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甜膩膩 作者:未知 顧嵐從外面回來,快到夏天了,穿着大衣,開始冒汗的額頭,她的眉毛邊上是汗水,熱情地抱了抱男人,說道,“三哥,外面太陽好大,我想喫……” 女人絞了絞手指,說話都是一副童心未泯的模樣。藺景行眉角寒意叢生,看到顧嵐,才收斂了不少,恢復笑容滿面的樣子,“想喫什麼?” “我想喫冰淇淋,香草味。”她白皙的麪皮上面染紅了,像是楓葉林的楓葉紅彤彤的,透着幾分光澤,她閉着眼睛,大聲地說道,有點怕捱罵的樣子,戳了戳男人的最軟的心窩處. 他眼梢多了幾分笑意,伸手拉住女人的手掌,“走,三哥帶你去喫。”兩人意外地登對,指尖相扣。藺景行的手指很涼,貼在女人的指腹,像是拉着一塊冰塊,很舒服。 藺景行擡手輕輕地摘掉女人黑髮上的樹葉,樹葉綠瑩瑩的,還流動着生命的活力,他笑容慢慢地露出來,這麼好看地人兒,本來就應該多笑笑。 一雙漆黑的鳳眸,多了溫暖的意味,不若之前那樣的寒涼彷彿是浸透在冰天雪地裏的冰面下面,冷得動人。顧嵐似乎反應過來了,笑着露了八顆亮閃閃的牙齒,脣綻開笑意,“大哥要不要呀?” 何遇生冷的視線一個錯楞,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會想到這個,他來不及反應。藺景行緊了緊顧嵐的手心,揉了揉她的眉心,“乖。” “大哥哥腸胃不好,你別讓他喫這麼冷的冰淇淋。”藺景行接着解釋道,沒有半分不自然,好像理當如此。 顧嵐惋惜地點點頭,“那真是好可惜。”藺景行牽着顧嵐往外走,突然頓住自己的腳步,回首冷漠的目光對上了何遇的眼神,像是在看死物一般沉沉地目光,讓何遇身上的毛孔驟然豎了起來,“何醫生,星宇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何遇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說。這是在說顧氏他要,拿星宇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來換。星宇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不知道比顧氏值錢多少倍。 何遇揚脣一笑,“三爺,真是豪爽,也不知道這樣值當不值當?”藺景行瞧着自己邊上的女人,現在稱不上女人,只能算是一個頑劣的女孩,穿着大人的衣服,抱着自己的手臂,像是小狗一般溼漉漉的眸子盯着自己,又委屈又可憐,讓人說不出來的一種感覺。 “爺覺得值得。”藺景行含笑地說道,眸子卻低下來,望着面前的女人。 何遇才緩緩露出了苦澀的笑意,看着窗外搖曳的樹枝,不斷地顫動,只是接着說道,“三爺,真是慷慨。”他斂下淡然的目光。 藺景行拉着顧嵐的手心,女人有些不安分了,鬧騰地嘟了嘟脣,“三哥,嵐嵐要喫香草味的冰淇淋。”她抱着手臂蹭了蹭,不管不顧的樣子,有幾分讓人覺得嬌憨可愛。 “好。”藺景行牽着女人的手,出了門。 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何遇攤開了自己的手機,對面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又磁性,“何遇,我這麼做到底是不是在爲藺三好。” “褚爺,您的手段過激了些。”何遇老實地答道,藺景行望着女人的神色,就是看自己至死戀人的表情。他嘴角也維持恰到好處的笑。 “何遇,拿藥吧。”褚景良疲憊的聲音傳來,緩了很久,才說道。 這算是打算放過顧嵐了。 對面又是自顧自地說,“我本來想着,顧嵐明明答應了自己,不和藺景行混在一起,現在反悔了,總要付出些代價的,我本來打算就這麼傻乎乎地過着一輩子的,我弟弟不快活,我也不能讓她快活去。” 褚景良的情緒又矛盾又糾結,像是很多種亂七八糟的顏料混在在一起,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顏色。 “褚爺,您愛惜三爺的心思,他一定能明白的。”何遇解釋道,貼心的像是一個管家,話語的氣息很穩。“那星宇的股份?” 褚景良冷笑道,“要他做什麼,他那麼多年了纔有了一個這麼自己的公司,一路上披荊斬棘的,好不容易纔有了這麼一個星宇,他對顧嵐是真愛。不要了,不要了,他要是有什麼要求,你答應就是了。腦子放清楚些。” 換句話說,就是顧氏不要了,星宇的股份也不要了,由着這一對苦命鴛鴦去,愛幹什麼,就幹什麼。 “知道了。”何遇應聲道。 —— 偌大的屋子裏,擺着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曲筱環着胸,冷笑道,“摔了我最愛的花瓶。”女人坐在沙發上,眼神無辜又害怕,“怎麼了,這不是我摔的。” 女人面部扭曲,重重地扇了自己面前這個小狐狸精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女人暈頭轉向的,找不到北,她面色驚恐,“筱筱姐,我……” 曲筱扇了一巴掌,還覺得不夠解氣,於是擡手準備扇第二巴掌的時候,紹君奕出聲道,“大嫂,你?”曲筱認爲也不好再弟弟面前是那一副囂張的樣子,收了收自己的表情,“君奕回來了,這麼早啊?” 厲冉臉帶驚恐,剛纔曲筱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副要劃花自己的臉的表情,現在變臉變得如此之快。她撩撩自己的頭髮,“冉冉摔碎了一個花瓶,我正在教訓她。” 厲冉坐在軟軟的沙發上,眼圈紅紅的,像是一個被惡人欺負了的小綿羊,不敢吭聲,不敢還手,只能這麼看着,手掌捂住自己腫起來的半張臉,不願意多說一句話。眸子似乎像是會說話,道盡了不少的委屈和難過,褚景辰笑着打着圓場,“大哥,快回來了,大嫂準備準備。” “這地上的花瓶碎片讓他看着了,是不是不太好。” 厲冉的眸子亮起來了,似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只見剛纔氣焰囂張的女人頓時短了氣焰,軟軟地應聲道,“嗯。” 女人自知站在討了個沒趣兒,厭惡地掃了一眼自己面前柔柔弱弱的女人,臉上劃過譏諷的笑意,“你別以爲君豪回來了,就能爲你作主,你在他眼裏只不過是一個好一點的替身,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比起你,他更看重的是,紹氏的產業,你只不過是他閒暇時逗樂的玩具而已。” 厲冉淚水瑩瑩的瞳子多了幾分哀苦。曲筱剛開始對自己還有着幾分尊重,一口一個冉冉妹妹,半個月過去了,尊重也消耗殆盡了,只有深深的嘲諷和厭惡。 那個目光和帶着長槍短劍的炮火沒啥兩樣,恨不得把自己面前的女人掐死,現在算是真正的原形畢露了,什麼都顧不得了。 紹君豪最近因爲集團的事務忙得不可開交,很少回來了。她現在是落在人家手掌上的小綿羊,任人拿捏。 紹君奕過來了,寡情的眸子下是淡淡的譏諷之意,他勾了勾自己的脣瓣,“厲小姐,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烏鴉就是烏鴉,不可能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的。” 男人的眼眸裏結滿了寸寸的冰霜,悄然附着在眸底,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曲筱坐在房間內,對着偌大的化妝鏡,笑容深了深,說出來的詭異。 紹君豪回來了,一身的疲憊,俊朗的面容多了幾分煩躁,笑容也不在了,撩撩眼皮,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他幾乎以爲看到了顧嵐,水袖裙子,白白的麪皮滾落着淚珠,掩面而泣。 他皺了皺眉心,上前問道,“怎麼哭了?”毫無理由毫無根據。女人滿是淚痕,紅腫的麪皮鼓了起來,掐着嗓子,音調怪怪的,抿着脣瓣,說不清到底是哪裏難過,只是一雙水潤的眸子裏沾了悲慼的底色。 “嗯?”男人粗粒的手掌捏了捏女人的臉龐,笑意不再了,緊抿着的脣線暴露了他現在不悅的神色。 他大抵能夠才道爲什麼會哭了,他冷淡地哼了哼,將身上的外套罩在面前女人的身上。眼底寒光並閃,打橫抱起了女人,“別在這兒了。” 曲筱聽到了紹君豪的聲音,心急火燎地出來迎接,結果聽到的是兜頭的怒火,鋪面而來,壓抑的怒氣幾乎是要噴涌而出,將厲冉放下,慢慢地走了過來,視線如同被冰住了,“你打的她。” 不容置疑的命令式語氣,曲筱發覺有什麼東西掐住了她的喉嚨,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響她脣角擠出幾個字,“不是我,我把冉冉當作親生妹妹來照看,怎麼可能?是不是冉冉自己磕着了?” 這些天,曲筱沒少欺壓自己面前的女人,對她來說,這個厲冉不過是拿捏在手心的玩意,不敢對紹君豪告狀的。至少之前是這樣的。 這次的厲冉偏偏不如意,悶聲不吭,淚眼婆娑,眼淚拼命地往下掉,“是我自己撞到了,不關筱筱姐的事情,筱筱姐你別生氣了。” 說着,女人眼眸懼怕似地望了一眼自己面前女人。 答案呼之欲出,到底是誰欺負誰,也是一目瞭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