心裏好受一些。 她的動作太快,快到讓顧琉笙阻止不了。 看到簡水瀾這麼傷害自己,顧琉笙立即拉住了她的手,看到她臉上迅速地浮起了巴掌印,滿心地疼意。 “小瀾,這些不是你的錯,就如唐卿所言,薛予凝早晚會對你下手的,今天不過是提前了,與其看你受傷,我寧可欠唐卿這麼大的人情!你別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怎麼不想想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那越來越明顯的巴掌印,看得她一陣陣的心疼,擡手輕輕地就要撫上。 看到自己一雙手都是血跡,已經乾涸,粘在他的手上,看起來特別的詭異。 怕弄髒了她的臉,顧琉笙還是拉住了她的手。 “跟我去一趟洗手間,我將手洗乾淨了,一會兒再過來!” 簡水瀾看到他手上的鮮血,還有衣服上也沾染不少,都是唐卿的血。 她輕輕地點頭,擡眼看了一眼緊閉的手術室,只希望唐卿能夠平安度過。 簡水瀾看着手裏的打火機,放在了包裏,只希望有機會將打火機還給唐卿,而不是跟他葬在一起。 顧琉笙看到她將打火機收在包裏的舉動,給了她承諾。 “我會盡自己所能地救治他,但是你也要有心理準備,他傷得太過嚴重,就算手術之後,只怕也不會那麼容易醒來。” 無力地依靠在顧琉笙的懷裏,她緩緩地搖頭。 “別讓他死,就算只有一點點的機率,咱們也要盡力地醫治他,最壞的打算就是他一直不肯醒來,那麼也要保持他還有一點兒的生命跡象,我相信未來的科技越來越發達,總是能讓他醒過來的!” 她沒有辦法接受唐卿死亡,還是以這樣的形勢死掉,所以這是最壞的打算。 既然唐卿將所有都交給她,那麼她也一定會盡自己所能讓他活下來。 顧琉笙堅定地點頭,“嗯,我答應你,我也不想欠他那麼許多,簡昕被他所救的恩情尚未還他,如今還救了我們夫妻兩人,這一份恩情等他醒來了,我也會找機會還他的。” 只要唐卿的要求,不涉及到他的妻兒,他什麼都可以答應。 兩人來到了盥洗池,顧琉笙一點一點地洗去了手上的血跡,最後反覆將手沖洗乾淨。 看到簡水瀾也在洗手,她手裏也沾染了一些血跡,甚至身上也有幾處的地方有血跡。 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才發現毛衣上有破的地方,上面也有些血,顧琉笙迅速地取出了紙張兩三下就將手給擦乾。 這纔去看她手臂的地方,臉色有些蒼白地問她,“這是受傷了嗎?” 簡水瀾看到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臂,低頭一看,纔想起自己也被子彈打到。 但是對於這手的影響不到,應該沒有傷得太嚴重。 之前剛被打到的時候很疼,但是那時候情況危及,加上唐卿的事情,她倒是忘記了疼痛。 此時被顧琉笙這麼一提醒,才發現有些疼意。 簡水瀾搖頭,“不是很疼,應該沒多少關係!” 比起唐卿的傷勢,她這點兒傷不算什麼。 雖然簡水瀾說得輕便,顧琉笙還是滿心地擔憂。 “走,我帶你去包紮下,怎麼受傷了不告訴我?萬一流血太多了怎麼辦?身上除了這裏還有沒有哪兒疼?” 他還以爲自己將她保護得很好,也見她身上有幾處血跡,以爲是從唐卿身上沾染到的,沒想到她也受傷了。 簡水瀾搖頭,“大概是被擦傷了,不怎麼疼了,若不是你說,我都沒有發現。” “我知道唐卿爲我們倆重傷,你很難過,我會盡我所能醫治他,只要有一線的機會,都不會放棄,所以你也別太擔心他了。” 顧琉笙也不想將來簡水瀾心裏還有旁人,也不願意一直忘不了唐卿。 卿這一舉動確實讓人覺得震撼,畢竟他從來就不是個願意爲旁人擋子彈的人。 而願意用自己去爲簡水瀾擋子彈,已經足夠證明將她視爲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她輕輕地點頭,跟着他離開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