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貞,別再離開我 作者:未知 秦漠寒親自向她賠禮? 葉貞執筆的手一頓,將面紗重新戴上,緩緩起身,淡淡道:“走,去看看。” 她一路到了大廳,所過之處的小廝丫鬟都看愣了神,就連坐在堂下的王氏都呆了呆。 昨日夜色深沉,再加上她急着處理管家的事,也就沒細心觀察過葉貞,可現在一瞧,這個小賤人,居然比她孃親還要美上萬分! 雖然戴着面紗,卻依舊無法遮掩那朦朧之下的絕代風華。 葉貞沒理會旁人的目光,只朝秦漠寒見禮。 “見過王爺。” 秦漠寒緊緊地盯着葉貞,越發覺得熟悉。 明明模樣不一樣,身形不一樣,眉眼不一樣,可爲什麼他會覺得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什麼忠義侯府的嫡女葉蓁,而是他的阿貞? 他盯着葉貞出神,王氏暗道不好。 寒王手握大權,要看上了葉蓁,她以後還怎麼弄死這個小賤蹄子? “王爺,您……” “閉嘴,退下。” 秦漠寒根本沒給王氏說話的餘地,王氏臉色一沉,卻也不敢說什麼,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正廳,卻是在廳外蹲守着,生怕葉貞真的勾搭上寒王。 “你是誰?”秦漠寒一開口,就直入主題。 葉貞心中微驚,面上卻是平靜:“小女,忠義侯府葉蓁。” “葉蓁,昨日見你便是輕紗覆面,如今面見本王也不見你摘下面紗,你可知此爲大不敬?”秦漠寒瞳孔微眯,緊緊地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葉貞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道:“王爺見諒,實在是小女生了疹子,恐污了王爺的眼。” 秦漠寒逼近她,一字一句道:“是不敢,還是不能,阿貞?” 阿貞兩個字一出口,讓葉貞的心都跟着顫了顫。 風雪山上的一幕幕如同走馬觀花般地閃過腦海,到最後,卻只剩下那天懸崖之上的屍山血海。 心,還是會疼啊。 葉貞的呼吸凝滯,卻是後退一步,聲音中帶着警告。 “王爺,還請自重。” “自重?” 秦漠寒看着眼前的葉貞,心在狂跳。 眼前女人的臉漸漸變了,不再是輕紗覆面的絕色女子,而是變成了讓他朝思暮想的那人。 他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一年! 秦漠寒的呼吸有些紊亂,緊緊地抓住了葉貞的手腕,聲音帶着狂亂:“阿貞,我好不容易纔等到了你,你現在要我自重?” 葉貞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連帶着她的心也像是被扯了扯。 “放手,寒王你太失禮了!” 她的話音剛落,秦漠寒就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動作。 他緊緊地擁抱住了葉貞,像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裏,聲音沙啞,帶着慶幸,帶着狂喜,帶着後悔,還帶着很多複雜的情緒,啞着聲音道。 “阿貞,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可以殺了我,你要我怎樣都行,但我求你別離開我,你別再離開我好不好?” 葉貞怔住了。 秦漠寒在求她? 那個從來高高在上,無情冷硬的男人在求他? 只是,他求了她,她的孩子就能活過來嗎? 他求了她,那些枉死的軍士就能活過來嗎?! 啪! 一個耳光重重地甩在寒王的臉上,讓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他們沒看錯吧,三,三小姐居然打了寒王? 葉貞從怔愣的秦漠寒懷中掙脫而出,滿臉冷意。 “寒王,你認錯人了。” 秦漠寒愣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認錯人了?不,他怎麼會認錯? “寒王妃的事情,小女也略有耳聞,但若她泉下有知,恐怕也不會樂意寒王將別人當成是她。” 說這話時,葉貞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似乎因爲被冒犯而極度憤怒,看向秦漠寒的眼中也滿是嘲諷。 “如今,我再同寒王說一遍,我是忠義侯府嫡女葉蓁,如若下次寒王再有冒犯,別怪我上告朝廷,小女雖爲女子,卻也不是任由人欺辱的。” 秦漠寒被她鏗鏘有力的聲音驚醒,他摸了摸臉頰,那裏似乎還殘留着肌膚的溫度。 阿貞的手沒有這麼嬌柔,她的手是拿銀槍的,手心常年都長着繭子。 可自她進寒王府後,就再沒拿過銀槍。 是,他忘了,因爲他,阿貞的手筋腳筋都被挑了,武功也沒了,又如何拿的起槍? 秦漠寒怔怔出神,而躲在外堂的王氏卻是樂開了花。 好啊,她還在想法子弄死這個小賤蹄子呢,沒想到這葉蓁居然自尋死路! 王氏歡天喜地,面上卻滿是惶恐,從後堂一路小跑到了正廳,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請罪。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三小姐雖是嫡出,但卻無人教導,又寄養在鄉下,這才犯了大不敬的罪,王爺您千萬別將她送京兆府查辦啊!” 王氏哭天搶地的鬼吼聲讓秦漠寒驚醒,他連理都沒理王氏,便又重新看向葉貞,並不死心。 他犯下那樣的錯,阿貞不認他也是應當的,不過他還有一輩子,足夠讓她重新相信他,重新認識他,重新……愛上他,一如在風雪山上那般。 秦漠寒深深地凝視着葉貞,薄脣微勾:“是本王唐突了,葉小姐的確不是寒王妃。” 葉貞握緊的拳頭微鬆,可下一刻,便聽到男人繼續說。 “但,你會成爲我的寒王妃。” “寒王你……” 沒等葉貞說完話,秦漠寒便轉身離去,留下微怔的葉貞,以及跪在地上震驚的王氏。 秦漠寒這是什麼意思? 是看上了這幅皮相,還是試探? 葉貞心神不寧,轉身回了自己的廂房,提筆抄寫佛經。 良久,她才聽小桃有些猶豫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 “小姐,你寫的……” 葉貞愣了愣,倏然回神,才發現整張紙都只有三個字。 秦漠寒…… 葉貞閉上雙眼,將那張紙點燃,燒了個乾淨,又從瓷瓶中拿出一顆藥丸服下。 一切妄念,皆爲虛無。 “小姐……”小桃不懂什麼是情,但看到這樣的小姐,卻只覺得情不是什麼好東西。 葉貞緩過氣來,這才說道:“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 “是,小姐,您累了,躺下歇一歇,我去給您打水。” 小桃吸了吸鼻子,轉身出了房門,而直到小桃離開,葉貞才捂着嘴,吐出一口鮮血。 這是她選的路,既然選了,就不能回頭,也不應回頭。 夢魘折磨了葉貞整整一夜,到後來她索性也不睡了,睜着眼睛熬到了天明。 鏡中人有些憔悴,葉貞便淡淡點了妝容,讓人瞧不出端倪。 正是清晨,門外卻很嘈雜,不多時小桃便進來稟報。 “小姐,寒王府送了大禮進府。” 葉貞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什麼由頭?” “說是定情之物。” 啪。 手中的眉筆被葉貞重重拍在桌上,眼底浮滿碎冰。 秦漠寒,當真是咬上她了! 早知如此,昨日那巴掌就應該再重一些。 小桃此時又繼續說道。 “王氏一見那定情之物就紅了眼,當衆開了箱,嘴上唸叨着小姐有福,得寒王青眼之類的話,可字裏行間卻是隱射小姐早就與寒王有私,才於昨日同寒王側妃在鬧市爭風喫醋,府內的丫鬟婆子更是嘴碎,胡說八道,簡直是豈有此理!小姐,我這就過去,揍的他們親孃都不認識!” 小桃越說越氣,這忠義侯府都是些什麼玩意兒,說出的話讓她聽着都覺得噁心。 “不要急,讓他們說,我們先用膳。”葉貞音色溫柔,卻自有一股凌然。 “是,小姐。” 小桃深呼吸幾口氣,平復心中憤怒,伺候着葉貞用過早飯,又陪着她看了會書,賞了賞園子裏的花木,這才慢條斯理地往正廳走去。 一路上沒碰到一個小廝丫鬟,應該是全被王氏聚集到了正廳。 葉貞慢條斯理地往正廳走,遠遠便望見一羣人裏三層外三層地朝正廳裏探頭,還興致勃勃地討論。 “嘖嘖,我就說三小姐怎麼敢打寒王,原來兩人之間早就有了苟且!” “聽聞昨日在官道上,寒王還爲了她把自己的側妃打入了京兆府大牢,人現在還沒放出來呢,這是外室給側室下馬威,她哪來的臉喲!” “可不是,聽說當初三小姐之所以被遣送到莊子上,根本就不是養病,而是懷了寒王的孩子……” “難怪呢,昨日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寒王都能對她摟摟抱抱,在那偏遠的莊子上,兩人還不知道幹了些什麼事呢!” 說到後面,話中內容便越發不堪。 小桃站在葉貞旁邊,拳頭握的咯咯作響,死死地盯着那些造謠的婆子小廝。 而就在他們討論的正歡時,一聲輕笑突然從他們身後傳出。 衆人後知後覺地轉身,這才發現葉貞正神色平靜地站在他們身後,嘴角淡淡地噙着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