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醒了 作者:未知 顧嵐醒了。 但是神色卻不是怎麼好,總是一副哀傷的神色。藺景行不知道是不是典故看多了,開始學起了周幽王,周幽王爲了博褒姒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 藺景行倒是不烽火戲諸侯,但是他不上班,天天像是一個愛家的四十二孝好男人窩在家裏,陪着顧嵐。好好的一個叱吒風雲商場的大佬兒,竟然開始洗手做羹湯,換着花樣給顧嵐做食物。 但是顧嵐的胃像是小雞一樣的小,簡言之就是小雞胃,喫得不多,偶爾還要往外吐。身子也日益瘦削了,神色日益的哀傷了。 整個人是難過的,像是最清麗的畫卷變成了烏黑一片,瞧不見什麼壯麗的景色,只有無盡的黑暗。藺景行抱着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呼着氣,氣息很勻的,女人的氣息起伏不大,“顧嵐,你要是真的難過,就哭出來吧。會好受些的,無論怎麼樣,爺都陪着你,不離不棄。” 男人像是在風雨下立誓一般,莊重而虔誠。顧嵐脣瓣又白又裂開了,不說話,冷淡的神色,和之前那個眼梢總帶着靚麗春光的女人大相徑庭。 顧嵐壓了搖頭,只是說了幾個字,男人聽清了,“我累了,藺三,真的好累,我想睡覺。”飯也不喫,水也不喝,只知道躺在牀上,讓藺景行很心焦,這樣頹廢的顧嵐,這是藺景行從來都眉眼看過。 “顧嵐,你想想看,你不是隻有顧海一個親人。是不是?宋文還活着,你能不能不要讓她擔心?”藺景行聲線低啞,修長的手指和顧嵐十指相扣,他想着多多少少給女人一點安全感。 顧嵐像是機器人一樣轉了轉自己的眼珠子,脣邊溢出苦澀的笑意,“媽割腕自殺了,她也不要我了,她也不要嵐嵐了。”最疼愛顧嵐的雙親雙雙離世,這讓她備受打擊。 藺景行擁着女人,溫柔了下來,往日在商場上生殺予奪的男人,此時卸下了自己所有的盔甲,成爲一個溫暖的男人,把顧嵐的身體擺正,親了親顧嵐帶淚的臉頰,聲線溫暖,穿着白色的毛衣,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打在他長睫之上,“別怕,你還有我呢,我會永遠陪着你的。” 這話像是一劑鎮定劑一樣,緩和顧嵐的心情,女人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不再是那種木然的神色,趴在藺景行的身上,開始哭訴,“藺三,你知道嗎?爸媽之前還在爲我和子濠哥籌備婚禮,他們這輩子對我沒有什麼要求,只要我幸福,只要我開心,就是這麼簡單,我不聽他們的話,總是和他們吵架,一點都不是一個乖女兒的樣子,他們卻從來不將自己的疼愛減少半分。” 婚禮這兩個字讓藺景行牙酸,他知道現在不是談嫉妒的時候,顧嵐難受地要死。藺景行扶住女人滿是淚水的臉龐,臉龐這段時間清瘦了不少,早期溫婉的笑容也不見了,現在哭起來的樣子也不算是美。 他慢慢捱上女人的臉龐,一點一點地吻掉了她臉上的淚珠,聲線平緩,“顧嵐,你別怕,爺陪着你,永遠陪着你。”女人沒進什麼食物,哭累了,沒什麼力氣,就趴在在男人地身上。 藺景行擁着顧嵐,躺在牀上。女人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小貓喵嗚喵嗚地叫着,難受地往被窩裏鑽。藺景行一手放在女人的腰間,腰也瘦了很多,自己一隻手就能握住。 眼睫上沾着淚珠,一張秀氣的小臉紅撲撲的,而且還很秀氣,彎彎的柳葉眉輕輕地皺起了,不安分的脣不斷地蹭着男人的胸膛。 藺景行黑眸漸漸染上了情愫,啄了啄女人的鼻尖,“小妖精兒。” 他翻身進了浴室,浴室的水嘩嘩地直作響。 他穿着灰黑色的睡衣,黑色的棉拖,進了另一間屋子裏,屋子裏擺着半人高的文件,這段時間他拖欠的穩健可是不少的,他手指捏着黑色的鋼筆,低頭沉思,暖黃色的燈光在他的周圍鍍上了一層光澤,讓人覺得很舒服和安靜。 俊朗的面上架着一架金絲邊框眼睛,多了一些禁慾和斯文敗類的意味。 咔噠門被打開了,混黑色的外透站着一個女人,頭髮亂糟糟的,翹起一根呆毛,望着藺景行的視線平平淡淡的。他瞧見了,淡漠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笑意,“醒了。” 他手指捏着的鋼筆放在桌子上,大步向前。他走到女人的面前,半蹲着身子,像是哄小孩一般的語氣,“怎麼了,嗯?”極近溫柔的語氣,笑呵呵的神情,讓顧嵐忍不住掉眼淚。 藺景行一怔,他仔細琢磨自己的語氣也不算是多兇,明明就很溫和,臉上也是笑意。怎麼還能招人哭。他點了點自己的眉心,“爺太兇了嗎?”所以,這才惹面前的小公主哭鼻子了。 “沒有。”女人下意識地撲到男人的懷裏,眼淚摸了他一身。藺景行一愣,“那你哭什麼。”顧嵐哽咽了一下,“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都聽到了男人買了顧氏,顧氏只不過是一隻瀕臨死亡的猛虎,只差一步就會跌落深淵。藺景行在b市沒什麼產業,就算是拿到了顧氏所有的股份,他也是沒有時間去經營的,求的市什麼,如果不是自己,怎麼可能? “嗯?怎麼了。”男人有些頭疼,用自己的食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接着就是女人抱着藺景行哭,男人手忙腳亂的,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怎麼了,哭什麼?總要告訴爺。” 女人掉了一會兒的金豆子,才恢復過來,“藺三,我不走了,好不好?呆在你身邊好不好?”藺景行一時沒反應過來,臉上依舊是那種沉思的表情。 “好。”他心裏狂笑,面上還是不露聲色,像是勉爲其難的樣子。女人閉上了自己柔情似水的杏眸,攀着男人的肩膀,悄悄地落了一個吻在男人脣上。 “顧嵐。”忽然嚴肅的聲音,把顧嵐嚇得一震,她睜開水潤的眼眸,無助地望着她,像是一隻小白兔對着自己地捕獵者,希望在自己的捕獵者對她手下留情,但是捕獵的人起不來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只不過是他越發地想要欺負自己面前的女人。 “顧嵐,爺很久沒碰你,你適可而止。” 顧嵐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正在點火,仍舊囂張地親了親男人脣角,淡漠的神色消失殆盡,轉眼間換成了一副欲、火粉身的模樣,聲線放低,“這是親吻嗎?傻姑娘,讓爺教教你什麼纔是真正的親吻。” 藺景行舔了舔自己的脣瓣,像是看種獵物一般的神色望着顧嵐。顧嵐不怕,只是繼續親了親男人的臉頰,脣角展出了幾分柔情,清純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媚意。 他纏着顧嵐親了很久。他意猶未盡地望了一眼還在喘氣的顧嵐,下意識地捏了捏她的鼻尖,“這麼多次,還沒學會換氣嗎?”嫌棄的語氣裏還有幾分寵溺的意味在裏頭。 “我想要……”顧嵐是女孩子家臉皮薄薄的,說不出口什麼很糙的話,結結巴巴地說,“你能不能……”男人下意識一愣,轉身進了房間裏,把椅子上的那一件黑色外套拿過來,披在女人瘦弱的肩膀上,“聽話,回去。” 顧嵐意味男人嫌棄自己,落寞的神情。藺景行上前,吻吻女人的脣角,“你身體還沒好,別折騰。”這麼一說就點出了女人難處。 顧嵐張皇的神色,拉住男人的手臂,“我不怕。”怯生生地望着自己。藺景行才意識什麼地方不對勁,顧嵐現在很依賴自己,不知道爲什麼,把自己看作了保護神一樣的存在。 “乖。”藺景行順着女人的腿彎,把女人打橫抱了起來,摸着黑,將女人送到房間了,打開了牀頭燈,將顧嵐放在牀上,海藻一般的頭髮,散落在白色的枕頭面上,柔嫩的脖子伸着,像是一隻鵪鶉一樣,怯生生的望着面的男人,男人眉眼深遂,彎下了眼眸,脣角又幾分溫柔在幻化流動,“顧嵐,你先睡吧,我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好,明天帶你出去走走。” 顧嵐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男人颳了刮女人的鼻子,“你是不是傻,爺不走,只是賺錢養你。”粉紅色的泡泡在房間裏升起,男人雙手插着口袋,有幾分桀驁的眼神,冷凜的聲調也不知不覺地裹上了幾分甜蜜的味道,“乖。”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乖字,也漫出了纏綿的柔情。 藺景行伸手想要關掉檯燈,女人立馬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語氣也是委屈巴巴地,“能不能不關,我有點害怕。”他點點頭,手重新神了回來,插在自己的口袋裏。 門悄悄地被闔上了。 藺景行不放心,還是撥通了何遇的電話,和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顧嵐的病情。何遇說,“顧家父母的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她可能還沒有適應過來,可能比較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