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被盯上的第五十三天
池生熠並不喜歡自己的學生時代。
做不完的卷子與厚重課本,永遠無法睡足覺,天天頂着個黑眼圈晃悠,吃了上頓愁下頓,還要聽班裏的學霸凡爾賽。
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滿黑板的作業目錄差點眼前一黑厥過去。
要是我再脆弱一點我就要去跳樓了jpg
夕陽西下,臨近放學時間,窗外炙熱空氣好像涼爽了不少。
曾經模糊面容的班主任頂着標誌性的禿頂站在講臺上強調晚自習不許有人缺席,犀利目光緊盯着池生熠的方向,幾乎要把他看出兩個洞。
然而池生熠毫無所覺,他左顧右盼,周遭同學們的面孔逐漸被回憶起。
低頭看到自己小了一個號卻十分熟悉的雙手,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新鮮感,心底涌起無數關於重生的念頭,可下一秒卻被心底的聲音打散。
不,不是。
不能改變命運軌跡。
這裏只是記憶世界。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改變,再次回到這個地方,也僅僅是重蹈覆轍而已。
“行了行了別東張西望了,說的就是你池生熠!”
班主任的聲音帶着些許怒氣,咬牙切齒道:“你已經好幾天沒交作業了,不要仗着自己年輕腦瓜子聰明就隨便學學,這種態度小心最後考不上大學!”
“你不上學你能去哪?找個廠子上班嗎?就你這小身板抗垃圾都抗不了多少!也不怕餓死!”
當了多年社畜留下後遺症,池生熠聽到針對他的批評聲後下意識收斂目光,低下頭老實挨批。
沒想到這個刺頭學生突然這麼老實,班主任錯愕了一瞬間,反思着自己剛剛說的話是不是有點重了?
對於池生熠複雜的家庭情況,他作爲學校裏的老教師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想到十五六的孩子正是細膩敏感的時候,班主任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今天難得沒有擡槓的問題學生好好教育一番。
“你跟我來辦公室一趟,其餘人去喫飯,七點準時開始晚自習都不要遲到!”
原本還正襟危坐的學生們聽到這句話像出了籠的野豬一樣衝向食堂,池生熠被點到名字,留在座位上。
在跟着班主任去辦公室的路上,他只覺得腦子裏有很多東西冒出來,理智告訴他應該聽話一點,可思緒卻忍不住亂飄。
像是怕他跑了,班主任飛快將他帶到辦公室,跟其餘幾個值班老師打過招呼後,從牆角拖出來一把小馬紮,語氣嚴肅:“坐!”
看着眼前乖巧坐下的問題學生,班主任先是喝了口水醞釀了會,才緩緩開口。
“生熠,老師知道你本質不是個壞孩子。”
老師與學生拉近距離標準開頭。
“其實之前我就想找你好好談談,已經高二了,現在學還來得及。”
當然,高三的時候他也會這麼說,畢竟在老師們眼裏,孩子們只要開始學習哪天都不晚。
想到池生熠入學時候的成績,班主任痛心疾首。
“你是不是覺得做作業沒用?是不是覺得你很牛逼,很聰明,不學不復習也能考得好?”
看着眼前的學生坐在小馬紮上一言不發,班主任小心拓詞,緩聲道:“你要是缺錢可以告訴我,我早就聽說你在外面打工,這不是你這個年紀該乾的事情。”
聽到這裏,池生熠纔想起來這段回憶的詳細情況。
他初中就開始走讀,這時候家裏的經濟已經低迷很久,兩個妹妹即將上學,又是兩道缺口。
因爲有初中時許久沒有收到生活費的情況,加之發小張玉歌這時候也不在身邊,池生熠不得不寒暑假打工自己賺取學費生活費。
但是寒暑假工到底賺不了太多錢,交完學費住宿費之後也就不剩多少。
高中要買的教輔材料比起其他的時期要多很多,而這時正好長身體,一開始預算的那點錢根本不夠喫飽天天捱餓,很快手裏積攢的錢就花光了。
那時候的池生熠倔強異常,在得知自己不是四叔親生孩子後打死也不肯再開口問家裏要錢,更何況那時候家裏可能也沒錢。
至此他不得不白天上學晚上偷着出去打工賺錢,很是過了一段痛苦不堪的時間,白天睡不醒晚上忙成狗。
一直到暑假來臨,他發狠打了三份工,情況才緩解過來。
期間班主任不止找過他一次,說要支援,可那時候的十六歲少年倔強的像一頭牛,怎麼也不肯向命運低頭,也不肯接受老師的錢,總覺得這樣會低人一等。
現在記憶重來,回到這個時候,池生熠想着青少年階段傻了吧唧的自己,不禁感慨萬千。
如果是現在經歷完社會毒打的他,絕對會二話不說就接受支援。
“不用了老師。”
“我不缺錢。”
倔強的少年搖頭拒絕,甚至還強調自己不缺錢,語氣沉穩冷靜,讓班主任猜不出來他口袋裏其實只剩十塊錢,然而距離暑假還有一個月。
唉,果然沒法改變命運。
聽着自己嘴裏說出既定好的拒絕話語,池生熠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沉默着走出辦公室,他有些無語既然無法改變的話,爲什麼還要讓他再來回憶一次呢?
嘆息地看着躺在掌中的十塊錢,池生熠嘆氣。
在沒有鍋住宿舍的情況下十塊錢怎麼過三十天,在線等挺急的。
不過剛跟班主任聊完,還是上完這個晚自習吧……心裏這樣想着,再次擡頭的時候他卻已經走到了學校後牆熟悉的老地方。
按照記憶,他現在應該翻牆出去,然後去他□□工的地方。
不再掙扎,池生熠把僅剩的十塊錢塞進書包,將包順着高牆丟出去,熟練翻身上牆,再以一個輕巧的姿勢落了地。
少年人的身體靈活柔軟,久違的翻牆體驗十分不錯。
學校後面是幾條巷子,池生熠經常路過這裏,裏面經常蟄伏着一些街頭混混,還有各年級混子壞學生。
由於城市落後沒有監控,一些搶劫事件經常發生。
池生熠之前就被搶過。
不過他這人雖然看起來溫和老實,甚至工作後有些綿軟,可學生時代複雜情況將他塑造成了一個不是那麼柔軟的人。
對於捱餓還是捱打,他那時果斷選擇了後者。
在不要命跟混混們打過一架,給兩位‘地頭蛇’開過瓢後,池生熠也算是在這片出了名,是不能惹的狠角色。
又慘又窮下手還特狠,就連流氓混子也不願意招惹。
一度被得知此事的同學們稱之爲美強慘。
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長年營養不良導致身高有些劣勢的少年把校服脫下來圍在腰上,露出裏面一身純黑色短袖t恤。
即將走出巷子時,耳邊傳來了混子們熟悉的聲音。
“喲!新來的?交費了沒啊?”
“嘿嘿這傢伙看上去穿的不錯,肯定很有錢!”
“喂喂,波哥!這人萬一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怎麼辦?咱們搶了他會不會被找上門來?”
“你怕個屁!越是有錢人越膽小!咱們前幾天搶的那個小胖子你還記得嗎?不就是光有錢自己慫的像條狗?”
“……”
又是幾個流氓在打劫,他們通常會對落單的學生下手,池生熠以前還出面幫過忙,結果被幫忙的學生第二天到學校裏指控他搶錢!從那之後他就再也不去搭理這種事了。
而且學校周圍的小混混普遍頭顱周遭圍繞着青灰色,一副衰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遭到報應。
池生熠腳下一頓,正打算換條路走。
“你們要多少錢?”
有些低沉的少年聲音,裏面滿是不耐煩,他似乎只想趕緊打發這羣小混混走,並不在意其他。
明明是個男聲,卻聽的池生熠整個人一頓,忍不住想要過去看看。
應該沒法走過去吧,他記憶裏今天是正常打工的一天,上了高二之後每天都很忙,他沒有再跟這羣人起衝突。
抱着試試的想法,他轉過身,向着傳來聲音的巷子走去。
走到拐角時,池生熠覺得有什麼枷鎖打開了,他沒有再像剛剛一樣在做出不應有的舉動後迴歸正軌,他的記憶在發生變化。
昏暗小巷盡頭,四個小混混正圍着一個人,不斷勒索恐嚇,有人手裏還拿着一把水果刀。
走近一些,看到被圍住那人臉龐的一瞬間,池生熠楞在原地。
讓人一眼難忘的五官,就算變年輕了也依然有足夠的辨識度。
是白梟,那個在許多年後突然告訴他自己失憶的男人。
此刻的白梟還是少年人模樣,不過能看得出來他經受過良好的教養,以及……非常有錢。
腕上帶着做工精細的手錶,一臉冷漠不耐的少年白梟正面無表情從皮夾裏掏錢,一張張紅色的紙幣刺紅了池生熠的眼。
媽的!這人不是說他們以後會搞對象嗎!
那四捨五入這皮夾裏的錢他也有一份!憑什麼便宜這幫混子!
用三秒鐘給了自己一個理由,池生熠悄悄在書包裏塞了塊板磚,虎視眈眈拎着包走過去。
爲首的混子是黃毛,本名沒人知道,如同所有的路人甲乙丙一般,大家都這麼喊他。
這個白梟看起來像個弱雞,雖然氣勢不錯身高也很突出,但看起來不像是個能打的樣子,池生熠默認自己一會要一打四。
不能來硬的,要出其不意。
“喲,哥幾個今天大豐收啊?”反正走過去也會被發現,他乾脆主動出聲,以示無害。
黃毛等人聽到池生熠的聲音之後果然轉過頭來,一個扎小辮的胖子以前跟池生熠同一所初中,見過幾面,順利地搭上了話。
一邊說着一邊走上前,看着眼前放鬆不再正對他的混子們,池生熠鬆了口氣,把書包往身後藏了藏。
很好!就這麼讓這幾個傻逼放鬆下來,然後再出其不意先放倒爲首的黃毛,剩下三個大概率只有左邊那個瘦高個能打,胖子會猶豫……
心裏計劃着,池生熠忍不住翹起嘴角,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
可就在此時,一直被圍在角落的少年開口了。
“你又救了我。”
不似之前的不耐煩,少年白梟的聲音帶着驚喜,他眼角彎彎,周身冰冷氣息如初雪消融般融化,望過來的眼神裏滿是歡喜。
很顯然,兩人認識。
起碼在混混們眼中是這樣的。
“……”
“……”
空氣驟然安靜,幾個混混再次回頭,擺出一副防備地架勢。
池生熠停下腳步,緊握着拳頭,指甲按的掌心生疼。
“……”
請問以後可能會瞎了跟傻逼搞對象怎麼辦?比剛剛還急,在線等!
與混混們眼神交鋒一輪後,戰鬥一觸即發。
池生熠沒再猶豫,趁着幾個混混還沒搞清狀況,拎着自己裝有板磚的書包就衝了上去。
雖然很多年沒打架,可一旦套入這段回憶,以前各種學到的陰招都想了起來。
白梟沉默站在一旁,解襯衣袖口的手停在半空。
他看着他的小傢伙變的更小了,拎着一個縫補過的破書包第一擊就掀翻了那個爲首的黃毛,又一個側身躲過高個子的攻擊後一腳揣在這人腿彎上將人擊倒,翻身就是幾拳打在臉上,嘴裏還唸唸有詞。
“你爹的人你也敢搶?活膩了?”
“給你臉了?是不是覺得人多就厲害了?以後還敢搶嗎?”
剩下兩個混混面面相覷,一個怔楞着沒敢上前,另外一個胖子十分猶豫,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忽然,剛剛還在猛捶黃毛的池生熠站起來,顧不上還在地上哀嚎的兩人走向白梟,路過相熟胖子的時候他還像個老大一樣拍了拍對方的胳膊,一副熟稔的樣子,給胖子拍的一個楞一個楞。
“你是怎麼……”
“閉嘴!”
白梟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緊接着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池生熠拉住,拽着向外跑去。
一直跑了十多分鐘,離開學校範圍跑到人羣往來的街角,池生熠才氣喘吁吁停下。
鬆開白梟的手腕,他扶着牆角微微喘息,失去風的加成後,體溫上升,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白梟有很多話想問。
他進入了池生熠的回憶,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怪談之主,成爲這個世界芸芸衆生中的一員。
力量被鎖住,在這個記憶空間中,池生熠是那個被束縛的主宰,他想安排什麼身份,白梟就會得到什麼身份。
有錢且優越的富家少爺嗎?白梟琢磨着一會要怎麼才能引導他的小傢伙來給他加一點點有用的設定。
另一邊,池生熠喘勻了氣,也開始打量起少年白梟。
嗯……看起來那個傢伙沒騙他,這人應該真的是個轉校生,他手裏拎着裝有同校制服的袋子,臉看起來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恐怕是高三某個班的轉校生。
見對面人不說話,池生熠想到剛剛白梟的話,疑問道:“什麼叫我又救了你?我們現在不是剛見面嗎?”
意識到在池生熠的這段記憶裏沒有他,白梟模糊信息,企圖讓他的小傢伙自己腦補。
“我前幾天剛來這裏,之前遇到了一點事情,你幫助了我,你忘記了嗎?”
“……你在酒吧見過我?”
“是的。”
“行吧。”池生熠點點頭,沒有多想。
招收未成年人□□工的地方並不多,他記得這段時間真的缺錢所以託人找了一份在酒吧打工的工作,說白了就是做保潔,反正就把黑燈瞎火,他常常低着頭只知道幹活,也沒人去關注他的臉。
不過這個酒吧據說很快就被查封了,其中緣由他不是很清楚。
那時候他年紀小腦子轉得快,嘴巴雖然不咋甜但是長得好,遇到一些喝醉了耍酒瘋的客人其他服務生招架不住,他幾句話就能把人哄出店門去,也算是間接幫過不少人。
如果眼前這個白梟前段時間去過酒吧,那還真有可能被他救過場。
兩人都沒說什麼話,心裏思索着各自的事情。
白梟琢磨怎麼才能讓池生熠相信他,從記憶世界裏尋找到脫離跑馬燈的辦法。
他阻擋着冥河水,可那力量過於磅礴,那具新從深淵裏提出的身體也不知道能支撐到什麼時候……怎麼才能取得信任呢?
就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池生熠肚子叫了。
眼看着太陽下山,到喫晚飯的時候了,瞥了眼少年白梟一身昂貴的衣服,他眼一閉,開口說:“其實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你告訴我,我們以後是……咳,一家人。”
“所以,能不能看在這個份上,還有我救了你兩次的份上先借我一點錢?”
他沒有跟白梟相關的任何記憶,所以也不存在在白梟面前必須要做的事情,意識到這點後,池生熠嘗試借錢改變命運。
他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如果能借到錢,他就不用再晚上去打工,說不定靜下心來好好學習能考一個更好的大學。
如果有可能,誰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讓自己成爲更好的人呢?
反正以後還會遇到,大不了以後還錢好了!
白梟難以置信地看過去,敏銳察覺到問題。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是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時間地交錯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
他眯起眼點點頭,語氣中帶着笑意。
“當然可以,不過你能告訴我,我們以後會是什麼關係嗎?”
“……這是個祕密。”池生熠拒絕回答。
會成爲戀人這種事情也太嚇人了,在此之前他不覺得自己會跟一個男人戀愛,當然,女人也沒想過,畢竟他這種天煞孤星般的存在就應該孤獨終老。
看出他的小傢伙臉色有些微紅,白梟不再逗他,摸出皮夾準備掏錢。
可惜大概的錢包裏沒有現金,剛剛紅紅一打鈔票不翼而飛,只剩一張紙條。
[修改他人記憶夢境是違規行爲。]
[他只能以勞動換取金錢。]
規則的警告嗎?嘖。
白梟觸摸到紙條,看着這張紙化成一縷青煙消失,收斂起嘴角的笑意,攤開自己的錢包面向池生熠。
“好像剛剛都丟了……應該是被那羣混混拿走了。”
“什麼?!你這個老六連自己的錢包都看不住?你還能幹點什麼?!”池生熠大驚,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媽的!到手的錢沒了!
不過想到丟錢的人應該更難過,池生熠按了按太陽穴,壓下突突直跳的血管,告訴自己冷靜一點,內芯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不要被少年中二病時期的脾氣影響。
正當他努力回憶黃毛據點的時候,白梟再次開口。
“雖然沒有現金,但是我的家裏有很多錢。”
“我一個人來這邊上學,需要一個……”
他想說朋友或同伴,卻都沒能發出聲音,規則在制止。
工作賺錢,那麼他需要給池生熠安排一份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工作,能夠換取金錢,才能將人留住。
可惜換了半天,就連保姆這種詞都不行,最終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說的詞,不過估計他的小傢伙可能會原地炸毛。
“需要一個僕人。”
“……淦!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我真是看錯你這個白眼狼了!”
果然,池生熠原地炸毛。
漂亮的眼睛瞪地大大的,氣不過一把扯過白梟的衣領,很可惜由於身高問題,他只能讓白梟低頭看他,不過勉強在氣勢上壓到了對方。
面對池生熠漲紅的臉,白梟按耐下心中的躁動,想了一個最快的安撫方法。
“一天八百,陪我說說話就行。”
“你家在哪?籤合同嗎?包喫住?”
這待遇讓池生熠快速鬆開手,嘴角忍不住上揚。
很可惜,這裏的白梟並沒能住上玫瑰莊園。
不過池生熠待他不錯,顯然在小傢伙的意識裏,有錢人應該住市中心大平層。
一前一後進入新家時已經傍晚。
簽完合同兩人一起吃了個外賣,在得知暫時不需要說話後,池生熠背起書包就跑到客臥寫作業,徒留白·冤大頭·梟一個人在客廳。
失笑着搖頭,白梟泡上兩杯咖啡,琢磨着下一步要怎麼做。池生熠的意識是混亂的,他沉溺在這些記憶碎片中,想要突破必須從他記憶中挑選波折起伏巨大的部分來進行刺激……可這種刺激往往伴隨着痛苦。
苦難纔是人類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會不斷讓人排斥,從而想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
明明不想他的小傢伙再回憶起什麼不好的東西,然而在這種時刻卻無能爲力。
白梟閉上眼睛,抿了一口微苦的咖啡。
他必須創造都足夠讓池生熠靈魂震顫的苦難,才能跳出這個記憶節點。
把咖啡端到書桌前,看着不斷奮筆疾書的少年,白梟沒說什麼,悄悄關上門退了出來。
時間緩緩流過,當池生熠一口氣補完幾天作業後,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
這時他纔想起自己一直沒有搭理自己的新老闆,甚至還把老闆丟在了客廳。
嗯……社畜重大失誤。
火急火燎打開門,池生熠猛一剎車,可還是被慣性帶的一頭撞進了白梟懷裏。
退後兩步揉揉鼻子,擡頭才發現新老闆竟然手裏端着果切。
“學習到這麼晚應該很累吧?先休息?不過……可能稍微有點別的事情需要你來一下。”
說到後面,白梟也有點忐忑。
十一點的時候他再次收到了規則紙條。
[工作!工作才能兌換金錢!]
[就算是既定好的說話也必須完成!!]
語氣詞從句號轉變爲歎號,足以證明規則徘徊在發怒的邊緣。
十二點前他必須讓池生熠乾點什麼事情,不然他的身份就會崩塌。
想到一開始定下的聊天,聯想到現世中也有講故事的經歷,白梟心一橫把人帶到書房內,從書架上隨意抽出一本書,緩緩開口。
“講個故事吧,講你的事,或者是書裏的事情。”
一臉懵逼的池生熠被迫換上睡衣拿起故事書來到主臥大牀上坐下,望着一臉嚴肅躺在枕頭上宛如躺在棺材裏的白梟,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僕人是幹這麼個活的?
嘖嘖,真可憐,這老闆是不是害怕一個人睡覺才找藉口要講故事的?
不然怎麼會有人拿世界通史來做睡前讀物!這書比他今天拿的搬磚都要重,確定不是催眠讀物嗎?他纔不會拿自己的事情當談資呢!
已經寫作業累到不行的池生熠根本不想再看書,他往旁邊枕頭上一滾,用被子矇住自己,好聲好氣商量。
“老闆,我陪你睡覺,你別他孃的讓我看書了行嗎?”
聽着他的小傢伙宛如撒嬌的聲音與抱過來的手臂,白梟呼吸一窒,點點頭。
“……行。”池生熠的意識是混亂的,他沉溺在這些記憶碎片中,想要突破必須從他記憶中挑選波折起伏巨大的部分來進行刺激……可這種刺激往往伴隨着痛苦。
苦難纔是人類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會不斷讓人排斥,從而想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
明明不想他的小傢伙再回憶起什麼不好的東西,然而在這種時刻卻無能爲力。
白梟閉上眼睛,抿了一口微苦的咖啡。
他必須創造都足夠讓池生熠靈魂震顫的苦難,才能跳出這個記憶節點。
把咖啡端到書桌前,看着不斷奮筆疾書的少年,白梟沒說什麼,悄悄關上門退了出來。
時間緩緩流過,當池生熠一口氣補完幾天作業後,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
這時他纔想起自己一直沒有搭理自己的新老闆,甚至還把老闆丟在了客廳。
嗯……社畜重大失誤。
火急火燎打開門,池生熠猛一剎車,可還是被慣性帶的一頭撞進了白梟懷裏。
退後兩步揉揉鼻子,擡頭才發現新老闆竟然手裏端着果切。
“學習到這麼晚應該很累吧?先休息?不過……可能稍微有點別的事情需要你來一下。”
說到後面,白梟也有點忐忑。
十一點的時候他再次收到了規則紙條。
[工作!工作才能兌換金錢!]
[就算是既定好的說話也必須完成!!]
語氣詞從句號轉變爲歎號,足以證明規則徘徊在發怒的邊緣。
十二點前他必須讓池生熠乾點什麼事情,不然他的身份就會崩塌。
想到一開始定下的聊天,聯想到現世中也有講故事的經歷,白梟心一橫把人帶到書房內,從書架上隨意抽出一本書,緩緩開口。
“講個故事吧,講你的事,或者是書裏的事情。”
一臉懵逼的池生熠被迫換上睡衣拿起故事書來到主臥大牀上坐下,望着一臉嚴肅躺在枕頭上宛如躺在棺材裏的白梟,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僕人是幹這麼個活的?
嘖嘖,真可憐,這老闆是不是害怕一個人睡覺才找藉口要講故事的?
不然怎麼會有人拿世界通史來做睡前讀物!這書比他今天拿的搬磚都要重,確定不是催眠讀物嗎?他纔不會拿自己的事情當談資呢!
已經寫作業累到不行的池生熠根本不想再看書,他往旁邊枕頭上一滾,用被子矇住自己,好聲好氣商量。
“老闆,我陪你睡覺,你別他孃的讓我看書了行嗎?”
聽着他的小傢伙宛如撒嬌的聲音與抱過來的手臂,白梟呼吸一窒,點點頭。
“……行。”池生熠的意識是混亂的,他沉溺在這些記憶碎片中,想要突破必須從他記憶中挑選波折起伏巨大的部分來進行刺激……可這種刺激往往伴隨着痛苦。
苦難纔是人類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會不斷讓人排斥,從而想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
明明不想他的小傢伙再回憶起什麼不好的東西,然而在這種時刻卻無能爲力。
白梟閉上眼睛,抿了一口微苦的咖啡。
他必須創造都足夠讓池生熠靈魂震顫的苦難,才能跳出這個記憶節點。
把咖啡端到書桌前,看着不斷奮筆疾書的少年,白梟沒說什麼,悄悄關上門退了出來。
時間緩緩流過,當池生熠一口氣補完幾天作業後,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
這時他纔想起自己一直沒有搭理自己的新老闆,甚至還把老闆丟在了客廳。
嗯……社畜重大失誤。
火急火燎打開門,池生熠猛一剎車,可還是被慣性帶的一頭撞進了白梟懷裏。
退後兩步揉揉鼻子,擡頭才發現新老闆竟然手裏端着果切。
“學習到這麼晚應該很累吧?先休息?不過……可能稍微有點別的事情需要你來一下。”
說到後面,白梟也有點忐忑。
十一點的時候他再次收到了規則紙條。
[工作!工作才能兌換金錢!]
[就算是既定好的說話也必須完成!!]
語氣詞從句號轉變爲歎號,足以證明規則徘徊在發怒的邊緣。
十二點前他必須讓池生熠乾點什麼事情,不然他的身份就會崩塌。
想到一開始定下的聊天,聯想到現世中也有講故事的經歷,白梟心一橫把人帶到書房內,從書架上隨意抽出一本書,緩緩開口。
“講個故事吧,講你的事,或者是書裏的事情。”
一臉懵逼的池生熠被迫換上睡衣拿起故事書來到主臥大牀上坐下,望着一臉嚴肅躺在枕頭上宛如躺在棺材裏的白梟,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僕人是幹這麼個活的?
嘖嘖,真可憐,這老闆是不是害怕一個人睡覺才找藉口要講故事的?
不然怎麼會有人拿世界通史來做睡前讀物!這書比他今天拿的搬磚都要重,確定不是催眠讀物嗎?他纔不會拿自己的事情當談資呢!
已經寫作業累到不行的池生熠根本不想再看書,他往旁邊枕頭上一滾,用被子矇住自己,好聲好氣商量。
“老闆,我陪你睡覺,你別他孃的讓我看書了行嗎?”
聽着他的小傢伙宛如撒嬌的聲音與抱過來的手臂,白梟呼吸一窒,點點頭。
“……行。”池生熠的意識是混亂的,他沉溺在這些記憶碎片中,想要突破必須從他記憶中挑選波折起伏巨大的部分來進行刺激……可這種刺激往往伴隨着痛苦。
苦難纔是人類記憶最深處的東西,會不斷讓人排斥,從而想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
明明不想他的小傢伙再回憶起什麼不好的東西,然而在這種時刻卻無能爲力。
白梟閉上眼睛,抿了一口微苦的咖啡。
他必須創造都足夠讓池生熠靈魂震顫的苦難,才能跳出這個記憶節點。
把咖啡端到書桌前,看着不斷奮筆疾書的少年,白梟沒說什麼,悄悄關上門退了出來。
時間緩緩流過,當池生熠一口氣補完幾天作業後,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點。
這時他纔想起自己一直沒有搭理自己的新老闆,甚至還把老闆丟在了客廳。
嗯……社畜重大失誤。
火急火燎打開門,池生熠猛一剎車,可還是被慣性帶的一頭撞進了白梟懷裏。
退後兩步揉揉鼻子,擡頭才發現新老闆竟然手裏端着果切。
“學習到這麼晚應該很累吧?先休息?不過……可能稍微有點別的事情需要你來一下。”
說到後面,白梟也有點忐忑。
十一點的時候他再次收到了規則紙條。
[工作!工作才能兌換金錢!]
[就算是既定好的說話也必須完成!!]
語氣詞從句號轉變爲歎號,足以證明規則徘徊在發怒的邊緣。
十二點前他必須讓池生熠乾點什麼事情,不然他的身份就會崩塌。
想到一開始定下的聊天,聯想到現世中也有講故事的經歷,白梟心一橫把人帶到書房內,從書架上隨意抽出一本書,緩緩開口。
“講個故事吧,講你的事,或者是書裏的事情。”
一臉懵逼的池生熠被迫換上睡衣拿起故事書來到主臥大牀上坐下,望着一臉嚴肅躺在枕頭上宛如躺在棺材裏的白梟,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僕人是幹這麼個活的?
嘖嘖,真可憐,這老闆是不是害怕一個人睡覺才找藉口要講故事的?
不然怎麼會有人拿世界通史來做睡前讀物!這書比他今天拿的搬磚都要重,確定不是催眠讀物嗎?他纔不會拿自己的事情當談資呢!
已經寫作業累到不行的池生熠根本不想再看書,他往旁邊枕頭上一滾,用被子矇住自己,好聲好氣商量。
“老闆,我陪你睡覺,你別他孃的讓我看書了行嗎?”
聽着他的小傢伙宛如撒嬌的聲音與抱過來的手臂,白梟呼吸一窒,點點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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